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u次日清早，喻旻川送冷菁宜去公司。

    冷菁宜在副駕駛上，皺著眉閉目養神。昨晚上喝了酒，又見到了某個人，所以睡得很不好。

    但上班還是得照常上啊。

    喻旻川把車停在公司門口，冷菁宜跟他道別之後，往公司樓下的咖啡店走去，慣例買一杯黑咖啡提神。

    走到吧臺，突然看見廣告牌上的新品，於是鬼使神差地將“我要一杯黑咖啡”換了“一杯紅梅黑加侖，多冰無糖”。

    嘶。聽著就酸。

    冷菁宜心歎了口氣，對麵服務員沒注意冷菁宜的微表，隻是笑著將信息登：“好的，一杯紅梅黑加侖多冰無糖，這邊您的付款碼掃我就可以了。”

    “好的。”冷菁宜低頭拉開斜挎包的拉鏈，過了好幾秒，卻也沒翻到手機。

    冷菁宜皺眉。

    嘖。應該是剛才本來在手裏拿著，但車上太困手鬆了，落在喻旻川車的座位上了。

    歎了口氣，理了一下鬢角抬頭對點單的服務員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我手機好像落在車——”

    突然——

    “滴——支付功。”

    沒有的付款機裏，傳出沒有的機人聲。

    隨後是一名年輕男子善意的言語：“刷我的就好了。沒事的。再來一杯黑咖啡，加不加糖。”

    冷菁宜略帶驚訝地回過頭，男人西裝革履，看上去也是企業人員，樣貌堂堂。但確認，自己並不認識這個男人。

    但錢都付了，隻得微微欠道謝：“謝謝你，我會還你錢的。”

    男人卻沒有接的話，而是冷不丁冒出一句：“冒昧地問一下，你曾經在京城二中上過學嗎？”

    冷菁宜瞬間警覺起來，沒有立即答話。

    不記得自己曾經有這麽一個同學，所以不知道他的意圖是什麽。

    惡意的？善意的？

    男人見沒有回答，竟是笑出了聲：“我周斯越，還記得我嗎。”

    冷菁宜微微皺眉，男人下一句話令豁然開朗：“你肯定不記得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我記得你，學姐好，我是那個在籃球場上被你救下來的學弟。”

    冷菁宜又驚又喜，這件事還是記得的。當年江延灼……替擋了一球，當時籃球場上那個“罪魁禍首”小男生都快急哭了，本來免不了被校霸教訓一頓，但把江延灼勸走了。

    冷菁宜的表告訴了周斯越答案，他笑道：“我就覺得樣子看著很像。當時我就是個小明，那天我真的被嚇到了，特別害怕。其實一直很謝你，但我比較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後來高二了，終於鼓起勇氣想找到你道謝，卻發現你已經不在京城二中了。”

    冷菁宜笑笑：“舉手之勞而已。”

    這時，黑咖啡和冷菁宜的紅梅黑加侖好了。

    “不，”周斯越搖搖頭，把喝的遞給冷菁宜，“對你來說隻是一件小事，但對我來說，那天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所以還能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也該在這裏當麵跟你說一聲謝謝。”

    冷菁宜吸了一口喝的，倒是沒想象的酸。沒回話，周斯越便繼續道：“我一直怕江延灼學長的，結果後來我和他都上的Q大，雖然跟他沒什麽流，他也早把我忘了，但不得不說，他真的很厲害，也是學校的風雲人。”

    “在Q大他也還是校霸嗎。”冷菁宜漫不經心地問，實際上很在乎——因為那是不在的那些年，缺失的很多年。

    “不不不，後來江學長就是學霸校草，不打架了。”周斯越喝了一口咖啡，邊走邊笑笑：“但盡管如此，我還是有點怕他。”

    冷菁宜笑著出手：“不說他了，我冷菁宜。”

    周斯越也出右手：“周斯越。第二次見麵，請多關照。”

    “那……這杯算你請我的，就當八年前的謝禮怎麽樣。”冷菁宜歪了歪腦袋。

    “這能算什麽謝禮！我該請你吃飯！”周斯越哂笑：“現在我就在附近的這家國公司企劃部當主管——”

    “等一下，我在回程途中聽同事說，來了個漂亮又能幹的新副總經理，姓冷，不會就是你吧？”

    冷菁宜莞爾：“那你就是那個吳總說的周主管？不是說出差了還要好久才回來嗎？”

    “運氣不錯，工作順利，提前完任務了，所以就換了航班趕回來。”周斯越“嗐”了一聲：“還是在自己的公司好，外麵比不上。”

    “對了，手機能借我打個電話嗎，我找一下我朋友，我手機應該是落在他車上了。”

    “沒問題。”周斯越大大方方地把手機遞給：“男朋友？”

    “不是。”冷菁宜笑笑：“普通朋友。”

    “那江學長呢。”

    冷菁宜指尖一頓。

    過了兩秒，笑道：“多年沒聯係了，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兒。”

    電話這時被喻旻川接起，對麵的聲音溫又無奈：“已經在返程的路上了，兩分鍾就到你公司門口，自己手機怎麽都能忘在車上呢。”

    “謝謝。”冷菁宜掛斷電話，周斯越也沒再提江延灼的事。

    喻旻川來的時候，周斯越也在冷菁宜邊，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誰都沒說話。

    周斯越在電梯裏多問了一句：“他是你什麽朋友？”

    “說了啊，普通朋友。”冷菁宜莞爾：“是個醫，我有隻貓橘子，很久之前因為生病了，他幫忙救了我的貓，所以就認識了。”

    周斯越點點頭：“哦，這樣啊。”

    到了公司，吳總看周主管和冷副總已經悉了，也很放心接下來的工作接，還打趣道：“小周加把勁哈！”

    辦公室裏的人都笑著起哄，不過都很快又自律地投到工作中去……

    中午，大家都陸陸續續走空了去吃飯，冷菁宜一忙就不吃，兀自在電腦桌前辦公。周斯越敲了敲冷菁宜的辦公室門：“副總，一塊兒去吃個飯吧。”

    “不了小周，你去吧，我還有事。”冷菁宜眼睛盯著電腦屏幕，沒有抬頭看對方。

    周斯越笑笑：“知道冷副總忙，所以我給你買來了。”

    “啊？”冷菁宜抬頭，看著周斯越拎著幾個飯盒進來，輕輕擱在茶幾上：“不打擾冷副總，我先走了。”

    “……等等。”冷菁宜歎了口氣：“你也沒吃吧，那就一起吃吧。”

    “榮幸之至。”周斯越看了看周圍：“你的小劉助理呢？”

    “噯，是我讓去吃飯的。”冷菁宜笑著搖搖頭：“不是人間不稱職，是我習慣中午不怎麽吃。剛來的時候，天天中午都給我去買飯的，第三天的時候我就讓別買了，買了也是浪費。”

    “我不怎麽覺到的，吃的比較。而且習慣喝咖啡的話，也比較遏製食。”冷菁宜拉開茶幾旁邊的沙發凳坐下：“花點時間吃飯，工作就能更高效。”

    “這點我可不讚啊冷副總。”周斯越打開飯盒：“人是鐵飯是鋼，吃飽了才有力氣高效辦公。就連那麽厲害的江學長，當年在Q大的時候，我也是在食堂遇見他的次數最多。”

    “噗嗤。”冷菁宜沒忍住：“你倒是還關注他的啊。而且，別老一口一個當年的，你才多大。”

    “冷副總好像也就比我大一歲吧，說話這麽老，像是比我大很多似的。”周斯越聳了聳肩。

    “欸，這不是公司食堂的飯菜啊。”冷菁宜看周斯越打開飯盒這才發現，貌似是……P酒店的菜肴，一道道致非常。

    “恩，之前幾次應酬吃的這家，覺得很不錯，就定了幾個特菜。”周斯越笑笑：“江學長還是這家店的老總，冷副總不知道吧。”

    冷菁宜角搐了一下：“你再提他，我要懷疑你是他派來的了。”

    “那倒真不是，也不可能。”周斯越笑了：“不過我的確很關注江學長，太優秀了，也一直是我想為的那種人。”

    “他那種人，又是哪種人？”冷菁宜垂眸，夾了一塊鵝肝放進裏。這次的鵝肝應該是五分，倒的確是比全的味。

    “平時看著不茍言笑的，但是很有人格魅力吧。”周斯越回想了一下：“的我也說不出來，但是他的圈子覺很難踏，他周圍的朋友，我覺也都跟他是差不多一個層次的。”

    “當時雖然他給我可能留下了……一點影？但是他上展現出的那種……優秀的芒，我覺真的沒法忽視。哦對了，餘緋學長，你肯定也認識，他們大學也是同學，也特別優秀，太厲害了。”

    是的，江延灼就是這樣。

    人格魅力巨大，無論是以什麽模樣示人，都遮掩不了他上那種，神明一般的芒。

    但冷菁宜麵上隻是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我不太清楚，我當時出國了。”

    周斯越邊吃飯，邊講了很多大學裏的事，冷菁宜假裝不在意，卻是每次不經意的反問，都在與江延灼有牽扯。

    在用這種方式，悄悄窺探著屬於他的八年整。

    即便在努力地克製，卻還是忍不住想去知道。

    周斯越離開的時候，剛好踩著點，沒有人注意到他從冷副總的辦公室裏走出來，這樣也不會有什麽閑言碎語。

    冷菁宜對著電腦桌麵，發了兩分鍾的呆之後突然回過神來，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這時小劉助理進來：“冷副總，您的黑咖啡。”

    冷菁宜微微點頭：“謝謝。”

    “小劉，你先出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