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書包拿上，明天早上咱們直接去鎮上，就不過來了。”

    姥爺提醒靈西。

    “好。”

    答應著就要去自己的房間拿書包。

    “別著急，把手電筒拿上。我們等著你。”

    靈西的房間是三間正房的西屋，是麵向院子獨立開門的。不像堂屋和東屋，是個套間。

    聽話的拿上手電筒出了堂屋門，站在院子裏不經意間抬頭，就看見天上繁星閃爍，今天沒有月亮，星星看起來格外明亮，的令人炫目。

    這時候農村的房子普遍比較矮，就顯得的地麵比較高，天空離地麵很近，人離天空也很近。

    靈西的腦子裏不由自主的就浮現了一句詩：星垂平野闊。

    嗨呀，隻要沒有生活力，生態保護良好，平靜安寧的農村生活是真的很不錯的。

    步伐輕快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拿上書包，還順手打包了幾件服，姥姥家要是住的好，以後就住姥姥家唄。

    “姥爺，我拿好了，我們走吧。”

    拿好東西，鎖好房門，靈西直接在院子裏喊人，連堂屋都沒進，可不想再看陳紅燕那張晦氣的臉了。

    “好。這就走。”

    姥爺說著話就起，手去攙扶自己的老父親。

    太姥爺擺擺手，讓他一邊待著去，他老人家朗著呢，自己能走。

    二姥爺和堂舅也跟著就站了起來。

    幾個人走出屋門，姥爺還是回頭跟陳紅燕說道：“燕子，我們走了。你別忘了把大門關好。有事就喊人，你二叔他們聽得見。”

    可憐天下父母心。

    靈西完全不管，拉著太姥爺的手就往外走。

    屋傳來陳紅燕的喊聲：“趙靈西，你要是敢改姓，你就別認我這個媽！”

    靈西眼睛一亮，還有這好事？

    還沒等說什麽，堂舅直接當了靈西的替：“不認就不認唄。要是小孩出生的時候能選媽，指定不選你。”

    靈西：“……”

    【噗哈哈哈哈哈，堂舅這張，真的太會說了。】

    二姥爺又拍了他一掌：“就你長了。靈西不選當媽，還能選誰呢？要不你想想，靈西現在能選誰當媽？出生的時候不能選，現在能選了啊。”

    靈西笑著看了二姥爺一眼，這是位厲害的“老二”。夾在中間的通常會被忽視一點，所以容易走極端，有的人長了極端討好型人格，有的就長了聰明絕頂蔫壞的模樣。這位二姥爺，明顯是後者。

    太姥爺和姥爺被陳紅燕的喊聲氣的呼吸都重了兩分，可能也被二姥爺和堂舅啟發了一點。

    太姥爺停下腳步，一字一句的問道：“你說真的，靈西要是改姓，你就不認這個閨了？”

    陳紅燕梗著脖子：“對！隻要改姓，我就不認了。”

    太姥爺：“行！你說的，那你就別認了。咱們走。”

    他拉著靈西的手，說道：“你別難過，這樣的媽，不認也罷！”

    “我不難過。太姥爺，我很煩的，經常看著我走神，像是在過我看別人，非說我和趙長泰長得一模一樣。”

    姥爺嗤笑一聲：“別理，眼瞎！”

    一行人慢慢的走在路上，二姥爺和堂舅也跟在後麵。

    姥爺疑的問道：“你們這是要去我那兒坐會兒？”

    二姥爺點頭：“對對對，去你那兒坐會。紹武，你去把你三叔也上，我們哥幾個說會話。”

    紹武，是堂舅的名字。

    太姥爺隻生了姥爺這麽一個兒子，已經過世的二太姥爺生了三個兒子，除了今天下午已經見過的三姥爺，還有一位大姥爺，但是他年輕的時候去闖關東了，在那邊安了家，一直沒再回來。

    “好嘞，我這就去。”

    他著黑也走的飛快，不像靈西他們這支四人的老小隊伍，依舊走的慢吞吞。

    太姥爺邊走邊漫不經心的慨：“紅燕這丫頭啊，沒救了。是我們沒教好，太慣著了。靈西啊，不讓你認了，咱就不認了，你給你大舅當閨怎麽樣？你剛出生的時候，你大舅媽帶過你一年多，連睡覺都是帶著你。”

    姥爺笑道：“你大舅和你大舅媽平時沒事就念叨，靈西要是我閨就好了。你給他們當閨，他倆能樂壞了。”

    二姥爺說道：“那可不樂壞了嗎？白得一個好閨！這種好事就跟天上掉餡餅一樣難得。靈西啊，要不你去給二姥爺當孫吧，給你堂舅當閨。不是你紹武堂舅，他不行，他不穩重，你給你大堂舅當閨。”

    姥爺：“你一邊去吧，怎麽哪兒都有你。”

    他又問靈西：“你想一想，給你大舅當閨行不行？”

    靈西表示：“大舅和大舅媽要是願意，我就願意。”

    姥爺笑道：“那他們肯定願意。”

    這個把握他還是有的。

    靈西想了想，也覺得沒什麽問題。

    的大舅陳紹宗，比陳紅燕大8歲，結婚早了6年，但是他的兒子比靈西還小兩歲。

    大舅媽嫁進來之後生了兩個兒子都在沒出滿月的時候夭折，夫妻倆都很難過。

    後來靈西出生，那時候大舅媽在家裏調養，靈西正好沒人帶，被送到太姥姥邊。太姥姥怕孫媳婦無聊、想不開，就帶著靈西陪聊天，所以，確實有一年多的時間，靈西是大舅媽帶著的。

    大舅媽和原主聊天的時候會說起這事。是這麽說的：“我當時和你媽說，讓靈西給我當閨吧，你再生一個。說等生了再把你給我，結果我盼啊盼，一直也沒再生。我也不好意思再提這件事了。”

    太姥爺說道：“你給你大舅當閨，上陳家的族譜，就跟你弟弟他們一樣，按輩分起名字吧。你大舅他們是紹字輩的，你們是元字輩的，你弟弟元方，你……”

    靈西：“噗……咳咳咳咳咳”

    來了才半天，都忘了大舅家的表弟元方了……以後和弟弟聊天，是不是都要加個後綴？【元方，你怎麽看？】

    太姥爺拍了拍的後背，問道：“怎麽了，怎麽還嗆著了？”

    靈西：“我突然想到一個名字，假如我元林，聽起來就跟個花園子一樣。”

    一句話說的大家都笑起來。

    太姥爺突然想起一件事，說道：“要不你就陳可心吧，不用從輩分了。這名是你小時候，你大舅媽給你起的。那時候不是就想讓你給當閨嗎，連名字都給你起好了。還整天念叨著，‘上哪兒去找這麽可心的閨喲，這要是我閨，就可心’。”

    靈西笑道：“大舅媽跟我也說過。那就這個吧。”

    幾個人走到姥姥家門口的時候，堂舅和三姥爺也追了上來。

    二姥爺跟堂舅說：“你再跑一趟，去把你紹宗哥還有嫂子都來。”

    姥爺想了想，說道：“把你二哥和二嫂也來吧。怎麽說也是件大事，還是讓他們都聽聽。”

    “好嘞。”

    堂舅說著又跑了。今晚他就是個跑的。

    屋子裏，姥姥正在納鞋底，用的還是自己的麻繩。太姥姥在整理碎布頭，等到湊夠了，熬點漿糊一層一層的刷，就能做千層底了。他們現在穿的，都是真正的手作千層底布鞋。

    “姥姥，我們回來了。”

    靈西先出聲喊道。

    姥姥把納了一半的鞋底放在小籮筐裏，笑著站了起來。

    招呼人都坐下，又打開櫥櫃給每人都泡了一杯麥。靈西那杯格外濃一點。

    “天晚了，就不沏茶了，怕喝了睡不著覺，喝點麥吧。”

    二姥爺說道：“嘿！正好補補。”

    靈西說道：“姥姥，我今晚跟你睡。”

    姥姥一臉驚恐，連連擺手：“你自己睡。姥姥床給你。”

    太姥姥在旁邊笑起來，說道：“你饒了你姥姥吧，你現在要是跟睡，明早可能就下不了床了。”

    靈西也嘎嘎樂。

    姥爺和太姥爺也想起來了，靈西睡覺不老實，睡著了就拳打腳踢，誰跟睡都得挨幾拳幾腳，有時候第二天早上起來就是個烏眼青。

    所以，從四五歲開始，就沒有大人願意陪睡了，都是讓自己睡，小矮床就放在大床旁邊，半夜隨時都能看一眼，給蓋蓋被子什麽的。

    姥爺說道：“那可怎麽辦？你怕靈西睡著了踢你，又嫌我打呼嚕，你咋睡呢？”

    靈西表示：“我現在睡覺已經老實了，絕對不會睡著覺翻跟頭了。”

    姥姥不信！

    回答姥爺：“我跟你湊合一晚，打呼嚕隻是讓我睡不好，跟靈西睡，那是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