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於水，朱樉是他親弟弟，弟弟犯錯他這個當大哥的很痛心，可從來沒想過讓他死啊！

他覺得打一頓，好好訓斥一下，再做出懲罰，讓其改過自新也就好了，但被自己兒子這麼一搞，就不是訓斥那麼簡單了。

眾皇子一臉驚詫，全都不可思議地看向朱標。

在他們看來，朱允炆不過是個五歲大的孩子，之所以這麼說，肯定是有人教的，至於教的人是誰，

不言而喻！

朱標看著弟弟們一臉複雜、不解，甚至有些氣惱的神，心裡也頗不是滋味。

他能會到這些弟弟的心：皇位是你的，我們不跟你搶，也搶不了，我們就藩做藩王都不行嗎？

都是父皇的崽兒，你總不能一口湯都不讓我們喝吧？

朱允炆自己都不知道，他這句話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子不教、父子過，朱標知道自己必須得做些什麼了，不然以後這皇宮怕是不安寧了。

「混賬……！」

朱標大步上前，抬手就是一記響亮的掌。

「啪——！」

這一掌沒有毫留手，的朱允炆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人都懵了，好一會兒，眼淚才嘩嘩的流。

「標兒，你這是做甚？」朱元璋不滿的瞪了朱標一眼，臉上滿是心疼。

「父皇。」朱標單膝跪地，拱手道，「言無忌，還父皇莫放在心上。」

朱元璋笑了笑，「幹嘛不放在心上，這孩子說的也沒錯啊！」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是神一。

「父皇，二弟他罪不至……」

「好了。」朱元璋起，「秦王作惡多端，禍害百姓，犯國法，不能因為是咱的兒子就姑息放縱。」

頓了頓，「暫先剝奪封號，將其幽京師！」

這下，李青都驚了。

秦王……沒啦？

眾皇子更是驚訝莫名，他們沒想到父皇竟會這麼決絕，對親兒子都能如此無。

其實朱元璋一開始，並沒想要如此嚴懲，不過聽了孫子的話，又聯想到之前的駙馬歐倫，這才決定真格的。

皇親國戚，若不嚴懲，以後他們將更加肆無忌憚，而地方也會愈發不敢得罪，造的後果難以估量。

「莫用這種表看著咱。」朱元璋淡淡道，「不殺他，已是天大的恩，以後你們若犯，和他下場一樣。」

朱標跪奏道：「父皇三思啊！」

「不用勸了，咱意已決！」朱元璋道，「明兒咱就讓工部著手建一座王府。」

他冷冷的掃視眾人，「藩王要是在藩地為非作歹，京師王府就是他永遠的家。」

眾皇子心神狂震，盡皆駭然變。

朱元璋走到朱允炆邊，輕輕了他的小臉，「好了，都回去吧！」

「兒臣（孫兒）告退。」

眾皇子心懷忐忑地退出大殿。

「父皇，真要如此嚴懲嗎？」朱標問。

「不如此，不足以震懾人心。」朱元璋嘆道：「歐倫為何能以駙馬份，大張旗鼓地走私？

不就是因為有皇家這層份嗎？」

「可樉弟他是咱朱家……」

「誰也不行。」朱元璋厲聲道，「文可殺，將帥可斬，藩王亦可廢，唯咱大明江山不可有毫搖！」

「今日放過朱樉，他日會有更多的朱樉！」

「父皇……」

「甭說了。」朱元璋斷然擺手，頓了頓，嘆道，「標兒，咱老了，你心腸太，有些事兒，有些規矩，咱必須得在死之前幫你做了，這樣才方便你以後治理。」

朱標苦點頭，「那西安怎麼辦？」

「讓其長子繼承爵位。」

「可二弟長子才三歲啊！」

朱元璋道，「又不讓他理政，好好福便是，就這麼辦。」

朱標還想說些什麼，但見父皇已神不耐，只好作罷。

「兒臣告退。」

「把這個混賬一併帶走，咱不想再看見他。」

「是。」

朱標出門了兩個太監，把神迷離的朱樉帶了出去。

偌大的宮殿冷清下來，只剩李青和朱元璋二人。

李青拱手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你辛苦了，先坐吧！」朱元璋示意他稍安勿躁，揚聲道，「來人。」

頃，兩個小黃門應聲而。

「去準備一桌酒菜，咱要喝兩杯。」

「奴婢遵旨。」

小黃門退出大殿，兩刻鐘后，提著盛的菜肴進來，擺盤、驗毒后，再次退了出去。

朱元璋走到桌前坐下，回頭了李青一眼，「過來陪咱喝點兒。」

「呃…臣遵旨。」

李青很是意外，萬沒想到老朱留他，竟是讓他陪酒。

這種況……得加錢啊！

酒清醇，膳可口，除了老朱擺著一張臭臉有些影響食慾，其他哪哪都好。

「哎……」朱元璋放下酒杯，滿臉落寞。

李青連忙給其添了杯酒，他知道老朱是想找人說說心裡話，但他不願摻和這些個事兒。

「李青啊！」朱元璋略微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臣在。」

見實在躲不過去，李青只好主道，「皇上為何嘆氣？」

「你說，咱這個父親是不是太狠了點兒？」朱元璋問道。

「這個……」李青沉片刻，「皇上英明。」

朱元璋臉更臭了，「咱最煩這些套話，說些實話，這兒沒外人，不管說什麼咱都無罪。」

「皇上的確英明啊。」

李青放下筷子，認真道：「皇上是秦王的父親，但同時，也是天下人的父親。

兒子欺負了兒子，作為父親，自然要嚴懲為惡的一方，給欺負的一方主持公道。」

朱元璋怔了怔，緩緩點頭，「你這個比喻倒也恰當，唉……子不教父之過，終究是咱這個當父親的沒做好。」

他悵然若失，「藩王為禍一方，貪污吏橫行，大兒子、二兒子都欺負小兒子，咱真的是…心俱疲啊！」

朱元璋飲了口酒，苦道：「咱就是一個農民，沒有什麼遠大抱負，即便做了皇帝，也未曾想過一展雄圖，千古流芳，咱吶……」

李青給他滿上，朱元璋接著一飲而盡。

繼續道，「咱只想百姓不再寒迫，讓他們有飯吃，有穿；

咱把科舉平民化，朝廷取士，不問出只看績，咱就想吶，過切之痛的人出來做，一定能做個清宮，可結果…唉！

咱不想讓子孫後代，再咱過的苦，咱給他們封王，讓他們一輩子錦玉食，可他們……也不讓咱省心啊。」

「兒子兒子管不好，員員管不好，天下仍有寒迫的百姓……咱這個皇帝，真夠失敗的。」

朱元璋滿臉苦，他十分不理解的問，「你說，他們為什麼就不肯知足呢？」

李青苦笑：「皇上，絕大多數人都是永遠不會知足的，人本就如此！」

「是啊！永遠不會知足。」朱元璋嘆道，「咱殺了那麼多貪，貪腐者仍是前赴後繼，確實啊！」

李青給他添了杯酒，朱元璋立即舉杯就，興許是喝急了，他劇烈咳嗽起來。

「皇上你喝點兒。」李青勸道。

「無妨，滿上。」

李青輕嘆一聲，又給他倒了一杯。

朱元璋老了。

頭髮已經發白，皺紋愈發深邃，眼睛也不再那麼明亮，令人揪心。

他一杯接著一杯喝，很快就有了醉意，口中喃喃著妹子，哭得稀里嘩啦。

最後，

呼呼大睡！

他是發泄了，可李青就苦了，一夜沒睡覺。

翌日，天蒙蒙亮。

朱元璋悠悠醒來，見李青還在一旁陪著，臉上多有些不自在。

「李青。」

「啊臣在。」李青忙道，「昨兒臣喝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朱元璋老臉一紅，他昨夜是喝醉了幾分，但並未斷片兒，發生了什麼事兒，他都知道。

短暫尷尬之後，他迅速鎮定下來。

「驤他們應該快回來了，等他們回來，咱給你一個新差事。」

李青：「……」

又有新差事，老朱家的飯真不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