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規則！」小胖認真道，「讓勛貴、富紳出，卻也不能急了他們，要始終保持在一個度，不讓他們危害到江山社稷，也不至於讓他們急眼；

沒有規矩不方圓，大家在規則中做事，方能舉重若輕，消弭禍患。」

李青問：「你希我怎麼做？」

「幫我勸勸父皇，他不能再任下去了。」小胖苦笑道，「我這個兒子說話，遠不如青哥你好使。」

李青微微點頭，「現在嗎？」

「青哥要是沒什麼事兒，就走一趟吧。」小胖道。

「我倒是沒啥事兒，不過……」李青皺眉道，「京師這邊…你一個人應付的過來嗎？」

「這個還是沒問題的，至文臣我能穩住，至於武將……父皇還活著呢，他們也不敢妄。」

「好，我明日就趕往北平。」李青點頭，「要不要讓他即刻回京？」

「這倒不必，讓他心裡有個數就。」小胖唏噓道，「母後……讓度過一段快樂時吧，再者，也不差這一時片刻。」

李青輕『嗯』一聲，勸道：「局勢也未必有你想的那般危急，大明軍隊的制度相當完善，你父皇還不錯，藩王也無兵權，不起來的，放心吧。」

「建文在位時，軍隊制度也好，可結果呢？」小胖搖頭，「青哥你還是沒看徹，紳並非指文，勛貴何嘗不是紳？」

李青啞口無言。

他現在更覺得古代皇帝，並非如後人以為的那般，呼風喚雨，為所為。

很多時候，皇帝都不得不妥協。

甚至，歷史上很多昏庸皇帝，並不是真的昏庸，而是迫不得已的妥協。

想想也是，皇帝坐擁天下，難道他想亡了江山社稷？

但凡腦子正常的人，都會想把天下治理的更好，留給子孫一個盛世江山，名垂青史。

可古往今來，能做好的卻寥寥無幾。

王朝的興盛，大多時候都在王朝建立前期，而隨著既得利益的人越來越多，後世之君會越來越差勁兒。

亦或許，不是他們本差勁，是手上的權力越來越小，做什麼都有心無力。

……

晚上，李青來三，「丫頭們收拾一下，咱們出一趟遠門。」

「去哪兒呀？」

「北平。」

婉靈詫異道，「這麼遠，都快過年了，不在家嗎？」

「有些公事，卻也不是很要。」李青笑道，「年就在北平過了。」

頓了頓，「當然，你們要不想去，那先生一個人去。」

「我們去。」三果斷點頭。

難得先生出公差還能帶著們，三自然不願錯過。

李青笑道：「多帶些厚服，那裡可不比金陵，冬天冷著呢。」

「哎，好。」三笑意盈盈，憐香問，「先生，北平那兒是不是可以看到雪啊？」

「那是當然，那裡的鵝大雪下起來沒完，能淹沒腳脖子，甚至小呢。」李青笑道，「到時候帶你們賞賞雪景，堆堆雪人什麼的。」

三自在金陵生活，都沒怎麼見過雪，金陵氣候宜人，即便冬天偶有下雪，也都是立即消融，對雪景很是嚮往。

紅袖問：「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好久沒帶你們出去轉悠了，今年咱們過個別樣年。」

「嗯，好。」紅袖笑著答應，「那妾去囑咐一下下人。」

~

翌日。

一大早，李青一家便乘著豪華馬車出了門。

馬車寬敞舒適，鋪著厚厚的地毯子，十分，躺著睡覺都不問題。

李青這次出行很低調，連護衛都沒帶，只帶了兩個馬夫，除了小胖，誰也不知道他是去北平。

一路走走停停，耗時近二十天，才抵達北平。

李青去了之前監視朱棣時，下榻的客棧，跑堂活計已經換了，櫃檯老闆也變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還好，羊雜湯味道沒變。

熱騰騰的羊雜湯，配著蔥油餅，那一個地道兒。

一碗羊雜湯下肚，渾熱乎乎，暖洋洋的。

三起初對羊雜是拒絕的，但經不住李青，很快就真香了，配上胡椒，個個吃的鼻尖兒冒汗。

（ps：鄭和下西洋后，胡椒的價格降低了十倍不止，已逐漸平民化。）

「嗝兒~！」

三靠在椅上，著肚子滿臉陶醉，婉靈嘆道：「瞅著不咋好看，還怪好吃哩，分量也真心不，還不貴。」

李青笑道，「金陵是京師，價自然高些。」

北平的價確實低，這一碗羊雜，也就是金陵一碗面的價，一張超大蔥油餅，也才十文錢，一頓飯下來，四人只花了五十文。」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南方講究緻，北方講究實惠。

這裡的飯館，飯菜分量都很足。

吃飽喝足，已經臨近傍晚，怕三冷，李青額外加了些錢，讓夥計多弄來了幾個爐子。

外面冰天雪地，屋裡卻是暖洋洋的，別有一番滋味。

客棧的床不小，四個人，還是能夠睡下的，這時代也沒有針孔攝像頭，拴上門，想咋來咋來。

……

第二天，李青半晌午才醒。

三早已起床，梳妝完畢，們穿著厚厚的對襟小襖、棉，外罩褶，胖了一大圈兒，雖然上了歲數，卻格外喜人。

李青了懶腰，起道：「走，出去逛逛吧！」

三頓時喜笑開，憐香期待道，「外面下雪了呢，好大的雪。」

李青一邊洗漱，一邊笑道，「別急，馬上帶你們去看。」

紅袖道：「妾去讓夥計弄些吃的來，先生吃過早飯，咱們再出去吧？」

「你們吃過沒？」

「吃了。」

「那就走吧。」李青了懶腰，「我現在不，中午帶你們吃頓好的。」

半刻鐘后，四人出了門。

這時節的北平，萬蕭索，雪花一片接著一片，每一片都有大拇指甲蓋那麼大，連一片，沒走一會兒，三就白了頭。

李青的頭套面上，也積了白雪。

紅袖輕笑道，「先生，我們這也算是白頭偕老了呢。」

看著不再年輕的們，李青輕聲慨，「是啊！」

四人漫步在大雪天，欣賞著難得雪景，珍惜著眼下時，聊著歡快話題。

雪很大，路面已經積了層厚厚的雪，走在上面『咯吱咯吱』響，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凝結白霧迅速消散。

朔風呼呼刮著，儘管幾穿的厚，久了也有些扛不住，卻又不願回去。

李青挨個給們渡了真氣，三頓時上暖洋洋的。

這些年來，先生時常給們傳渡真氣，們對這手段早就見怪不怪了。

一連走了小半時辰，紅袖猛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先生，你不是說有公差辦嗎？」

「這不正在辦公差的路上嗎？」

「帶著我們辦公差？」婉靈詫異道，「難道朝廷也要在此地建織造局？」

「當然不是。」李青笑道，「去見個人。」

朱棣帶著徐妙雲回北平，並未大肆宣揚，朝中也只有高層員知道，三也猜不要見誰。

「去見誰啊？」

「去了你們就知道了。」李青怕嚇著們，笑道，「不是什麼大人，放平心態。」

三點頭。

又走了兩刻鐘，四人來到燕王府門口。

看著四周的錦衛，三更是疑，就連大大咧咧的憐香，也是神嚴肅，小聲道，「先生，咱們到底要見誰啊？」

「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李青笑了笑，上前給錦衛千戶報明份。

千戶在確定他份后，立即進府稟報，不多時，又走了出來，「永青侯請。」

「走吧！」李青拉上三，踏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