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門口僧人訴說，孔靜言才知道，念空原來是江月白送到金剛臺，拜無塵佛尊門下的。

當年地靈界冥海鬼，無塵佛尊為了挽救眾生于水火之中，強行在地靈界用本源之力，傷了基。

再加上流沙域般若寺那件事，無塵佛尊心中有愧，生了心魔，他便知道，他的修行路走不了多遠。

念空生來就有慧，與佛有緣，所以無塵佛尊十分看重念空，念空也很懂事好學，一開始，一切都很好。

直到一日，無塵佛尊因為心魔而閉關修養，念空突然大變，逃出金剛臺后，借助無塵佛尊的名號，在流沙域重建了般若寺。

后來，流沙域的局勢越來越，各門各派斗不斷，互相廝殺，近乎全滅。

因為是斗，金剛臺也不好手，但是流沙域所有人都知道，這背后都有念空的挑唆。

金剛臺也曾去抓捕過念空，可是每一次都被他躲過去。

直到無塵佛尊坐化，他才主現。

金剛臺不歡迎他，也不接他為無塵佛尊誦經，他便固執地坐在這里不走。

“……若不是無塵佛尊坐化之前，特意代不要為難他，金剛臺絕不可能留他活到現在！”

僧人憤憤不平，顯然他修行還淺，無法做到心境平和。

正說著，去通報的僧人帶著金剛臺的主持趕來。

主持是個型微胖的中年和尚，法號凈善，見到孔靜言之后先單手作揖，道了聲阿彌陀佛。

“讓靜言真尊久等了。”

說著，凈善看向依舊坐在廣場中央的念空，嘆了口氣。

“還請靜言真尊再等待片刻。”

凈善走向念空，念空停下誦經，緩緩睜眼，抬頭看了眼凈善，從地上站起。

念空生得紅齒白，五干凈，一暗紅僧，襯得他如同野火之中一朵白蓮，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純潔，毫不像僧人描述的那樣妖邪。

“無塵佛尊坐化之前已經說過了，不怪你，但你既然離開金剛臺，你與佛尊的師徒緣就斷了，今后你自去吧，還你能守我佛慈悲之心，普度眾生。”

念空眼底著幾分愧疚，角勾起一抹苦笑。

“阿彌陀佛，念空謹記教誨。另外，若生大仇得報，執念得消，已經散去一修為，重歸于黃沙大地。流沙域的般若寺還有許多佛門弟子，勞煩主持照看一二。”

念空躬拜禮，言辭懇切。

從今往后，他將以雙足走遍地靈界，帶著無塵佛尊的愿，消除人間苦難，普度眾生。

凈善頷首，念空拜別，最后看了眼再也回不去的金剛臺，拄著禪杖，緩步離開。

孔靜言站在金剛臺的大門外默默看著念空，總覺他上有些功德之力，還有一道若似現的黃沙，如影隨形。

黃沙有靈，靈微弱，并無靈智，也無惡意，更像是為念空所吸引，跟隨保護。

興許聽著念空日日誦經，終有一日能夠生出靈識。

“靜言真尊，請隨貧僧。”

孔靜言收回目，跟著凈善走進金剛臺，等理完金剛臺的事，還要回孔方城孔氏，理離開時，未完的事業。

*

孔方城。

溫簡腰懸筆，一水墨長，氣勢凜然，單手接過守衛滿臉堆笑遞上來的令牌，看也不看那守衛一眼，抬腳城。

已經記不得，自己有幾百年沒有回來過了。

好像自從筑基中期，趁著風云會從孔家后墻逃出去那天起，就再也沒到過孔方城。

不過是孔家一個不起眼的小子，就算是逃了，也沒人在意，沒人追捕，他們只當是死了。

誰能想到，這個舍棄孔的小子，今日以元嬰后期之，又回來了。

孔方城一如往昔的繁華，了記憶中的異人奴隸，如今地靈界的修士都知道，異人國日漸強盛，已不是任人欺凌的存在。

除此之外，街面上多了許多非煙閣的修。

“奇怪，非煙閣的駐地不是在北海嗎？”

看到一個腰上懸掛著非煙閣令牌的修跟道旁攤販討價還價，溫簡在自己儲手鐲中翻找了一陣，總算是找到還沒丟掉的非煙閣令牌。

正要拿著令牌過去詢問一二，忽聞一聲。

“三姐！”

溫簡循聲扭頭，在人群中看到許多年不見的四弟，孔氏最為有名的三兄弟之一，孔溫讓。

“阿讓！”

他們兄妹駐都早，這麼多年容貌都沒有任何改變，故而一眼就能認出對方。

孔溫讓逆著人流跑過來，滿眼興和喜悅，即便現在已經是元嬰中期修士，見到依舊冒冒失失的。

“三姐你不是去上界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溫簡顧不上回答，“大哥和二哥呢？娘親如何了？你們這些年在孔氏過得怎麼樣？”

兩人都好奇對方這些年的境遇，最后孔溫讓帶著溫簡找了一座茶樓，包了間靜室，通知孔溫良和孔溫恭過來一敘。

正好，新一屆的風云會快要開始，他們都是最近才從外歸來，未曾離開。

這期間，孔溫讓跟溫簡說了下這些年孔方城發生的事。

得知他們的娘親已經過世，溫簡心中悲傷，但是修仙之人，早就看淡了生死，除了憾沒能看娘親最后一眼，溫簡并未糾結其中。

“……方氏算是徹底覆滅了，他們對方如煙下黑手，方如煙那可是修魔的，后來解了咒，直接屠了整個方氏，占了方氏族地，建立了非煙閣總閣。”

“最開始那些年，咱們孔氏也有許多子出逃，去加非煙閣，非煙閣儼然了地靈界除三大宗外的第四大勢力。方如煙飛升之前也做了安排，如今非煙閣有十二花神坐鎮，廣收天下修，就是……”

“咱們孔氏老一輩還是太頑固，把孔氏族中子管束得太嚴格，視非煙閣為仇敵，畢竟是孔氏部的問題，非煙閣就算想幫忙，也不上手，大哥提過幾次子亦可修煉之事，都被族長給罰了。”

溫簡苦笑一聲，又吸了口氣，“無妨，靜言也一起回來了，這次就是來理這件事的！”

孔溫讓眼睛一亮，“孔靜言嗎？也回來了？現在是什麼修為了？”

“化神初期。”

嘶——

孔溫讓倒一口涼氣，孔靜言比他和溫簡年紀小了許多，他們金丹期的時候，孔靜言才出生。

現在他們也才修煉到元嬰中后期，孔靜言居然都化神了！

不愧是圣人轉世，功德金，有天道庇佑，這一生注定順遂。

孔溫讓突然又想起另外一個修煉上的變態，不湊近溫簡，“那個‘自掛東南枝’，現在什麼修為了？”

“自掛東南枝？”溫簡愣了愣，沒反應過來是誰，陸南枝嗎？

孔溫讓急道，“就是那個天衍宗的江……江月白！”

提到這個，溫簡神一笑，“你猜。”

“難道也是化神初期了？”

“低了。”

“化神中期？后期？不可能吧？”

“還是低了。”

“煉煉……煉虛？！”孔溫讓驚得破音。

溫簡拿著茶盞繼續搖頭，“不，合初期。”

當啷！

孔溫讓嚇得跳起來，帶翻了椅子，門口剛走進來的兩個人正好聽到這番對話。

溫簡轉頭，看到元嬰巔峰的大哥孔溫良，和元嬰后期的二哥孔溫恭，都是微張，瞠目結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