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幾日，懷王府里一直風平浪靜。

管家在督促著下人收拾去淮要用的東西，而秦如霜則是一心投到了青枝的婚事之中。

兩人的親事辦得略顯倉促。

若是按照平常的富貴人家，男子需提前半年下聘，好讓子在家中安安心心等待出嫁，可是在秦如霜的授意下，時間，便將一切的時日短了。

大婚的日子定在二十四這日，錢二通到懷王府下聘的日子，則是定在十八。

不管青枝如何張，也不管秦如霜如何調笑，下聘這日終究是來了。

十月十八，黃道吉日。

一大清早，懷王府門前的街上就滿百姓，都是來看錢二通下聘的。

巳時一到，錢二通就帶著人來了。

他坐著之前木多制作的椅，只不過椅是秦如霜找工匠拆開之后，按照比例用上好的紫檀木做的。

紫檀木通紫紅，看著喜慶，也算是應了這大喜日子的好彩頭。

而錢二通后面是，四人一隊抬箱的下人。

尋常人家下聘，一般為十四抬，稍有底蘊的人家有加至十八抬，二十抬，再往上的宦人家下聘，一般為三十六抬。

這三十六抬聘禮，除了常規的聘金，聘餅，三牲，酒水等什，剩下的大多裝些綾羅綢緞，古玩字畫。

青枝錢二通親的消息，在秦如霜的授意下，也算是人盡皆知。

街上到都是熙熙攘攘的百姓，時不時還頭接耳討論一番。

“聽說是王妃手下的兩個下人親，沒想到陣仗那麼大呀！”

“嚯！這新郎怎麼還坐在椅子上？是不是腳不好？”

“嘿，你說話可小心些！聽說這椅上的人不日就要朝為了，以后說不定有大造化呢，王妃將陣仗做這麼大，說不定也是給人撐腰呢！”

“就是就是！咱們看熱鬧就好，說不定待會兒還能討到幾個喜錢！”

錢二通帶來的也是三十六抬聘禮。

一般聘禮都會打開箱蓋，并不避諱外人查看，有錢人家常常箱口大開，以證明財力。

可錢二通帶來的聘禮，除了尋常的前十四抬，其他箱子箱口閉，看不到里面裝的是什麼。

到了沈府門口，錢二通下馬向管家見禮，隨行的小廝拿出聘禮單子開始唱禮。

第一抬，聘餅一擔！

第二抬，三牲若干！

第三抬，四京果若干！

……

如此，一直唱到第十四抬，都是規規矩矩的什，直到下人打開第十五抬，一打開箱子，只見是滿滿一箱黃金！

小廝繼續唱道：

第十五抬，黃金二百兩！

第十六抬，黃金二百兩！

……

“第三十六抬，黃金二百兩！”

“禮畢！管家，聘禮都在此了，請管家收下聘禮單子吧。”小廝笑瞇瞇道。

秦如霜作為青枝的娘家人，理應是親自來接下聘禮的，可是看青枝實在張，于是留在了院子中陪。

恰巧今日謝洵軍中有要事，實在推不開，于是便讓管家出來接禮。

管家在懷王府做事多年，也不算是怠慢。

見管家有些寵若驚地收下禮單，小廝又拿出一疊銀票，“白銀就沒有裝箱子了，怕胎數太多引起非議，您收好給青枝姑娘吧。”

管家略一看那銀票的數額，又一厚度，略估計有三萬兩之多，忙開口，“這……”

“管家只管收下便是，這些都是我家主人在杜氏的積蓄。”

管家只得收下。

一旁圍觀的人群，隨著箱子一個個打開，鬧哄之聲越來越大，三十六抬聘禮唱完，場面霎時有些失控。

這聘禮實在是下得太重了，二十二抬黃金！

一開始得知是懷王府的兩個下人親，百姓雖然不敢明著議論，暗地里卻是篤定這小丫鬟不會被看重，畢竟只是個奴籍，就算懷王妃再怎麼捧，也就那樣了。

可看到這數額巨大的聘禮……

懷王妃這分明是告訴眾人，這兩人決不可怠慢！

一時間，來看熱鬧的人心里都重新掂量了秦如霜這兩個手下的地位。

而那些個子不懂這些，只是羨慕極了，這份面子，世間能有幾個子得到！

……

秦如霜的院子里。

青枝拿著一方手帕，正在焦急地等待。

今日是下聘，不能出去和錢二通相見，只能在后院呆著。

那一方鴛鴦戲水的帕子，已經被拿在手中攪出了花來。

秦如霜看著張的青枝，笑瞇瞇地逗：“這麼張呀？是不是怕錢二通給的聘禮了，我不愿意將你嫁出去？放心吧，你今日可要出大風頭！”

青枝一開始不明白秦如霜的話是什麼意思，直到前頭的熱鬧散去，所有的聘禮被抬到后院之中……

看著那滿滿當當的聘禮和里面的黃金，嚇得張大的！

“錢二通他……他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秦如霜有些好笑，“你還以為錢二通還是那個窮小子啊？他自從到我手中辦事以后，凡是他管轄的杜氏產業，都有一定幅度的增長，我看他做得好，便將他管理的產業都分了些紅利給他，攢著攢著也就那麼多了。”

“不過……”

秦如霜看了看那幾箱滿滿當當的黃金，對青枝說道，“錢二通這小子真是把老底都掏空了，這些東西應該是他的全部家當了，還好我替你準備的嫁妝也不，到時候也不至于讓人看輕了。”

青枝看著那些嫁妝，心里是覺得既甜又心酸。

知道錢二通經商厲害，也十分前錢二通愿意將家底都掏給他，若不是他的……

秦如霜看出青枝的傷，拍了拍的肩膀。

“世事無常。若沒有這次邊關的事，他可能一輩子就是個富富足足的小老板，可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個機遇，說不定他以后能在朝堂上有一番就，你就安心吧。”

“距離你出嫁的日子也沒幾天了，好好待在府中秀你的嫁就行。”

青枝懷著滿心的甜，轉頭將目看向了一旁的嫁。

那嫁是秦如霜為準備的，上好的料子，都已經做得七七八八了，只需自己在上面繡一些吉祥的圖案就。

放在以前，哪里能想到自己一個低賤出的丫鬟會有這樣風大嫁的一日？

青枝的眼睛紅了，眼角也泛起淚。

若有下輩子，還愿意服侍秦如霜。

……

錢二通下聘那日，在京都確實掀起了一陣討論，大多都是驚訝于懷王妃的大方，以及杜氏產業的富裕。

畢竟在杜氏做一個大掌柜的，就能有如此財力，那秦如霜作為杜氏后的老板，該多有錢吶！

也是那日過后，秦如霜想了想，不能將青枝的嫁妝給輕了，于是，在青枝出嫁的前三日，秦如霜帶著青枝去了杜氏的胭脂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