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洵將心中的重重思慮了下去。
既然現在孩子單獨住在一個廂房,那吃的用的都得小心仔細。
于是謝洵準備找管家來,從庫房拿出一些好點的用品,放在孩子的廂房。
說來也是巧了,平日里他回到府中,管家必然是頭一個出來迎的,今日竟然沒看到人,問了一圈才知道管家去了庫房。
正好趕巧了,于是謝洵也往庫房去了。
庫房門口,管家正張羅著下人在搬東西。
“哎哎!你們幾個小心一點!這東西貴重得很,是王妃箱底拿出來給青枝姑娘做嫁妝的,別磕了了!”
“還有你,我瞧瞧你手里那尊玉佛?這是王府原本的東西,放回去!王妃說了,只從嫁妝里帶來的東西中拿,不要王府的!”
“嘿!你看著我干什麼?這是王妃吩咐的!辦你的事兒就了!”
那被訓斥了一頓的下人,心里有些憤憤不平。
這王府里的東西,不都是王妃和王爺共同擁有的嗎?王爺怎麼這麼小氣?
這樣想著,他也就低聲嘀咕了出來。
“王妃人那麼好,王爺肯定也愿意替青枝姑娘添一兩分嫁妝的……”
“你說得對,本王是該替青枝姑娘也添幾份嫁妝。管家,把庫房的單子拿給本王,本王看著添一些進去。”
管家抬頭,看到謝洵來了,連忙迎了過來,“王爺您回來了。”
當著外人的面,管家不好和謝洵解釋,于是等到這一批東西搬得差不多了,讓下人們都散了出去,只留他和謝洵兩人。
“王爺,嫁妝這事是王妃親自吩咐的,不是老奴多,現在您和王妃……要不還是順著王妃的意思來吧……?”
管家是因為在謝洵時邊時間待得久了,這些話旁人不敢說,可他一心為了王府的和睦,還是和謝洵說了,
謝洵想了想,也是不到也是這個道理。
現在這個檔口,沒必要忤逆秦如霜的意思,于是點了點頭,允了。
末了,他心里有些慨,“青枝和錢二通……這就要親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管家也不搭話,“可不是嘛!出發邊關之前,就聽說王妃有意撮合這兩人,王妃一回到京都,立刻就吩咐人著手辦了!”
“這不,忙完了這一陣,我還得替王妃將賓客的名單都擬出來。”
管家一拍腦袋,“哦對了,王爺!王妃說了,您也可以擬一份賓客的單子,王妃會一同加進去的。”
謝洵點了點頭,對管家說道,“好,本王之后將單子給你,務必辦得熱熱鬧鬧的。”
管家欣喜地說道,“是該熱鬧是該熱鬧!咱們王府里已經太久沒有熱鬧的事了!我看著王妃的意思也是大辦,您看禮單,請的人可不呢!”
管家說著,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秦如霜給他的賓客單子,遞給了謝洵。
謝洵本來沒打算仔細看的,只要秦如霜高興辦,多大的排場他都愿意支持,請多人來他都愿意,只要秦如霜能開心。
拿過單子之后,他也只略微掃了一眼。
看了一下名單,果然是秦如霜平日里好的那些人,還有一些是朝中的重臣,看來是要給青枝長長臉,也給錢二通鋪路。
看完之后,他想將單子還給管家,管家接手的時候,一不小心,一張紅紙悠悠地從里面飄了出來。
管家連忙撿了起來,“哎呀,這不是王妃讓我寫的宴請的名帖嗎?我先寫了一版,待會兒給王妃看看,不滿意的話再改。”
他拿著單子嘀咕,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謝洵,目已經牢牢地盯在了那一張紅紙之上。
宴請的名帖上面,無非就是一些客氣話,列了賓客的名字,還有親的時間,以及宴請的地點。
謝洵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奪過那名帖,仔仔細細地又看了一遍。
那宴請的地點……
分明是秦如霜讓白芨找的那一院子!
“這不是之前王妃要搬出去的院子嗎?怎麼會在那里宴請?”
管家被他問得有些不著頭腦,“這……不知道啊,一開始王妃給出的地點就是這一啊!”
見謝洵臉不好,管家連忙解釋道,“興許是這院子用不上了,正好留給這二人親呢?”
謝洵卻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青枝和錢二通,兩個人都是最看重的手下,兩個人的婚事,怎麼可能這樣草草了事?!
他剛剛還在好奇,之前也沒看到秦如霜對兩人的婚事做準備,怎麼這麼快就開始下帖子了,可看到地點是這一院子……
電火石之間,這幾日所有的蛛馬跡都繪了一條線,清晰地形了一個事實,一個謝洵不愿意承認的事實。
他臉沉得能滴得出水,咬牙切齒來了影二。
“將賣給這一院子的房牙子找出來!帶到府中!”
“還有之前秦如霜口中那些個替他翻新院子的,準備家的木工木匠,通通給本王找來!”
謝洵一怒,影二不敢不從,不到兩炷香的時間,便將這些人全都找齊了。
這些人都只是普通的工人,來到王府之后戰戰兢兢的,又看到要見他們的是懷王,更是嚇得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謝洵將茶盞“”地放到了桌子上。
“一個一個來!房牙子是哪個?抬起頭來!”
一個中年男人巍巍地抬起了頭,“是……是小人,王爺有何吩咐?”
“王妃的人是什麼時候聯系你讓你找院子的?讓你找的又是什麼樣的院子?給本王老老實實說清楚!”
“王妃……王妃是出發邊關之前就找到小人了,先前讓小人找一離皇宮遠的僻靜的院子。說是王妃自己住,后來又改了主意,說找一清靜的,給新婚夫婦親用,再后來……”
那中年男人抬頭,思索半晌,說了個時間。
“應該是王妃回到京都的前幾日,王妃手下的人又找到了小的,說是要找一院子,環境清幽些,周邊的路要寬敞,方便行走,離皇宮要近,給小夫婦親用。”
那房牙子話剛剛說完,謝洵嘩啦一下將桌上的茶盞掀到了地上。
頃刻間,瓷片碎了齏,下面的人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好!好!好!竟是那麼早就……”
“打家的又是什麼人?王妃是什麼要求,說都說給本王聽!”
于是有人害怕地抬起頭來,小聲的解釋道:“一開始定做的是尋常家,后來換了要求,要給人親用。時間……時間也是在王妃回到邊關之前,與剛剛那位兄弟說的應當是同一日……”
“滾!都給本王滾下去!”
謝洵怒極,表宛若修羅!
那些工人幾乎是落荒而逃,下人們也躲得遠遠的,不敢上去霉頭。
只有影二著頭皮走了過去,問道:“王爺,究竟怎麼了?為何發那麼大的火氣?”
“你還敢問本王?!讓你時時注意王妃邊的靜,你就是這麼替本王注意的?!他們看不出來你還看不出來嗎?!”
“什麼父皇的承諾,什麼和離,什麼想遠離王府過清靜日子……”
“算計!全是算計!”
影二還想問問王妃算計什麼了,卻看到謝洵“嚯”的一下站了起來,冷著聲音問道:“王妃回府了嗎?”
一個下人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開口,“王妃剛剛回府……”
不待下人再多說什麼,謝洵立刻快步走了出去。
“王爺!您這是要去哪兒!”影二在后問道。
“去哪?去找!去讓給本王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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