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娥罵了一會兒，被罵的人始終不麵，心裏又氣又恨又尷尬，可是那倆混蛋玩意兒的親媽，怎麽就不知道出來安一下呢？

    沒養他們又怎麽了？他們可是從肚子裏爬出來的。

    不管怎麽做，他們也不可能不認！

    別看田小娥總是把不孝子掛在邊，總是說兒子靠不住，但是心裏其實並不這麽想。

    當初婆婆病了兩年，方學武和學禮是怎樣忙前忙後的伺候的，都看在眼裏。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隻要老方婆子有任何需要，倆人都想辦法滿足。

    別的也不求，就希以後等老的不能了，學武和學禮也能像伺候他們一樣伺候。

    這真的是的奢了。

    在方明月沒有重生的那一世，方學武和方學禮雖然不待見這個親媽，但是等真的老的不能了，倆人也不能不管。但也就是管而已，不可能像照顧一樣傾盡全部心力和的。

    方明月重生以後不斷作死，就更不可能了。

    田小娥罵不下去了，漸漸消聲，看戲的人也覺得沒勁，陸陸續續的散場了。

    “走吧，飯吃了一半，先回去吃完再出來。說不定到時候學武和學禮就出來了呢。看這個老婆子撒潑有什麽意思？”

    田小娥坐在地上，全都是土，整個人狼狽不堪。

    就好像辛苦搭了個戲臺子，自己作為醜角也開始了熱場表演，吸引了一批觀眾，但是重頭戲始終不上場，觀眾可不就得撤嗎？

    沒噓就算有禮貌了！

    敲鑼打鼓的把我們喊出來，結果，就這？就這？

    你這不是詐騙嗎？

    要說為什麽田小娥這麽不得人心，除了對兩個兒子的所作所為之外，還跟方立冬和寶珠有點關係。

    倆人還小的時候，有一回在村子裏和一群孩子跑著玩兒，遇見了田小娥。雖然大家走的不近，關係也不親，但是兩個孩子都是有禮貌的，看見田小娥就乖乖的站好，人：“。”

    可是田小娥也不知道什麽瘋，橫眉立目，嗬斥道：“別我，我沒有孫子，更沒有孫。我和你們沒關係。”

    一群一起玩兒的孩子都被說愣了，寶珠更是哇哇大哭，跑著回家找爸媽告狀。

    方學禮氣得要命，你不待見我就算了，我沒攤上個好媽，我認了，但我閨招你惹你了，好好的你一聲，你不想答應就直接走開，呲噔孩子幹嗎？這不是有病嗎？

    說實話，田小娥這波作，全村人都不能理解。

    都說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兩個乖乖巧巧的孩子呢？你怎麽張的開？

    方學禮做兒子的，不能直接上門罵人。但不耽誤他到哭訴自己命苦，連累自己的孩子也跟著了這麽大的委屈。

    核心思想隻有一個，田小娥不不配當媽，也不配當，甚至不配當人。

    本來雙方的關係就是形同陌路，從那以後，就更差了。

    各種事加起來，田小娥在這個村子裏，是真的沒什麽人緣。

    所以，村裏人能眼睜睜的看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還能淡定的站在旁邊對著指指點點，連個勸的人都沒有，更沒人跟同仇敵愾的去聲討兄弟倆。

    再說了，現在是單方麵罵人，兒子們可是被罵的一聲兒不敢吭呢。他們想勸架都沒下。人家兒就沒吵起來嘛。

    田小娥這場戲可不就有點唱不下去了。

    輿論人，那得有群眾配合才行，沒人配合，咋搞？

    道德綁架？你一點道德也沒有，拿什麽綁架別人？

    田小娥索也不唱了！

    一骨碌爬起來，拍拍上的土，跑到方學武家門口，咣咣鑿門，沒人給開。

    又使勁兒推門，沒推開。

    田小娥：“！！！”

    “方學武，開門！你個孬種，我是你媽，你給我開門。你個頭王八。”

    方學武謹記弟弟的教誨，堅決不開。

    裏麵的門不閂著，還用兩大木頂著，還有爺仨在裏麵做後備力量，田小娥連暴力破門都做不到。

    老二說得對，這門不能開！

    一旦開了，他不出點是不可能的。他媽進了門就會自己去翻箱倒櫃，雖然他把東西都藏起來了，但是萬一被翻著呢？

    兩個兒子都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了，他真的損失不起。而且，這個口子一旦開了，以後還會有新的事找上他。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接，不讓進來！

    而且，他爹娘比他富有多了。並不是真的缺他這點兒錢，純粹是占便宜沒夠！

    田小娥氣的呼哧帶。

    又跑到方學禮家門口，這回吸取了經驗，不敲也不推了，直接來了個猛衝，就想借助慣一下子把門撞開。

    然後，被反彈出去兩米遠，一屁坐在地上！

    田小娥的尾骨都摔麻了。

    僅剩的幾個吃瓜群眾：“！！！”

    學禮家的大門這是了嗎？

    門神顯靈了？

    這是老天爺在懲罰吧？是吧！

    田小娥也懵在原地，臉上漸漸浮現出一些恐懼之。

    上泗的封建迷信活始終沒有真正停止。每家每戶都供了兩個小小的神龕，稱為“保家客（讀kei）”，逢年過節都要上香上供的。

    村裏的老神婆雖然不再公開活了，但是地下活從未停止。誰家的孩子嚎哭不止，誰家的孩子斷斷續續的發燒，誰家的孩子走完夜路陷昏迷，都會找去魂兒。

    老神婆拿著一包小米，用一個小茶碗裝好，裝的滿滿的，用布包上，點一點孩子的額頭和腳心，喊著孩子的名字問“回來了嗎”？

    孩子的父母在旁邊代為回答：“回來了。”

    來回幾遍，茶碗裏滿滿的小米會出現一個坑兒。然後再填滿，接著。直到裏麵的小米不再變為止。

    他們還相信有人會被不幹淨的東西附。這個時候也需要神婆出，去和那個東西流，把它趕跑。

    神婆的手段都很溫和，哪怕是驅逐異類，用的也是語言通，沒有潑狗、喝符水這些手段。

    上泗人對神鬼之說深信不疑。

    田小娥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絕對沒有那麽大的力氣。不是被自己的力氣反彈回來的，是被那扇門彈出來的！

    想到的所作所為可能驚了神力量，田小娥連滾帶爬的跑走了。

    算了，明月的也就打了個石膏，醫生說什麽保守治療，讓在床上躺倆月，自己就能恢複了，也沒花多錢。

    就不跟這兩個窮鬼要了！

    外麵漸漸安靜下來。

    方學禮和張文娟對視一眼，表都帶了點困。

    這就走了？

    不能夠吧？

    “我去看看，你倆在屋裏待著，不用出來。”

    方學禮先從大門裏往外瞧了瞧，沒看見人。

    又踩著梯子趴牆頭上往外瞄了一眼，還真沒人了！

    方學禮：“……”

    他一頭霧水的回了屋。

    “還真走了。”

    張文娟：“……啥況？”

    寶珠煞有介事的分析道：“說不定是頓悟了。覺得鬧騰下去也得不了什麽好，索就不鬧了。”

    方學禮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就算頓悟也頓悟不出這個。”

    張文娟：“就是，老田要是頓悟，一定是覺得自己鬧得還不夠厲害，想著憋大招呢。”

    寶珠：“……”

    你倆還真是了解。

    是被超自然的力量給嚇跑的。

    這個時候，田小娥剛從醫院回來，還不知道自己家的大公不見了。所以罵人的時候還沒扯出這件事。

    等後來知道了，站在自己家門口罵了半天“賊不得好死”，倒是沒再到兩個兒子家門口鬧。

    有人跟方學禮閑聊提起這事兒的時候，他一臉驚訝略帶驚恐的說道：“我娘這是做了什麽孽啊，連公都不願意在家待著？”

    那人想起田婆子被大門彈開的事，對於作了孽這個說法簡直深信不疑！忍不住跟著點頭，然後又去講給別人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