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
沒有周璇想象中的難看表,宋存神依舊,似乎就算是再難的曲子,在看來也不過是小菜一碟。
默默將小提琴置于肩頭,右手緩緩將琴弓放在琴弦上,隨即毫無征兆地瞥了周璇一眼。
下一秒,修長的手指靈巧地撥琴弦,纖細的胳膊也隨之一并了起來。
看著嫻流暢的作,周旋心中剛浮現一不好的預。
隨即,D小調典雅的前奏立刻流淌出來,上世紀歐洲獨有的那種復古、華麗像是畫卷一般,栩栩在眼前展開。
仿佛游走在意大利貴族的花園里,澤艷麗的鳶尾、紫藤、三堇競相開放,空氣里似乎都漸漸彌漫了香氣,那是湖泊的清涼和花草織在一起的夏日專屬氣息。
看著圍觀的人們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沉浸其中,周璇的臉上一片慘白。
“這怎麼可能!” 就算是爺爺也未必能有這種水平! 這人不過就是一個沒什麼名氣的野路子,到底憑什麼! 這樣的琴音,也配! 眸中的不甘和憤懣瘋狂扭曲,化作一柄利刃直直向宋存。
仿佛這樣,就能阻止這場讓心生絕的比賽。
可宋存卻毫不影響,面容嫻靜,手中的長弓肆意揮舞,整個人都沉浸在音樂中。
顧時聿凝視著宋存,與之前的遙遙相不同,他甚至能看清宋存長而卷翹的睫如蝶翼般忽閃著,一下下的好似羽般浮過他的心臟。
絢麗的音樂聲聲耳,他心中雖然有萬千疑問,可這一刻,他墨的瞳孔如海,唯有宋存纖細的影倒影其中。
不遠的沈玥則目審視,宋存的演奏確實出乎的意料。
可那又如何? 顧家兒媳婦這個頭銜,依舊沒那個資格去夠! 這樣想著,不去看顧時聿,瞧見他的神又是一陣怒從中來。
站在側的謝清瀾同樣臉不好,移開視線,從心底抵臺上熠熠生輝的宋存。
反觀孟博初則雙手抱臂,專注又挑剔地看著宋存的每一個細小的作。
良久,他眸中的欣賞再也無法掩飾,角滿意地上揚。
的琴技更湛了。
悠揚的琴聲仍在繼續,兀地,宋存修長的手指快速地撥了幾下琴弦,伴隨著一個穩定的緩弓拉出,最后一音符也裊裊消散在虛空中。
宋存放下琴,緩緩抬頭,大廳里一片安靜,眾人似乎還沉醉在極致的聽覺盛宴中。
“果然是天賦過人,這首曲子居然被你演繹到了極致,讓我不得不期待你之后的其他演出。”
孟博初率先反應過來,帶頭鼓掌。
眾人聞言才從那絕妙的演奏中驚醒,紛紛跟著拍手好。
“這小姑娘年紀輕輕,看不出這麼厲害!” “剛才孟博初竟然給了那麼高的評價,這以后肯定是前途無量啊!” “人家本來就拉得好,不用孟博初認可,以后肯定也是個響當當的人。”
聽著這一聲聲贊,周璇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甚至可以確定,只要自己上臺,那麼從今天起,他們周家就會淪為整個海城的笑柄! 想到爺爺那嚴厲的面容,周璇心里升起一懼意,下意識地就想離開這里。
“該你了。”
宋存看著對面的周璇愣在那,忍不住出聲提醒了下。
周璇頭皮一,對上宋存淡漠的眼睛,只覺自己心里那點彎彎繞繞都被看得一清二楚,這讓不又更添幾分惱! “你別急!”握了握拳,“我不過是看你表演這麼賣力,也想盡最大努力去比。”
“那就請吧,相信大家都很期待你的演出。”
宋存再正常不過,但周璇心里卻又氣又急。
比是肯定不能比的,可現在顯然又躲過,一時無措,只能站在原地。
圍觀的眾人等了半天,見沒反應,忍不住催促起來。
“等什麼呢?上啊!” “你看那樣子,琴也不帶,該不會不想比了吧?” “之前不是能吹的嗎?該不會是個花架子吧?” 再次響起的議論雖然讓周璇心生怒意,但在聽到某句話時,還是心下一。
“誰說我不想比,我不過是沒帶自己的琴,等我取回來,馬上就比!” 生怕別人不信,又和宋存確認,“不順手的琴會影響發揮,這你知道的吧?我也是為了尊重對手!” 宋存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只是沉默地看著周璇。
實在無法理解,堂堂孟博初,怎麼就能收了個這樣的學生。
就算不敢比,也該找個過得去的借口。
在心里嘆了口氣,就當給孟博初個面子。
“你去吧。”
宋存淡淡地說了句,扭頭不再看。
可眾人卻沒宋存那麼好說話,紛紛嚷嚷起來。
“這和小時候沒寫作業,說自己忘帶了有什麼區別,找借口也不走點心!” “什麼沒帶,我看就看人家比強,不敢比!慫包!” “承認自己技不如人有那麼難?這會想起來要臉了,早干什麼去了!” “你們行,你們上啊!”周璇實在忍無可忍,憤恨地看著眾人,“就會嘲諷別人算什麼本事!我又沒說我不比!” 大口大口著氣,一而再的辱讓幾乎要喪失理智。
恨恨地朝宋存囂,“你給我聽好!我現在就回去拿琴,可不是怕了你!你給我等著!別跑!” 撂下這句話,也不等宋存回應,風一陣地沖出了宴會廳。
后噓聲震天,而謝清瀾卻是氣得差點把咬破。
狠狠地看著周璇,知道周璇是個草包,但沒想到居然廢到這個地步,讓宋存那個賤人出盡了風頭! 可宋存這會卻是長舒了一口氣,鬧劇總算收場,再次向眾人優雅了行了個謝幕禮,就云淡風輕的離開了現場。
渾然沒有發現,后有兩道目一直追隨著的影,直至窈窕的姿消失在轉角。
回到后臺的時候,宋存將已經換下的演出服放好,就打算背著琴走人。
可一轉就看到顧時聿。
以及他后的化妝鏡中,自己那張垂下角的臉。
宋存移開視線,看向了一旁木質桌子,上面散落的幾盤眼影。
“有事?” 簡單的兩個字帶著冰碴,劈頭蓋臉地砸向顧時聿。
顧時聿臉上瞬間烏云布。
定定地鎖著的眉眼,他眸深得如吞噬一般,“以我們的關系,找你還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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