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為防止正面對上韃靼軍,特意繞了個遠路,用了四天,才回到大營。
戰鬥早已結束,明軍正在整頓。
「你回來了就好。」藍玉見到李青,長長舒了口氣,「休整一晚,明兒咱們就回去。」
李青問:「這一戰如何?」
「咱們略微佔了點兒便宜。」藍玉道,「不過你們燒了那麼多營帳,也算是沒白忙活。」
頓了頓,「冬前,韃靼必定會去洗劫瓦剌,總得來說,咱們這一次出征,吃的虧並不算大。」
他有些憾,「要是十萬大軍都歸我一人指揮,定然不是現在這個局面。」
李青沉默片刻,安道,「在一上來就折損近半的況下,還能打這個樣兒,你已經很厲害了,也盡了全力。」
藍玉苦笑,「只可惜這最後一仗,終是未能達到預期。」
李青也是無奈,但丘福死都死了,還能如何?
……
翌日,大軍班師回朝,一路上,將士們的臉都不好看。
來時十萬大軍,現在不到四萬,折了六萬有餘,斬敵卻只有近三萬,儘管燒了韃靼大營,但仍是無法彌補損失。
王聰、李遠最是難過,要不是他們這一路軍的輕敵冒進,結局定不會如此。
同時,他們也見識到了梁國公的實力。
——靖難功臣,真比不上開國功臣!
上來折了四萬多人,還能打這樣,著實牛。
若是拋開他們那一路軍,單看藍玉這一路,明軍絕對是佔優的一方。
但一平均,就不行了。
士兵們還好,他們奉命行事,打了敗仗也追究不到他們頭上,可主將們就不同了,本來他們這一路軍是有功的,但被這麼一平均,弄不好還得罰,這找誰說理去。
丘福也就是死了,不然這些大將都能噴死他。
……
九月初。
朱棣收到軍奏報,待看清戰報容之後,氣得桌子都掀了。
仰天大吼:「丘福無能……!」
十萬大軍還沒開打,就折了四萬多,這讓他無論如何也接不了。
朱棣這個氣呀,當場剝奪了丘福的爵位,這樣還不解氣,於是又要把丘福一家流放,卻被徐妙雲勸住了。
最終,只是驅離金陵,把他們趕回了老家。
朱棣心疼的厲害,與此同時,他也升起一慶幸,若非聽了李青建議,啟用藍玉,弄不好這十萬大軍都得搭進去。
念及於此,他莫名好了一些。
「藍玉打仗確實厲害。」朱棣自語道,「在那種況下,還能打這樣,即便換了我,也不過如此了,但……就算不考慮朱允熥,就他那歲數……唉。」
朱棣陷糾結,舉目四,他發現能挑大樑的竟一個沒有。
唯一能勉強擔得起帥才的,也就張輔了。
但經歷丘福之事後,他覺得張輔也夠嗆,思來想去,只剩一個人選了。
——他自己。
朱棣重重的嘆了口氣,不由羨慕起他老子來了。
當年老朱那會兒,可真是將星雲集,尤其是洪武前期,閉著眼挑一個,都不會差,個頂個的厲害。
每逢出征,老朱都犯愁該讓誰去。
而朱棣呢,他倒是不愁該讓誰去,因為一個能用的都沒有。
朱棣吁了口氣,自語道,「待把手頭上事兒理好,我親自帶兵北伐。」
~
十月初,大軍返回。
李青、藍玉以及眾將進宮復命。
朱棣倒沒大肝火,反而擺宴款待眾將。
這讓眾將長長鬆了口氣,個個恩戴德。
朱棣是個明白人,並未把丘福的過失平均到他們頭上,加上來年北伐,不得這些用這些將領,自然不好苛刻。
除了王聰、李遠到了懲罰,象徵地罰了一年俸祿,其他人都獲得了些賞賜。
武將最是,皇上如此明察秋毫,厚待武將,讓他們莫名,恨不能立即為皇上拋頭顱,灑熱。
……
酒席散后,朱棣單獨來李青,皺眉道,「你怎麼傷得這麼重?」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嘛。」李青無所謂笑笑。
笑容牽傷口,顯得異常猙獰,再無往日一英俊。
接著,又道:「朝堂有不文的規定,長的丑的不能上朝,我現在這模樣,以後就不用上朝了吧?」
「你……唉。」朱棣苦笑,「你倒看的開。」
在這時代,一個人的長相很重要,長得歪瓜裂棗的人,縱有才華,也做不了。
尤其是朝堂之上,放眼去,就沒一個難看的。
「想當初,你也是個有名的俊後生啊!」朱棣有些心疼,「你是醫生,沒辦法恢復嗎?」
李青苦笑:「傷的這麼深,裡面的都翻出來了,怎麼可能恢復?」
「那真是太憾了。」
「皇上你也不用太為臣傷心……」
「你以後上朝……戴面吧!」朱棣一句大拐彎兒,著實閃了李青的腰,雖然他的確是這麼想的。
「皇上,你良心不會痛嗎?」
朱棣點頭:「會痛,但沒事兒,為了大明,朕痛就痛了,你也不用為了朕心痛,而到心痛。」
李青:-_-||
「回去好好歇歇。」朱棣畫餅道,「這次你的功勞咱都記著呢……」
李青打斷他的拉拉,直接道:「皇上,你就說賞我啥吧?」
「想要什麼賞賜,朕無有不允。」朱棣豪爽道。
李青知道,這話就相當於放屁,無所謂道,「看著賞吧!」
朱棣想了想,「賞金千兩如何?」
「不會是一千貫寶鈔吧?」李青狐疑道。
「你個財迷。」朱棣沒好氣道,「真真兒的黃金。」
「得嘞,謝皇上隆恩。」李青笑呵呵地拱了拱手,「臣先回去了。」
說罷,轉往外走。
「李青。」
「嗯?」李青回頭,「皇上還有事兒?」
朱棣認真道:「你在朕心裡,還是以前那麼英俊瀟灑,其實,男人外表並不重要,不要太在意。」
李青好笑點頭:「謝皇上安,臣真的不在意。」
「那就好。」朱棣笑了笑,「回去好好歇養,去吧。」
~
回到家,三見到他如此模樣,大顆大顆的眼淚撲簌簌地掉。
「好了,別哭了。」李青打趣道,「是不是覺得先生不帥了?」
「才不是,是心疼。」婉靈帶著哭腔道,「先生,你怎麼傷這個樣子呀,一定很疼吧?」
「早就不疼了。」李青拉著三進屋,拴上門,這才道出實,「都別難過了,先生故意這樣的。」
長生的,們都知道了,李青也沒有瞞的必要,「先生要想恢復,過不幾日就好了,這樣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真的嗎?」三有些不信。
「那還有假?」李青笑道,「婉靈你手巧,給我做個好看面。」
「面怕不是不行。」紅袖道,「面能遮面,卻遮不住先生這一頭長發,還是一步到位,做個頭套吧!」
「……也是哈~」李青苦笑道,「你們好好設計一下。」
三點頭。
這時,丫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老爺,有客人來了。」
「好,我知道了。」李青揚聲回了一句,「我先去見客了,晚上我們再敘。」
「嗯,好。」三乖巧答應。
——
前院,李景隆站在果樹下,手拿摺扇,風度翩翩。
這是他的標配,一年四季不離手。
「李老弟來啦。」李青笑道,「走,去客堂聊,來人,準備酒菜。」
「還是不喝了吧,影響傷口癒合。」李景隆道,「聽藍玉說你傷著了,我過來看看。」
看著李青那猙獰的傷口,他有些傷,「你一個監軍,又不是先鋒,瞎兒沖個啥呀?」
「當時況危急啊!」李青不在意笑笑,「又不是什麼大事兒,傷已經固定了,沒必要忌酒,大半年沒見,咱們得好好喝一杯。」
「那……固所願不敢請耳。」李景隆拽了句文,扇子一展輕輕扇著,風姿綽約。
突然,他意識到這樣會傷到李青,連忙將扇子丟了,乾笑道,「快立冬了,天都涼了哈~」
李青笑著點頭,有被到。
兩人落座,不多時,酒菜上桌。
正準備開喝,小胖來了。
二人起寒暄幾句,三人落座吃喝。
期間,小胖和李景隆話里話外的安,李青表現得很用,讓兩人也安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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