秦如霜這次一共邀約了八位夫人，都是曾經為難過青枝，或者對懷王府出言不遜的。

因為映紅嬤嬤在前頭擋了一道，不人回府去換裳，等所有人都到齊之后，已經遠遠超過了秦如霜邀約的時間。

這些夫人平日里不管里怎樣，外表都是打扮的賢惠端莊，可是今日，因為礙于映紅嬤嬤這個宮中紅人的面子，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趕到秦如霜跟前時皆是一的汗，有幾個頭發還散了。

等到所有人站定之后，秦如霜什麼都沒有說，淡淡的看了這幾人一眼，轉頭吩咐后的小丫鬟。

“去取八份紙筆來。”

那八人被秦如霜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愣在了原地。

直到小丫鬟將紙筆都取來了，秦如霜才淡淡地說道：“眾位都是夫人，一言一行皆代表著我大祁夫人的最高品德，可今日一見，不過如此。”

“著不端，鬢發散。犯了四德之中的“婦容”。”

秦如霜目飄過放在眾人面前的紙筆，說道，“抄吧。”

周氏實在忍不住了，已經被折騰了一回，此時坐下之后連碗熱茶都沒有，就讓抄德戒？！

秦如霜難道當自己是他們的長輩不？！

“我不抄！我在家中婆母尚未說什麼，來到這懷王府，反倒讓我抄這德戒了，憑什麼？”

秦如霜冷笑一聲，挑眉說道：“憑什麼？憑你今日若是不抄，明日我就有法子讓你丈夫因你的德行不端，賜你一封休書，若你不信，大可以試試！”

“你憑什麼管我家老爺后宅的事，你這手得可夠長的！”

話還沒說完，秦如霜便開口說道：“周氏，本是趙新原配夫人的妹妹，你勾引姐夫，氣死了姐姐，乃是外室上位，而且還是個繼室……你姐姐死因蹊蹺，婆母對你早就不滿，要不要我替你去查查你姐姐是怎麼死的？”

秦如霜此話一出，周氏立刻閉了。

秦如霜的目，在其余七人之中徘徊。

隨意指了一個。

“你，嫁人五年，育有兩，于男丁，你家老爺后宅的小妾懷了三次，三次都胎死腹中，要不要我請位醫替你到府中去瞧瞧？”

又指了其中一人。

“還有你。至于你嘛……聽說你最喜歡吃街口趙四郎家的水果，每隔三日都要讓趙四郎親自到你府中送一趟鮮果，你丈夫公務繁忙。你與趙四郎之間……”

“不不，王妃求求你別說了！別說了！我抄？我立刻就抄！”

秦如霜每說一句，在場的眾人就覺得冷汗又多了一分。

他們從未如此清晰的意識到，秦如霜是有備而來，早已將他們的把柄在手中，今日就是要來收拾他們的！

他們哪里還敢反抗，乖乖地開始抄書，只要秦如霜不喊停，他們就不敢有所懈怠，這一抄一直抄到了天快黑。

而秦如霜就這麼在旁邊守到了天黑。

看天黑了，又對眾人說道，“天已晚，今日就留在懷王府中用膳吧。”

幾人都松了一口氣。

他們本以為懷王妃會怎麼磋磨他們，沒想到只是抄抄書，雖然之前憋屈，但也不是不能接。

可是這種慶幸，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消失得一干二凈。

今日秦如霜給謝洵帶了話，要在府中接待客人，讓謝洵晚些再回來。

因此此時懷王府中，飯桌之上，加上秦如霜一共九人。

除了秦如霜面前放著一碗粥和幾碟小菜，其余人面前都放了一盤樣貌丑陋還帶著刺的野果。

看到那野果，周氏臉白了白，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意，“王妃這這又是何意？”

“哦，我自嫁懷王府之后，跟著王爺東征西戰，才會到普通士兵和普通百姓的苦楚，面前這一盤，荊棘果，你們都知道吧？”

“先皇南征北戰之時，世道，民不聊生。他帶的軍隊被圍困之時，糧草斷絕，只能吃野果充，荊棘果，便是先皇走投無路之時，吃的一種果子。”

“還別說，這東西現在可難找了，我找了好多地方，才找齊了這些，分到你們手中，每人不過十顆。”

“今日晚上就請諸位夫人好好用這十顆荊棘果。”

周氏心中恨得直咬牙，其他夫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荊棘果外頭有一層毒刺，扎到手上之后，扎到的地方會紅腫發半個月都不退。

將外頭這一層毒刺去了，里頭還有一層絨，那一層絨若不去除干凈直接吃了，會腫，臉上還會過敏。

荊棘果是當初先帝迫不得已和士兵一同吃的，后來被用作典故寫到了史書之中。

可正常人哪里會吃這破玩意兒？！

前人迫不得已吃，只不過是因為不吃這東西就會被死，懷王妃竟然用這東西來為難他們！

眼看著秦如霜沒有吩咐下人替他的去掉外面的毒刺，幾位夫人都知道，這是要讓他們親自上手了！

眾人都沒有作，這玩意兒了就要中毒，吃了就要毀容，就算是懷王妃也不能這樣害他們！

見眾人都不作，秦如霜早有所料。

慢悠悠吃完了自己的那一碗稀粥，又把幾碟小菜都吃干凈了，讓丫鬟撤了下去。

接著才慢慢說道：“這些果子若是吃不完，那幾位夫人就別回去了。”

“已婚婦人，夜不歸宿，單著一條，又夠幾位夫人喝一壺了。”

“當然，若你們不愿意吃也行，我捎個消息給王爺，讓他帶著幾位夫人的丈夫一塊來懷王府中，好好用當初先皇吃過的果子，正好全了你們夫妻同甘共苦的誼怎麼樣？”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最先有作的是周氏。

周氏聰明，不然也不會從一個外室功上位。

聽到秦如霜這麼說，第一反應便是這東西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若真的將諸位的丈夫都來了……

如果大家都不吃，那便是藐視先皇，如果大家都吃了，那便是懷王帶著眾人憶苦思甜。

前者傳出去了，丈夫的名聲損，后者傳出去了，會與四皇子生出間隙。

懷王妃真是好狠的心！

見周氏了，幾位夫人也跟著了。

他們平日里都是生慣養。，到一會兒，一雙玉手便被扎得紅腫不堪。

手腫了，自然撥不了里頭的絨，沒有辦法，只能連著那一層絨一塊吃下去。

那果子又酸又，吃下去之后還連帶著一些帶毒的絨，等到眾人萬分艱難將那十個果子吃完，整個人都已經狼狽得不樣子。

雙手全都紅腫，瘙不堪，臉上全是紅疹，腫得跟臘月里的香腸似的！

有幾個要臉的夫人，恨不得今日就死在懷王府！

這副樣子，出門若是到的外人，還不如投湖自盡算了！

雖這麼想著，可聽到秦如霜下令可以回自己府中的時候，還是迫不及待的走了。

秦如霜著眾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甚是解氣。

而一直在客房之中沒有臉的青枝也走了出來。

“小姐，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若是他們追究起來……”

“不過分。怎麼就過分了？他們不是嚼舌嗎？應當知道禍從口出，既然管不住這一張，我就替他們好好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