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館，三樓畫室。

    蘇凝若一回到家，徑自來到畫室，開始調試料，準備畫畫。

    連睡都來不及換。

    口袋裏的手機嗡嗡作響。

    蘇凝若隻好先放下手中的工，拿起手機，見是顧北霆發來的信息，隨意看了一眼。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

    因為之前就提醒過顧北霆，可能是淤迫神經，造他盲。

    也沒想太多，直接隨手回了一句，然後將手機調靜音，丟在一邊。

    就隻剩下一天半的時間要新作品，趕時間。

    ……

    另一邊，車。

    顧北霆盯著手機屏幕，看到對方發過來的消息容，心頭一沉。

    這是承認了……

    回想起上午在書房的況，陸凝若隻是看了一下他的眼睛，就做出這樣的判斷，還一直強烈要求要看他以前的病曆。

    拿到病曆後，隻是隨便翻了一下，就提議讓他去醫院重新拍片做檢查……

    一切看上去是那麽的順其自然，但又著古怪。

    顧北霆眸輕閃，似是想到什麽，臉越發難看。

    竟然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承認？

    陸凝若，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顧北霆危險地瞇起眼睛，嗓音低沉森冷，“很好。”

    沈一鳴正坐在主駕駛的位置開車，突然聽到後麵傳來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不到奇怪。

    “總裁，什麽很好？”

    顧北霆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與失，冷笑道：“陸凝若真的很好。”

    沈一鳴不由驚訝地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坐在後麵的俊男人，看不清他的表，還以為顧北霆是在誇陸凝若。

    總裁這是……開竅了？

    終於意識到夫人是一個值得珍惜的好孩了嗎！

    想到此，沈一鳴心很是愉悅，他滋滋道：“我也這麽覺得。”

    “夫人……陸小姐真的很好。”

    “……”

    顧北霆皺了下眉，抬眸幽幽地盯著沈一鳴的後腦勺。

    “那你倒是說說，哪裏好？”

    沈一鳴笑了起來，“那就太多了。”

    他一邊開車一邊掰著指頭細數陸凝若的優點。

    “陸小姐不僅長得漂亮，心地善良，人又好，還特別孝順……”

    說到“孝順”，沈一鳴話音一頓，眼底閃過一抹不忍之，歎了口氣。

    “總裁您有所不知，之前您每逢逢年過節帶陸小姐回老宅家宴，我可是親眼目睹，他們對陸小姐的態度有多惡劣！”

    說起這件事，沈一鳴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本沒有發現顧北霆的臉有多難看。

    聞言，顧北霆挑了下眉，不有些意外，“是嗎？”

    他想了想，之前他每次帶著陸凝若回老宅，一進門就和分道揚鑣。

    他去找爺爺商量工作方麵的事，顧不上那邊的況。

    在他印象裏，顧家那些人雖然對陸凝若態度不冷不熱，但也不至於刁難來著。

    再怎麽說，當時可是他顧北霆的太太。

    “爺爺那麽疼，每次都往手裏塞一張銀行卡，生怕錢不夠花。”

    “這對很差？”

    沈一鳴卻搖搖頭，無奈道：“老爺子待陸小姐確實很好，但這不代表其他人就會因為老爺子的態度，對陸小姐好。”

    “我可是親眼所見，那次您和老爺子都不在，陸小姐可是替代了傭人的工作，給顧副會長還有四小姐端茶送水。”

    “也不知道傭人是不是故意的，那茶水很是滾燙，四小姐燙到了手，灑了一，頓時哭了起來。”

    顧家四小姐顧意夢是顧北霆的姑姑，五年前突然就變得瘋瘋癲癲，記憶停滯到七歲那年。

    也就是說，顧意夢的所言所行就像七歲的稚一般，正是活潑好的時候。

    顧北霆不知不覺擰起眉頭，“繼續。”

    沈一鳴接著說：“顧副會長很生氣，就讓傭人取來質地最輕薄的瓷杯，倒了滿滿一杯滾燙的茶水，還冒著嫋嫋熱氣，然後罰陸小姐端著那杯熱茶罰站。”

    說到這，沈一鳴緒變得激起來，他很是氣忿。

    “陸小姐的手被燙的紅腫，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連筷子都握不住，老爺子還問為什麽不吃。”

    “多好的機會啊，最適合用來告狀了。”

    “可陸小姐卻隻字未提。”

    “……”

    顧北霆陷沉思。

    他依稀記得是有那麽一次，那天晚上陸凝若隻是默默著米飯，幾乎沒過筷子。

    那次是中秋節，一大桌子滿滿當當的菜。

    每次顧家家宴，顧老爺子就會讓廚房做陸凝若吃的飯菜。

    他還記得，老爺子問完那句話後，陸凝若隻是笑了下，想讓傭人給拿個勺子，還使喚他給夾菜來著。

    顧北霆可不慣著，冷冰冰說了一句。

    “就你矯。”

    也沒給夾菜。

    後來好像也沒夾菜吃幾口。

    晚飯過後，傭人端上來一盤子剛蒸出來香噴噴的月餅，顧北霆接過那盤月餅，將月餅分給顧家眾人。

    顧家有個習俗，那就是月餅裏麵藏有金豆豆，誰吃著這個月餅，就是今晚的福星！

    可以向顧老爺子提出一個願，隻要不過分，老爺子都會滿足對方的願。

    當他把月餅分給陸凝若的時候，指尖微微一，沒拿穩，月餅就掉在了地上。

    這可不是好兆頭。

    顧北霆還記得，當時他非常生氣，很過分地讓陸凝若將掉在地上的月餅撿起來。

    當時是什麽反應來著？

    陸凝若好像隻是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俯撿起那塊髒了的月餅，送到邊，正要吃，卻被顧老爺子一把奪走丟進了垃圾桶，怒聲訓斥他。

    “簡直胡鬧！”

    “掉了就掉了，再給一塊新的就行，你居然讓你的妻子去吃掉在地上的月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