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秦小游都戰戰兢兢,生怕脖子上的那個印子再暴,到時候被媽媽發現問起來,他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好。
說被蚊子咬了個包?
他媽多明的人啊,絕對不會相信。
好在他哥先發現,幫他掩飾過去了。
秦小游激地看向駕駛座上的黑發青年。
秦霖側首瞥他一眼,握方向盤,跟隨前面的車左轉彎,面不虞。
秦小游線條,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哥發沉的臉,他放松地靠著椅背,欣賞車窗外的風景。
由于家里人多,他們一共開了四輛轎車,前面三車都坐滿了,秦小游便和秦霖以及小紅乘一輛。
四輛豪車排隊駛離萬里鎮,陸續上高速公路,往萬宏村的方向開去。
三十多年的變化翻天覆地,曾經那條從鎮子通往山村的崎嶇公路,如今已經變了一條筆直的康莊大道。
崇夏國的基建狂魔向來不畏艱險,逢山打,遇谷架橋,減彎路,短距離,將科技帶進貧困的山區。
除了這條快捷公路,竟然還通了磁懸浮列車!
小時候,秦小游完全無法想象外面世界的繁華,等考上初中,第一次進萬里鎮時,看到車水馬龍的街道,鱗次櫛比的高樓,五彩繽紛的霓虹燈,驚嘆連連。
如今為族,和李先生一起去往更多的城市和地區,增長了不見識。
這個世界既有高科技發達的富庶之地,也有貧困落后的閉塞之地,兩者人們的生活水平,可謂天差地別。還有一些旮旯地方,野蠻又原始,外人進去后,沒有厲害的本事,很難出來。
萬宏村是不幸的,又是幸運的。
不幸地遭遇山洪,原來的村子不復存在,許多村民遷往外地。
幸運的是,有人出資重建山村,數年之間,慢慢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留在山村的村民堅守故地,拒絕再開發旅游行業,寧可發展農業,承包土地,種植蔬菜和水果,也不愿破壞原有的生態。
秦家承包了兩千畝地,高薪聘請村民種植蔬菜,供應秦氏飯店。另外,還承包了魚塘、山林、湖泊等,科學管理,健康發展,為留守的村民和他們的后代子孫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
今天是秦氏一族祭祖的日子。
萬宏村的祠堂早早地開放,聚集了許多從外地回來的秦氏子孫。
秦家的車子一到村里,村長立即到村口迎接他們。
現任村長姓張,四十八歲,父親是上一任村長,十年前老村長去世,他競選村長,全票通過。
子承父業,他帶領一幫年輕的村干部,兢兢業業,將村子建設得更加生態宜居。
秦飛躍和王春蘭下車后,張村長熱地招呼。
王春蘭笑得合不攏,親切地拉著張村長聊家常,打聽村里的狀況。如果遇到困難,讓他一定要提出來,會想辦法找人解決。
張村長對兩位老人十分敬重。
著跟在他們后的阿中和小黑,心里更是慨。
阿中和小黑的父母在洪災里去世了,親戚家境貧苦,無力養他們,王春蘭剛經歷失子之痛,見兩個孩子無依無靠,實在可憐,便把擔子攬了過來。
張村長曾經和他們是小學同學,看他們現在事業有,兒雙全,家庭滿,萬分欣。
吳奇等幾個小輩,雖然在城市出生,但每年都會隨父母回山村住幾天,對村子并不陌生,下了車便門路地往老宅走去。
王春蘭是個念舊的人,即使搬到鎮上居住,也沒有放棄老宅。
和老伴開小飯店攢了幾年錢,買下隔壁兩家破敗的房子,推翻重建,造了一套帶庭院的別墅。
別墅占地面積大,一層有四百平方米,共三層,房間多,足夠一大家子居住。
秦小游下車后,新奇地東張西,尋找記憶中悉的景。
村口的石碑還是原來的那一塊,歷經風吹日曬雨淋,石頭表面變得異常。“萬宏村”三個字龍飛舞,蒼勁有力,經久不衰。
村子中心廣場曾經是曬谷場,那里有一棵巨大的老榕樹。老榕樹千余歲,扛住了山洪的摧殘,依然枝葉茂盛。
除了這兩樣,竟然再無秦小游悉的景了。
“喔喔喔——”小紅一出場,頓時引起眾多村民的注意,一些看熱鬧的小孩子發出“哇哇”的驚嘆聲。
四五個十幾歲的年大膽地上前圍觀,里念念有詞,似乎和小紅非常稔。
小紅也不趕他們,抬頭,神高傲,任小朋友圍觀。
“他們不怕嗎?”秦小游問邊的秦霖。
小紅是變異,這次升級后,形又變大了,站起來足有一米五高,快趕上那幾個圍觀它的年了。
“小紅是村里的大明星。”秦霖道。
“哎?”秦小游著哥哥冷峻的臉龐,滿是困。
很快,他從哥哥的口中得知,萬宏村的村民基本知道異能者和變異的存在。
當初救洪災時,霍老師直接開飛艇來救援,調遣多名異能者上大明山修復湖泊堤壩,阻止洪水傾瀉。水系、土系、木系的異能者紛紛出,猶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以最快的速度戰勝了災難。
幸存的村民目睹了整個過程,既震驚又。
從此,村民知道世界上有些人天賦異稟,擁有呼風喚雨,移山倒海的超自然本事。
秦霖是異能者,對村民來說不算。
變異后的小紅更是備追捧,久而久之,了萬宏村的明星。每當它回村,都有一群小朋友圍觀它。
一些小朋友的父母,小時候和他們一樣,圍觀過大公。
與普通的公不同,變異的大公長壽,三十多年過去,不僅沒有老,反而愈加神抖擻,形一年比一年大,嘆為觀止。
秦小游的出現,引得村民頻頻側目。獨特的銀發和紅的眼睛,與眾不同,村民無不好奇地打量。
張村長其實早就看到秦小游了。
即使過去三十多年,他也不會忘記小學的同班同學。
作為村長,他知道得比其他人多得多。
那場洪水奪走了秦小游的命。換作普通人,早就回天乏,再無生機了。
然而,秦小游卻還有活的機會。
那位住在河對面的金發外國人,竟然是長生不老的族。
他帶走了秦小游,一走便是三十余年,留下那棟經歷洪災仍然完好無損的別墅。
至今,別墅矗立在原,除了雜草叢生,無人問津。
凡是去別墅附近一探究竟的人,都被一無形的力量給彈開了。
別墅外面仿佛有一層看不見的金剛罩,堅不可摧,不僅抵住了來勢洶洶的洪水,還將探險的外人拒之門外。
族是比異能者更神的存在。
秦小游被族帶走,能不能復活,不得而知。
一晃三十年,張村長聽聞秦小游以族的份從國外回來了。不過這兩年他并未隨父母回村祭祖,消息是否準確,有待商榷。
今天,看到銀發紅眸,容不改的年,張村長終于相信,秦小游真真切切地變了族。
秦小游發現張村長若有所思地打量他,咧一笑,上前幾步,握拳輕捶他的肩膀。
“猴子,還記得我嗎?”
猴子是張村長小時候的綽號。
他本名張侯,侯與猴同音,猴子這個綽號自然就落他頭上了。
已經很久沒有人喊張村長“猴子”了,乍然聽到這個綽號,恍惚了數秒。著秦小游青春年的臉龐,時間仿佛倒流,回到了令人懷念的小學時代。
“當然記得。”張村長微笑,眼角盡是皺紋,“三十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年輕。”
秦小游道:“沒辦法,我長得慢,不像你們,個個穩重,大展宏圖,建樹厚。”
張村長失笑:“算不得建樹,不過是量力而為,幫村民做些事。”
寒暄間,一行人到達祠堂。
原來的祠堂早被洪水沖塌了,新祠堂在原址上重建,供奉著萬宏村村民的各代祖先,以及洪災中遇難的村民。
王春蘭和秦飛躍與幾位年邁的長輩敘舊,按照祭祖流程,給祖先上香。
秦小游手里著香,和秦霖一起跟在父母后,虔誠地跪拜。
當經過一個牌位前時,他停下了腳步。
“小游?”秦霖輕喚。
秦小游沒有回應,他拿了三香,點燃后,對著這個牌位拜了拜,鄭重地進牌位前的香爐里。
阿蘭姐,請安息。
害你的罪魁禍首雖然已經被霍老師殺了,但是造一切悲劇的幕后黑手仍在逍遙法外。
等將來,徹底消滅洪博士和暗王勢力,再回來向你報喜。
秦小游神堅定,目如炬。
秦霖沉默了片刻,也點了三香,進阿蘭牌位的香爐里。
祭祖的流程繁瑣,從早上進行到下午三點,雖然錯過了午飯,但下午全村開大席,吃大餐,好不熱鬧。
上百張圓型大桌整齊地擺在中心廣場,秦氏飯店特地派了十余名大廚到村子里大顯手,為村民送上一道道香氣四溢的味佳肴。
村民們十人一桌,個個吃得津津有味。
秦小游吃了幾口,腹中仍然,他找了上廁所的借口,起離開。
他的背包里帶了袋。
當著普通人的面,明目張膽地喝,實在欠妥,只能避開人群,找個偏僻的地方進食。
原本他想回村子的別墅,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田地。
田地規劃整齊,阡陌縱,種滿了蔬菜瓜果,遠遠去,綠油油一片,生機。蜿蜒的河流,潺潺地流淌,滋養著兩岸的風。
秦小游站在河邊,他向河對岸,約看到了記憶中的建筑。
那是……李先生的別墅?
竟然沒有被洪水沖垮嗎?除了墻壁上的爬山虎,增添了無限綠意外,似乎和三十年前沒多區別。
秦小游不踏上田間小路,循著悉的路線,找到了那條過河的小木橋。
小木橋被修繕巧穩固,不再破破爛爛了。
秦小游過了木橋,心澎湃,加快腳步,朝別墅跑去。
別墅庭院的圍欄前,出現了一道頎長的影。看到由遠而近的年,金發藍眼的男人出溫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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