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無云，碧空如洗。

渡雁高空徐行，云裳抱著小猴子端坐在前，渾繃，只因背后慵懶半躺，非賴著不走。

云裳心糾結，不知道應不應該主跟江月白說話。

說吧,不知道說什麼，不說吧，都是同門，會不會誤會自己討厭？

啊，好煩！

為了趕擺江月白，云裳拍拍座下禿的渡雁，它飛快些。

渡雁加速，江月白全然無覺，滿心憂愁。

五味觀中待了一月，道祖像和聯絡法陣總算弄好，遲遲不見虎妖出沒，趙武德也不好強留江月白和云裳保護。

江月白留下符陣，便跟云裳一起回宗，路上經過坊市，易容換裝之后將用不上的東西和林歲晚相關的品全都變賣，又問了靈價錢。

果不其然，金丹期靈的，一葫蘆便要五百中品靈石。

江月白略估計，就算水煉丹法，上所有靈石也只能買兩種，如此才能保證在必要消耗下，煉制出兩顆五行筑基丹。

全部買的話,還得再賺六千中品靈石,也就是六十多萬下品靈石。

筑基就要花費百萬,將來結丹花費不得是天文數字嗎？在山礦場五年,都沒挖出百萬下品靈石來。

江月白一想到這些就頭暈,無法劍，只能賴在云裳的渡雁上。

靈暫時沒買，只將四十五種輔藥的種苗買回，又買了一尊適合水煉丹法的九品丹爐‘青霜鼎’和一尊用以火煉的九品丹爐‘離火鼎’，培元丹和降塵丹材料各一百份。

培元丹是九品火煉之丹，作用不必多言，已經決定適量服用輔助修煉，從前不曾服用丹藥，只是煉氣期最后階段服用，問題不大。

修行不可能萬事順意，總要付出一些代價，也不必矯和計較得失。

降塵丹則是九品水煉之丹，長期服用可祛除雜質，也可用于祛除丹毒。

許多靠丹藥提升修為的修士都常備降塵丹，有事沒事吃兩顆排毒下火。

就是這個效果如何，江月白現在還是很迷，總之，聊勝于無吧。

靈除了買，還可以在宗門想辦法。

水煉丹法尚未，練氣九層圓滿還得幾年,倒也不急，興許這些年能攢夠靈石或者貢獻點，直接購買或者在宗兌換。

計劃定好，江月白重振神坐起來，手了云裳后背。

“云師姐，看你的樣子，應該是通之道的吧？我想請教一下，咱們宗有多金丹期的靈？”

云裳沒回頭，低聲回答：“靈金丹期以后也有尊稱，宗門的金丹期妖君都是敕封過的，不可隨便稱呼。”

“現在宗金丹期妖君有六個，萬法堂的葫蘆谷口是瓊林山君，太上長老所在的天閑峰下是白尾君，剩下四個歸屬執法堂，分別鎮守天罪峰和天牢峰，我沒見過。”

江月白點頭，若有所思。

云裳回頭掃了眼，心想主跟自己說話，應該不是瞧不起自己，自己應該試著主搭話。

糾結片刻，云裳紅著臉，壯著膽子問：“你……要不要養只靈？”

“不要不要，”江月白趕忙擺手，“我一天自己的時間都不夠用，哪里有時間伺候靈吃喝拉撒。”

還是小綠好，不用管它，不吃也不死。

被拒絕，云裳挫敗低頭，擰角。

江月白有所察覺，覺得云裳子是敏了些，但是人不壞，先前主給自己靈防就能看出來。

眼珠轉，江月白找補，“雖然我不養靈，但我是靈耕師，掌管花溪谷一千五百畝靈田，回去要翻地種靈藥，云師姐那里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種地的靈？”

云裳眼睛微亮，“有，我原先都把翻地蚯蚓給焰明雉當小食吃，你若是想用，我可以讓它吃點，不對，我可以讓它去威懾控那些翻地蚯蚓給你翻地，你要是覺得它干得不錯，可以留下它。”

“翻地蚯蚓翻地有什麼好？”

“自然是有，翻地蚯蚓雖然不如震地訣翻得勻稱，但是翻地蚯蚓的糞便是靈田最好的料，還能吃掉靈田土壤里，以及靈植系上的小蟲子，有不靈耕夫養翻地蚯蚓的。”

江月白點頭，“那焰明雉好吃嗎？”

話音一落，云裳猛的轉頭，臉漲紅，“焰明雉可以控翻地蚯蚓幫你干活，你怎能吃它呢！！”

“噗～”

江月白憋笑，云裳臉更紅，轉過去氣惱，懷中小猴子也呲牙威懾。

“我們不跟說話了。”

江月白收聲，“不逗你了，我發現你也不是不善談，你提到靈的時候，眼里有也很健談。”

云裳抿不語，江月白扯袖，生氣躲閃。

“我就跟你開個玩笑而已，我不吃你的焰明雉，等回去之后，你那有多焰明雉和翻地蚯蚓，我全要。”

“真的？”云裳半信半疑。

江月白點頭，“真的，我這邊有點麻煩，可能招募不到靈耕夫，雖然有震地訣，但是一千五百畝實在是太多了，必須想別的辦法翻地。”

“可以借你，但你要給焰明雉付工錢，我給你多只，你就得還回來多只，不然我……我跟你沒完。”

“好。”

清風徐徐，江月白和云裳討價還價，商議工錢，兩人之間的隔閡慢慢消除。

稔起來之后，江月白發現云裳表面怯懦，心活潑，當真是外矛盾，有些奇特。

焰明雉的話題結束，江月白舒展筋骨打哈欠。

云裳咬了咬，問道：“你會不會覺得我邊的靈很丑？”

江月白活脖頸掃了眼懷中禿小猴子，又看看座下禿渡雁，老實道：“當然丑啦。”

吱吱！

小猴子傷心大，把頭埋進云裳懷中，云裳又氣鼓鼓的紅了臉。

“我……我不跟你說話了。”

江月白又扯云裳袖。

“喂喂喂，我是個正常人啊，你這些靈明明就丑，我又不想討好你，為什麼要昧著良心說話，你難道就喜歡聽假話？”

云裳怔住，一雙桃花眼眨眨，好像……有道理。

“我說實話，沒有想要討好你，但也沒有惡意，反倒是你自己因為它們丑，認為它們會被排斥被看不起，跟著它們一起自卑，這才在意別人的目。”

吱？

小猴子仰頭看云裳，滿眼疑，云裳擰眉握拳，低聲道：“我才沒有在意，你什麼都不知道……”

江月白湊近，“那我若是想知道，你愿意跟我說說嗎？反正回去路還遠，咱們可以慢慢說，就從虞秋池師叔說起怎麼樣？”

云裳回頭盯住江月白，“你很欣賞虞秋池？”

“筑基期戰力第一，我當然欣賞，而且當年我家人因為旱魃禍而亡，虞秋池師叔跟古泉真人一起滅了旱魃，算是替我報了仇，我對也有一份激。”

“呵～果然人人都只記得的功偉業，不知道就是個道貌岸然的混蛋！”

云裳一反常態，整個人沉冷下來，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的渡雁不歡迎你，請你下去，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