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跟你說了,紀珊說的不是真的,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我怎麽對你了?兩口子分攤家務不是應該的嗎?”
“以前都是你做的,你現在聽了的話就要跟我分攤?我不管,我不幹!”
常國營也不再慣著,不幹就不幹。那他也隻管自己。那麽大的軋鋼廠,也沒一個人像他一樣,娶個媳婦就好像娶了個祖宗回來。
一日三餐不做,回家就吃現的,吃完一抹兒就回房間待著。家裏衛生也不管,服都是他洗。掙的工資也全部在自己手裏,一分錢家用也不掏。
以前他還沒覺得有什麽問題,現在想想,問題大了好嗎?這本就不是過日子的態度啊!紀春梅這是把常家當免費招待所了?
常國營的態度讓紀春梅上火。覺得常國營是要借這個機會拿。
哼!才不會屈服!
就這樣,兩口子隔三岔五的吵吵一回,紀春梅隔三岔五的回趟娘家。
紀慶東和羅小芳倒是勸:“誰家兒媳婦什麽也不幹的?你嫁人了,不可能和在家裏完全一樣,常家就算不錯了。那一般人家,所有活都是兒媳婦幹的。哪像你這麽自在,也就洗個自己的服。”
這個道理,紀春梅也懂。隻是不願意接。
而且,隔三岔五的來娘家,也是為了把自己的服帶回來,讓羅小芳幫忙洗。不然就和常國營拌那兩句,真不至於回娘家。
但是,很快就發生了一件事,改變了整格局。讓常國營和紀春梅之間的小打小鬧升級了。
常國營的弟弟常至也到了下鄉年齡了。常老三和紀秋一樣大。翻了年就16周歲了。
現在工作不好找,連臨時工都俏的很。常媽擔心到了時間還沒找到工作,老兒子要下鄉,所以就私下裏跟紀春梅商量,要是到時候老三沒找到工作,能不能用紀春梅的工作周轉一下。
“你放心,我給你立個字據,老三借你的工作周轉,他上班期間賺的工資一分不全給你。我們也趕幫他找工作,一旦找到,就馬上還給你。到時候你想要回原先的工作,還是想要新找到的這份工作,都隨你。我和你爸,每個月再補你5塊錢。你看行嗎?”
行嗎?當然行啊!
紀春梅本來就不上班,現在躺在家裏就能領工資,有什麽不行的。而且,婆婆是什麽樣的人,很了解,那就是個實誠人,既然這麽說了,就肯定會這麽幹,一點也不擔心以後工作要不回來。
恨不得馬上答應。
但是這會兒是常媽求著了,得端著點架子。
“我考慮考慮。我高興了就行,不高興就不行。”
於是,擺出了慈禧老佛爺的款,在家裏作天作地,飯菜不好吃,讓常媽重做,服也不帶回紀家了,就讓常媽給洗,還嫌人家沒洗幹淨,要重洗。
但凡常媽歎口氣,就要說:“你不樂意就算了,我還不樂意呢。現在工作多難找?”
常媽陪著笑臉,小心奉承著。
這事兒,常媽一開始都沒給自己兒說,是私下裏和紀春梅商量的。常國營和常莉白天去上班,常爸的工作雖然讓給子了,但是他平時也不閑著,出去打零工,多是個進項。所以這仨人沒注意到常媽的異常。
但是常三在家閑著呢。
常媽的不對勁,很快就被他發現了。
細細追問之下,才發現他媽為了他在委屈。
十幾歲的半大小子眼淚都下來了。
“媽,那麽多人下鄉呢,你兒子怎麽就不了?我又不是爺,什麽活不能幹?再說了,我下鄉了,不還有你們補我嗎?您甭管了,我不要的工作。您要是這樣,我現在就主報名去下鄉。”
“胡說什麽?鄉下的日子你沒經曆過,農活不好幹著呢。我也就是做個飯洗洗服的事兒,沒什麽。你別來啊!”
“媽!兒子求你了,您這樣,我哪還有臉在家待著?我現在就出去找工作,我自己找,您千萬別再求著了。”
最終,常媽擰不過兒子,就跟紀春梅說:“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老三找到工作就留在城裏,找不到就讓他下鄉吧。”
紀春梅這下傻眼了,怎麽回事?這才幾天?你們這麽變來變去的?真不像話!
跟常媽說:“你怎麽回事?我都做好準備了,打算把工作讓給他了,你現在跟我說不用了。有你們這麽耍人玩兒的嗎?”
常媽:“……”
可是你之前表現的不不願啊。
紀春梅看常媽不說話了,氣的要命,手就推了一把,常媽被推了個趔趄,差點摔倒。
這事兒正好被常國營看見。
“怎麽回事?就算鬧矛盾你也不能推人啊?我媽這麽大年紀了,萬一摔骨折了怎麽辦?”
紀春梅管怎麽辦哦,氣不順呢,直接跑了。
這件事之後,常國營和紀春梅的關係急速惡化。雖然表麵上沒顯出來,但是常國營心裏真的開始反思這段婚姻究竟還有沒有繼續的必要。
都說好的婚姻是讓夫妻倆都能夠獲得幸福的提升,但老實講,他並沒有這種會。
當初常國營也算是婚市場上的香餑餑,好多孩子想嫁給他,人家就明確說,是為了不下鄉。隻有紀春梅是個例外,自己有工作,本來就不用下鄉。
當時他覺得,紀春梅想嫁給他的目的是最單純的,就是看上他這個人了。所以,他自己挑中了紀春梅。
哪怕紀春梅婚後表現得一塌糊塗,他也沒說什麽。
說什麽呢?自己選的!
現在,就有點想要回到過去,給自己來幾掌。
常國營想離婚,但是他也明白,離婚對方不好,別說紀家人不會同意,他自己的父母也不會同意。
他就試探著說了一句“過不下去就離婚”,他媽就拍了他幾掌。
“這種話能胡說嗎?沒到那份兒上。”
所以,離婚這事兒,他也隻是在心裏想想。
常媽不惦記紀春梅的工作了,換紀春梅惦記著要把工作送出去。
紀春梅想讓常媽按照之前提的條件接了的工作,又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麽上趕著,就想著好好找個說辭,既能讓常媽接了的工作,還得承的。
可是,沒等組織好語言,誣陷梁小花的事發了。
常家人都有點傻眼。紀春梅平時就是懶點饞點,誰知道人品還有問題啊。
他們看了知青辦拿來的生產隊寫的信,也看了知青們的聯名信,心裏已經相信了這事兒是真的。
常媽和常爸愁眉苦臉,但是卻沒想著推卸責任。
“該道歉道歉,該賠償賠償。”
算他們倒黴,娶了這麽個兒媳婦。
紀春梅還想耍賴,但是知青辦和工廠的態度都很堅決,隻好寫了封道歉信。但是卻不肯掏錢賠償。
在看來,這不過是當年的一個惡作劇而已,那天戴著發卡去上工,回來卻發現發卡沒了。都沒想著出去找,因為前幾天剛下過雨,路還有點泥濘,才不要去踩泥,說不定那個發卡已經被踩到泥裏去了。
而且,不過是個發卡而已。
本來並不在意。
可是看到往跟前兒湊、小心翼翼討好的梁小花,惡念一下子就起來了,是說梁小花了的發卡。
看著這孩子整天哭個不停,說自己沒有,卻沒有人相信。
那段時間,心裏有種詭異的快。
要不是那幾個知青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還能再高興一段時間。
那幾個人,就是嫉妒!都是城裏孩子,條件最好。
後來回了城,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又不是什麽大事!梁小花沒有傷,更沒有死。被人罵幾句又怎麽了?
過了這麽些年提起來,肯定是那些泥子要訛詐。要是賠了,那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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