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的時候，白芨帶著消息回到了懷王府之中。

秦如霜有些驚訝，問白芨：“只是你去送東西，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白芨看了一眼和秦如霜站在一起的謝洵，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說。

秦如霜點了點頭，對白及道：“說吧。”

“四皇子府中出了一點事，四皇子鬧到林府去了。”

事實上，四皇子府中不是出了“一點事”，而是出了大事了。

秦如霜雖然從前并不認識林氏王妃，但在閨中的時候也聽過的名聲。

大多是說家教嚴苛，溫賢良，頗為大度。

而與四皇子謝親以后，也確實如此。

謝流連后宅人，這位王妃也從未與其爭執，一直大大方方的退讓。

可這一次，興許是因為腹中有了孩子，也興許是因為實在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這位林氏王妃，終于在當日秦如霜和謝洵走后，亮出了的手段。

據說那是秦如霜和謝洵離開之后，到了晚些，林氏王妃醒了過來。

醒過來之后，得知自己腹中的胎兒保住了，也是十分欣喜。

但接下來的事，就讓府中下人大吃一驚了。

一沒問謝去了哪里，二沒問孩子是怎麼保住的，而是直接來了自己的心腹嬤嬤，熬了濃濃一鍋的避子湯。

那避子湯，若是灌一碗下去，后半輩子都別想有孩子了。

林氏王妃雷厲風行，從醒過來之后到他人熬好避子湯，不過一個多時辰。

那時候謝有事出了府，直接著下人，將后院里的所有人都到了一，是讓那些使家丁按著，一人灌了一碗。

若只是如此也就算了，偏生事說來就是那麼巧。

之前與林氏王妃起沖突的那個人，死活也不肯喝那碗避子湯。

被的沒辦法了，想同林氏王妃求，卻被那王妃邊的嬤嬤眼疾手快，著灌了下去。

避子湯喝完了，那人才來得及說出原由，竟也懷了謝的孩子！

而且月份與林氏王妃一樣大。

孩子自然是當天晚上就沒了。

這就十分有意思了。

若是如此，當初這位人故意去氣林氏王妃，意圖就十分明顯了。

而林氏王妃那一大鍋的避子湯，究竟是要賜給后院的所有人，還是單單為那位人準備的？

也就不好說了。

晚上回府得知真相的謝，自然是怒不可遏。

他質問林世王妃為什麼要謀害皇子，可林世王妃卻一口咬定那藥灌下去之前，并不知道這人懷孕孕。

只是被那人氣得狠了，又想著這人出卑賤，日后懷了王爺的孩子，也不過是個低賤的庶出，賜一碗避子湯，絕了爭寵的心思又如何？

林氏王妃這話說的，真是讓人一點病都挑不出來，甚至讓秦如霜都有些欣賞了。

原來這林氏王妃從前不是不爭，只是不想爭。

這手段，頗為漂亮。

與懷王府中的況不同，懷王府之中除了秦如霜之外的三位人都是陛下親賜。

秦如霜當初是沒有辦法用林氏王妃這種暴的手法來對付們的，而至于當初的秦方好……

又占了一個的妹妹的名頭，自然也不好用過激手段。

可林氏王妃府中就不同了。

這些個人都是謝手底下的幕僚送給他的，出卑微，來路也不正，后更沒有什麼靠山。

別說差點害死了林氏王妃腹中的胎兒，就算們沒有任何過錯，林氏王妃要整治他們，也就是一句話的事，誰也說不了的不好。

而讓人給那人灌避子湯做的也是十分干脆利落，沒給那人說出緣由的機會。

畢竟只要林氏推一聲自己并不知，為了一個出生卑賤的人，謝還能把休了不？

這林氏王妃有點意思啊……

秦如霜聽完白及的講述，原本對林氏王妃還有些擔心，畢竟是同病相憐之人。

可此刻卻覺得的擔心有些多余了，此人手段，在謝的府中，自保足夠了。

只是一旁的謝洵有些擔憂。

“這事會不會影響你與林閣老的易？”

秦如霜搖了搖頭說道，“自然不會，說不定林閣老還要欣的嘆一聲，這個兒終于氣起來了，再說這事與咱們也沒什麼關系。”

事實也確實如同秦如霜所預料的那樣。

白芨去到林閣老府中的時候，謝正帶著一幫人去到林府中要個說法。

沒想到林閣老聽了謝的話，不僅沒覺得生氣或者歉疚，反而看上去開心的。

接下來，林閣老便借由由謝寵妾滅妻的事，訓斥了謝半天，又和他說林氏府中的嫡子頭一胎有多麼重要，總之是將謝說的頭都抬不起來。

謝是怒沖沖去了林府，然后又灰溜溜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想想也是。

林閣老兩朝元老，滿腹經綸，又怎麼是謝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皇子能與之爭論的？

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秦如霜倒有些欣賞這父二人了。

想了想，對白芨說道，“不若這樣，明日你再空去一趟林閣老府中吧，帶上我的手書一封。”

第二日，白芨按照秦如霜的吩咐去了。

然后又帶著林閣老的手書回來了。

手書之中容十分簡短，大致意思只有兩條。

多謝你承諾，無論日后如何都會護住林氏王妃的命，這恩他記下了。

但是，錢二通此人實在才能平平，只能安排為翰林院職位最低的修撰。

秦如霜看著林閣老的手書失笑。

若看第一條，這林閣老并不迂腐，甚至能屈能，對于他人的好意也十分懂得抓住機會。

可若看第二條……

林閣老果然還是那個剛正不阿，一不茍的林閣老啊……

……

祁帝的圣旨下得急，秦如霜和謝洵收拾的也很快，第三日，一行人準備出發南蠻。

錢二通的位最終是定了下來。

如同林閣老所說那樣，他了翰林院職位最低的修撰。

因著錢二通有了職，青枝也離了奴籍，這次并不打算同他們一塊去南蠻。

最后這日，青枝回到了懷王府中，替秦如霜收拾要去南蠻隨攜帶的。

謝洵念青枝這些年對秦如霜的照顧，本來是想去與道別謝一番，可看到青枝手中拿的，謝洵的臉一下子就黑了起來。

“你拿的那是什麼服？這是給王妃穿的？”

青枝手中，赫然是之前從西南帶回來的一些西南服飾。

只不過之前，在邊關過中秋之時，穿的是節日里隆重的那幾套，頗為端莊肅穆。

這幾套日常的嘛，就有一些……

西南悶熱，有幾件胳膊是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