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五百年

第191章五百年

沒等半個月，都沒等十日，僅五日，一行人就又收到了滿剌加國王的請柬。

王宮。

沒了佛郎機代表隊，卻多了許多滿剌加大臣。

太監宮川流不息，宴席規格明顯提高了一個檔次，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吃席，共飲，談笑風生……

好一番場面之後，進正題！

「大明永青侯的信用、底蘊，本王以及眾卿，都無懷疑。」年輕國王表達了態度，接著，又嘆了口氣，道，「滿剌加只是個小國，百姓貧苦，唉……」

李青等人當即舉杯，給出臺階，道：「國王民如子，用心良苦，相信未來百姓莫不頌之。」

年輕國王臉上一熱，忙借飲酒掩飾尷尬。

一杯之後，年輕國王臉發紅，吁了口氣，說道：「本王是滿剌加的王，要對百姓負責，也要對列祖列宗負責，祖宗傳下來的江山，自不能割讓他人。這個不容商量！」

李青微笑不語。

饒有耐的等著他接下來的『但是』。

臺階給了一次了，不能老給，否則保不齊對方蹬鼻子上臉。

見對方不接話茬，年輕國王只好自己給自己臺階，乾笑笑，道：「不過，漢人有句古話說的好，凡事要因時制宜，因勢利導。當今之際，合則兩利。」

「呵呵……國王高見，字字珠璣！」

李青幾人含笑舉杯敬酒。

一杯之後，王宮大臣笑容和煦，回敬李青等人。

又一番場面之後，年輕國王說道：「本王不能做出愧對祖宗之事，卻也不想讓百姓過疾苦生活，基於此……這疆土不能賣。」

這在李青預料之，李雪兒也沒有表達不滿，對方又不是智障，直接買斷不現實。

年輕國王問道：「不知李家要租多久？」

李雪兒看向李青。

李青想了想，出五手指。

「五十年？」年輕國王愣了下，隨即爽朗一笑，「這沒問題。」

「五百年！」李青說。

e=(′o｀*)))唉？

年輕國王懷疑自己聽錯了，「多？」

「五百年！」李青耐心重複。

「……」上至國王，下至大臣，一眾滿剌加大人滿臉獃滯，人都傻了。他們有想過百年，甚至兩百年，可五百年……

這……怕不是來砸場子的吧？

這不鬧嘛這……

「閣下在開玩笑吧？」年輕國王神難看起來。

李青正道：「做買賣豈能玩笑？」

「這不行，萬萬不行，太久了。」年輕國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五百年，他孫子的孫子的孫子……都等不到。

再說，你李家能興盛五百年嗎？

「一百年可好？」

「五百年！」

「……」

一陣沉默之後，「兩百年，不能再多了。」

「就五百年！」李青說。

「閣下若是這樣，那我們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年輕國王搖頭道，「哪有一方妥協的道理？這個期限本王萬不會答應。」

一眾王公大臣也是面怒意，這遠遠超出他們的底線了。

雖說無論兩百年，還是五百年，他們都將看不到了，可這個數字著實太大了點，他們無法接。

李青微笑說：「凡事皆有兩面，李家的租借五百年是太長了些，可對王室而言真就是壞事嗎？不見得吧。」

李青指了指外面，道：「比如那佛郎機人，眼下倒不會嚴重威脅到滿剌加，可數十上百年之後呢？數百年之後呢？」

頓了下，「當然了，如若國王覺得吃虧，利益方面還可以談。」

既是合作，那麼談不攏的原因只有一個，利益不夠。

只要給夠，就能談妥。

果然，這話讓年輕國王，以及諸多王公大臣舒服很多，抵緒眼可見的降低。

年輕國王一陣兒糾結之後，乾笑道：「閣下的期限，嚴重超出我們的預期，那個……」

李青微笑點頭，表示理解：「國王可與大臣再行商議，我們在此等候便是。」

年輕國王點點頭，朝宮太監道了句：「這些都是滿剌加的貴客，好生招待！」

言罷，率先離席，王公大臣也隨之起……

唐伯虎四瞧了瞧，跳起眉舞。

李青失笑道：「有話說便是，無需顧忌什麼。」

「這些人聽不聽得懂？」唐伯虎小聲問。

「聽懂又如何？」李青無所謂道，「不妨事的，只要價格『公道』，沒有談不的買賣。」

唐伯虎這才說出心中疑：「五百年……這得多錢啊？我不是懷疑李家拿不出來，我是覺得……變數太大了。」

「當然不是一次付清啊！」李青失笑。

李雪兒也翻了個白眼。

唐伯虎悻悻然繼續吃喝，不再這個多餘的心。

……

小半時辰之後，年輕國王率大臣走進來，落座之後，說道：「五百年不是不行，但前提是李家要在滿剌加開設作坊，且要備相當規模才行。」

頓了下，「當然了，本王不會幹涉……呵呵，以李家的能量，滿剌加可不敢欺負，這點，閣下當也清楚。」

李青說道：「我不懷疑國王，乃至你之子孫的品德，不過，這件事……真不行。」

「本王可以提供支持，並免稅，無期限的免稅。」年輕國王補充。

唐伯虎蹦出一句：「那你圖什麼啊？」

國王：？？？

二李一朱卻有種捂臉的衝，一句話拉低了一行人的智商。

唯有百姓富裕了，才能更好的攫取財富，若百姓窮的叮噹響，那還攫取個鎚子？

這話著實沒水平。

唐伯虎見三人看傻子似的看著自己，頭一低，繼續吃喝……

李青說道：「短期，我們依舊會雇傭本地百姓做佃戶，未來，哪怕李家親自經營，也一樣要用本地百姓，國王不必擔心，百姓因失去土地而活不下去，給王室增添負擔。」

「閣下莫不是在說笑？難不李家還能遷徙來大量的大明百姓來種地？」年輕國王嗤笑道，「本王如此有誠意，閣下卻……」

李青說道：「商品份額可以提高。」

「本王的條件是建作坊。」年輕國王正道，「這是本王的底線。」

李青卻是笑了。

貪財好利之人，能有什麼底線？

無外乎是利益不夠罷了。

「綢兩萬匹，香料五千斤，傢兩萬套，瓷三萬件，以上，一年份額。」李道淡然道，「以低於市場價的兩！」

這一瞬間，驚喜神綻放在滿剌加所有人的臉上。

莫說低於市場價兩，就是以市場價易，只要有貨他們也是千肯萬肯，無他，所謂的市場價早就被擊穿了。

市場確實有公價，奈何，不是誰想買，想買就能買，真正收購，必須要遠高於市場價才行，就這，還得看人臉。

就連大明商船上的一個夥計，到了海外諸國，那也是會被熱對待的，這些小人也有一定能量，甚至能影響到貨賣給誰。

事實上，每每商船抵達一個國家，王室與地方豪紳都會進行競爭。

這種現象發生在西方土財主的出現，以及棲息在周邊諸國的佛郎機人的『拉皮條』。

當然了，大明的商紳也不傻，見商品搶手，自然要提價，可即便如此，押送商船出海的『小鬼』，依舊會再割一刀。

以至於，許多商紳都不給出海的夥計發工錢了。

可即便如此，押送商船出海的活計，依舊都搶著干。

對買方來說，有貨就能賺錢，你不買，別人會買啊，誰買誰賺，只能著鼻子認了。

本來海上貿易的利潤早就開始疲了，多虧了西方土財主的『仗義援手』。

不僅大明朝廷吃，大明商紳乃至大明百姓獲益，就連這些個小國也跟著喝到了湯，甚至說啃上骨頭也不為過。

且這骨頭還有不沒吃乾淨的……

「如何？」

「這個……」

「這是我李家的底線！」李青淡然道，「事實上，我們也不是非你滿剌加不可，若不願，我們再找他國洽談便是，我相信同樣的條件，甚至再低上一些，也會有人上趕著。」

事實證明，李青的底線才是底線。

年輕國王的底線……就是個笑話。

只略微……甚至都不算象徵的矜持一下，便同意了。

接下來，就是把酒言歡，選一吉日，圈定地域，簽訂協議……

一切都按著預想的發展，且比預想的還要順利許多。

……

李青、朱佑材忙碌起來，李雪兒也不清閑，倒是唐伯虎，自才氣不俗，又有李青一行人做背書，日子那一個逍遙……

今日這個請吃酒，明日那個請狎，好不快哉……

七月的尾一閃而逝，八月也很快過去，李青一行人忙的不亦樂乎，佛郎機人倒也沒搗……

談合作簡單，落實卻不輕鬆。

直到九月底，才真正告一段落。

此番兼并所得，頂得上之前所有的總和還要多出七，且這還是現有的耕地，有許多隻要簡單開墾一下，便能種植。

滿剌加四分之一的疆土啊，若是全面開墾出來……達到之前兼并的兩倍，只多不。

收穫之厚，哪怕李青見慣了大場面，也不整日呲牙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