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霜并沒有拒絕謝洵的提議。

“白芨你回去吧，好好收拾我最后選定的那一府邸，我同王爺一同乘馬車去皇城軍營的，你不用跟著了。”

謝洵的心大起大落。

他欣喜于秦如霜愿意與他同乘馬車，接著又立刻被秦如霜口中提到的“府邸”二字，深深地刺了心底的那弦。

兩人一起上了馬車。

秦如霜選了一邊居中的位置坐定，意思很明顯，希謝洵不要與他坐在一塊兒。

謝洵只能在對面坐下，馬車寬敞，謝洵只覺得秦如霜離他很遠很遠。

兩人沉默對坐，過了一會兒，謝洵才開口問道：“府邸已經選好了嗎？”

秦如霜點了點頭，聊天的興致并不高，“選了一，還在看。”

“你不必這麼著急……”

“怎麼能不急呢？搬家不是小事，要準備很多東西，選好的宅子還要打整，要定做新的家，還要采買府里的下人，事多得很。”

謝洵有些著急了：“你還在擔心邊關的事嗎？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已經派鄒遠帶著人去邊關理了，你放心，查不出什麼來的，我定會讓你全而退的！”

“我……之前你在邊關的時候，說我護不住你，我想讓你知道，我能護住你！我能護住你和孩子！哪怕是拼盡我這一條命，我也絕不會讓你和孩子再半點傷害！”

秦如霜看著緒激的謝洵，略微皺了皺眉，說道，“王爺，我再同你說一遍，你我和離之事和邊關之事沒有半點關系。”

謝洵有些急切，手想去拉秦如霜的手，秦如霜微微側讓了過去。

謝洵的手尷尬地停留在半空之中，然后又不知所措地收了回來，樣子有些可憐。

“你是不是不信我能理好邊關的事？你等著消息吧，最多十五日，不不不，最多十日，我定將邊關的事理得干干凈凈，你只需接父皇的嘉獎，不必擔心再有言會讓父皇責罰你……”

“王爺。”秦如霜抬起頭看著謝洵。

謝洵連忙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軍營到了，下車吧。”

到了軍營，謝洵先讓人去給秦如風傳話，告訴他秦如霜來了。

秦如風得了消息，幾乎是飛奔著出來，“姐，你終于回來了！”

他神激，話語中全是思念。

秦如霜對他出一個安的笑意，接著才對他說道：“我很好，已經安全回來了。倒是你，見了主將怎麼不行禮？”

秦如風心中萬般不愿，他恨慘了謝洵，只想把謝洵當作空氣，得了秦如霜的吩咐，才不不愿地同謝洵行了禮。

秦如霜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在軍營之中，當兵就要有當兵的樣子。上下級規矩不可逾越，否則就算你在軍營混一輩子，依舊是個小兵。”

聽到這個，秦如風愧得低下了頭。

他甚至不顧謝洵在場，十分直白地對秦如霜說道：“我知道了。姐，從你離開京都之后，我一直在自責，都怪我沒出息，讀書時沒能掙得一分功名，在軍營之中也沒能混出什麼名堂，才會護不住你，讓你吃了這麼多苦……”

秦如霜欣地笑了，抬起手想他的頭，又想到小弟已經是個男子漢了，手指落在離頭發一寸的地方，終究是換了位置，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的前程是自己的。若你將來能有出息，姐姐為你到驕傲，若你將來只是個普通人，姐姐也希你能過平凡安樂的一生。”

謝洵在一旁看著這姐弟深的畫面，只覺得自己格格不。

他一句話也不進去，只能沉默地看著姐弟倆敘舊良久，直到軍中有人來秦如風，秦如風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姐你再等等！等我休沐之日，我來王府中看你！”

秦如霜笑著點了點頭，“好，那到時候姐姐準備些你吃的東西。”

秦如風走后，秦如霜難得地主與謝洵開口搭話。

“小弟在軍中表現如何？我倒是不圖他上進，別犯軍規就行。”

謝洵張了張口，想與說幾件秦如風的事，卻突然發現，他從前本沒有關注過秦如霜邊的人。

甚至連這個秦如霜的親弟弟，明明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卻沒怎麼關注過。

最后還是旁的親兵見狀，連忙開口解釋道，“回王妃，秦如風在軍中表現不錯，開頭有些不適應，后來倒是能跟上大伙的練了，這會兒已經升到百夫長了。”

“百夫長啊……”秦如霜意味深長地說道：“不錯了，本也沒指他能有什麼大出息，能在軍營里安安分分的就行。”

謝洵聽到這話，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

屋及烏，他從前不懂這個詞。

不懂為什麼有人徇私舞弊，有人濫用職權，有人一門心思只想給親戚尋出路，在其位卻大開私門……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什麼屋及烏。

若是秦如霜的弟弟，給他一個捷徑又如何？

只要能開心，哪怕是一笑意，也值得。

這個弟弟，無功無過，但……

功績什麼的，若是想有，也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