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都震驚又疑。
老宋問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才上完高二吧?”
安然:“您沒記錯,我是上高二。但是我們學校高二也可以提前參加高考。我參加了,考上了。打算明天就走,先去悉一下環境。”
老宋:“……”
什麽時候高考這麽簡單了?二妮兒不是第十名嗎?如果都能考上,那們班排在前麵的不是都能考上了嗎?
“你們班有幾個考上的啊?”
安然:“就我參加了,別人都沒參加。多學一年總歸把握更大一些。”
老宋:“……有道理。”
那你為什麽要參加呢?人家排前麵的都沒參加,你膽子夠大的啊!不過竟然就考上了?運氣不錯啊!
考前怎麽不跟家裏說一聲呢?
這個問題似乎已經沒有了問的必要,反正已經考完了。看樣子,二妮兒是打算接今年的考試結果了,並不打算明年再考一次,謀一個更好的結果。
走就走吧,能考上個大學就不錯了。這還是他們家的第一個大學生呢。
可惜二妮兒明天就走,不然他還能辦個升學宴之類的,吹噓一下。
老柳:“你上的是哪個大學?”
安然:“京城的一個大學。”
老宋:“……”
京城的大學好像有不呢,是哪一個啊?既然不說校名,想來應該不是什麽特別好的大學吧。
算了,不問了。
怎麽說也是個大學,能考上就不錯了。
“那需要多學費和生活費?”
安然:“大學不需要學費,生活費也不用了,我找別人借了錢,回頭再還就行了。”
老宋:“幹嘛還找別人借錢?咱家也沒窮到這份上啊!”
安然:“沒差別,反正都是要還的。我媽之前念叨了我十幾年,就為了讓我記住,你們花在我上的每一分錢都是要還的,還記了賬。花你們的得還,借別人的也得還,都是一樣的。”
老宋:“你媽是說著玩兒的,你怎麽還當真了呢?”
安然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歎道:“老宋啊,這麽多年,你都不了解你的枕邊人,太可悲了!老柳啥樣人,你竟然看不清楚嗎?”
對於宋安然來說,那就是個小心眼兒、偏執狂、神經病啊!當然,你也不是啥好人,就是個自私鬼!
老宋:“!!!”
老宋是什麽鬼?老柳是啥樣人?
安寶:“……”
二姐在說什麽,他怎麽聽不明白。怎麽花了家裏的錢還得還呢?他媽沒跟他說過啊!還有,他媽到底是啥樣人啊?他爸咋還可悲上了呢?
他們家不就是個平平常常的家庭嗎?怎麽讓他二姐一說,顯得他家還神呢?
安寶:“姐,咱媽沒說過讓我還錢啊。”
安然瞥了他一眼:“確實沒跟你說過,也沒跟安欣說過。就單單跟我一個人說過啊。對你和安欣都很好,唯獨對我很差。我大概是撿來的吧。或者,是來的別人家的孩子?”
安然腦大開。
老宋:“……”
這孩子是真的被老柳給傷狠了,這都開始胡說八道了。
老柳出了不可置信的神,不知道,老二竟然會這麽想!
安然對老柳的震驚不予理會。你這麽區別對待,會這麽想太正常了好嗎?
隻有安寶的震驚是真的震驚!
他問道:“媽,是真的嗎?二姐是你撿來的?你從哪兒撿的啊?”
沒想到啊,很多家長都說自己家的孩子是撿來的,但人家就是說說而已,隻有他家,竟然是真的!
老柳:“……”
老宋:“……”
安然:“……”
他果然是在出生的時候到了腦袋!
大家不約而同的無視了他。
安然跟老宋說:“您也別裝驚訝!您驚訝啥啊?我媽是怎麽對我的,我不信您不知道,在我耳朵邊上念叨了十多年。我沒瘋,也沒自殺,那是我自己足夠堅強,可不是下留了。咱們一個屋簷下住著,您要是說您一點也不知道,那就太虛偽了!您知道,但您也沒管過啊,沒勸過老柳,也沒管過我,您就是自己過好了就行,一個二兒過的好壞又有什麽關係呢?說白了就是自私。”
老宋:“……”
雖然但是,也不用這麽直接的穿我吧?
“你媽之前做的是不太好,我做的也不好,但是我們已經在改了啊。知錯能改就是好的,咱也不能一子把人打死吧。是不是?”
安然:“無所謂啦,我馬上就走了,是好是壞都影響不到我了。說真的,在咱們整個新縣,估計都找不出第二個這樣刻薄的媽了。我有時候都在想,是不是腦子有什麽大病。但是隻對我這樣,對別人又正常的。可能就是我和沒什麽母分吧。”
老宋:“……”
老柳恐怕也不想要這樣獨一無二的榮譽。
老柳:“……”
很生氣,覺得自己應該發火,應該教訓老二。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隻要一冒出這樣的想法,就會到一種發自心的恐懼,似乎會發生什麽特別糟糕的事。
接著,安然又笑了。說:“所幸我媽也說了,也不指我養老,就指安欣和安寶呢。我希能說到做到,您也監督著點,別讓出爾反爾,說話不算話。咱們之間親緣淺,就別談了,你們也別當自己是父母,當自己是債主就行了。反正你們還有安欣和安寶呢,就忘了我吧。”
老宋:“……”
安寶:“……”
老柳:“……”
這頓晚飯吃的大家五味雜陳。
當天晚上,安然給老宋兩口子做了點手腳,從此以後,隻要他們睡,就會進夢境,在夢裏,他們都會代安然的角,承來自老柳的神打。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還是讓他們先經曆一下安然之前的苦難再來說話吧。也就十年而已。
省的一個個的都站著說話不腰疼。
至於安寶,就算了。
夜裏,還去了一趟袁家。給袁輝和安欣也植了不同的噩夢。安欣會夢到自己一直沒生孩子,最終扛不住現實的力,和袁輝離婚,後來嫁給別人做後媽,養大了繼子以後被當抹布一樣丟掉。
而袁輝會夢見自己一直沒生孩子,後來和安欣離婚後娶了一個帶孩子的人,既然人家已經生過一個了,那肯定就沒問題。可是再婚後卻始終沒有再生孩子,他養大了繼子,被人家卷走家產,一腳踢開。
上輩子原主做了多長時間的後媽,他們就要做多長時間的噩夢。
就要離開新了,可沒有時間一直關注這些渣渣。而且,都不在這兒住了,這些人就算一團也影響不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安然背著簡單的行李離開了新,先坐長途車到省城,再從省城坐火車。
他們市裏也有火車站,但隻是個小過路站,一輛始發車也沒有,幾乎沒有坐票。還是去省城吧,那裏有T開頭的特快車呢,始發,一站直達,中途都不停的。
離開家的時候,老宋三人都還沒起床,安寶一向沒心沒肺,心裏不記事,昨天聊的天,他肯定轉眼就忘記了。
而老宋兩口子完全是陷噩夢中無法醒來。在夢裏,兩口子以安然的視角看老柳,老宋刷新了對妻子的認知,老柳也刷新了對自己的認知。
平時老柳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有優點、有缺點,沒啥特別的,可是麵對安然的時候,簡直不是人啊!對於小小的安然來說,老柳就像個張牙舞爪的老巫婆一樣,張著盆大口,看起來好像要吃人!
是那麽的可怕、惡毒,超乎想象。別說老宋了,就連老柳自己看自己都覺得崩潰。
等到兩個人終於從夢魘中驚醒,老宋看老柳的目帶著困、震驚和不解。二妮兒說的對啊,他從來都沒有看清過自己的枕邊人。
老宋:“二妮兒也是你親生的,你為什麽會這麽對呢?你恨?為什麽呢?”
難怪去年冬天,二妮兒終於忍無可忍了。換了他他也不忍啊!無緣無故的,有個人整天在你耳朵邊上辱罵你、貶低你,這個人還是你最親最信賴最依賴的人,誰特麽能得了?
二妮兒能從小忍到大,肯定是到達極限了啊!
還有他自己,也是個混蛋。二妮兒每次挨說的時候,他要麽在旁邊坐著裝聽不見,要麽就出去躲清靜,從來沒想過要幫幫那個可憐的孩子。
老柳是劊子手,他就是幫兇啊!
老柳被問的啞口無言。
為什麽要那麽對那個孩子?因為的出生讓到了家庭地位下降的危機?一開始隻是遷怒,後來就習慣了吧?人中所有的惡找到了一個宣泄點,把氣出在一個不會反抗的孩子上,轉過對著別人就能做到心平氣和。
不好的一麵都在安然麵前盡展現了,的這一麵就能在別人麵前更好的藏,這樣更有利於在其他人麵前維持自己的形象。
安寶醒來,發現父母之間的關係變得非常微妙。
而安欣和袁輝醒來以後,雙雙下定決心,既然孩子是必須的,那他們一定要努力生一個。沒有孩子的結局真的太慘了!他們還是需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啊!
兩個人雖然沒有對彼此說出自己的夢境,但是想要孩子的心達了高度統一!
這一天,每個人的人生都開始走向全新的方向。
安然一路順利抵達了京城,開啟了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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