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洲家裏有三間房,一間是客廳,他自己臥室書房是一的,占了一間,另一間房是空的。認識陳端端以後,他漸漸添置了不東西,似乎就等著來住呢。
“端端,來看看你的房間,還缺什麽就告訴我,我帶你去買。”
陳端端進房間一看,還真是什麽都不缺,小姑娘生活需要的東西,樣樣齊全。
“不缺了,謝謝顧老師。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
小模樣要多乖就有多乖。
換了個地方,陳端端也沒有任何不適應的,也不拿自己當外人,每天早睡晚起,著顧老師的照顧,整個人養的越發鮮妍明了。
顧老師每天上班下班帶孩子,也是樂在其中。
時間如白駒過隙。
49年2月的一天,顧老師沒去上班,在家裏盯著看書學習。
平時都是懶耍的陳端端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湊過來跟顧老師一起聊天。
“顧老師,你今天怎麽不去上班呢?”
顧之洲端著老師的架子,似笑非笑:“怎麽了?我在家,你不舒坦了?影響你懶了?平時我不在,你是不是都在貪玩兒?是不是沒有好好看書?”
“我冤枉!我平時可認真了。你不是都考過我了嗎?我全都學會了。”
“我留的作業寫完了嗎?字練了嗎?”
陳端端笑意盈盈,一雙杏眼晶亮狡黠,拉著顧老師的袖子搖晃,聲音的撒:“顧老師,顧科長,學會了就行了嘛,寫那麽多作業幹嗎?多浪費紙墨。”
顧老師端著架子,任歪纏了半天,才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手點了點的額頭,無奈道:“你呀。”
陳端端皺了皺小鼻子,繼續問道:“你還沒說呢,你今天怎麽沒上班啊?”
顧之洲倒了一杯茶遞給,說道:“最近局勢越發明朗,很多人都無心工作。有的人已經在準備離開了。用不了多久,縣政府就要停擺了。”
看來大家對局勢都敏銳的。再有一個多月,樂安縣城就要改朝換代了。
但是新政府對舊政府的工作人員寬容的,有罪的理,無罪的留用,立功的還能升職呢。
像顧老師這種,一不違法二不犯罪三不做壞事,就安全的很。
事實上,顧之洲也完全不擔心。隻是現在大環境如此,頗有點人心惶惶的覺,他也就隨波逐流了。
陳端端問他:“你走嗎?”
“現在不走,等到新政府組建,我接完工作再走。”
端端要去上大學,他得去陪讀,就不留下來工作了。
陳端端皺著小臉:“那你要等我考試完再走。”
考完了我就和你一起走。
顧之洲看著小姑娘理直氣壯的賴著他的樣子,心的不像話。
開口卻是:“不等。”
這兩個字一出口,就看見陳端端要炸。
他趕接著說道:“你和我一起走。我們直接回京城,你去那裏參加考試。各個大學的自主招生考試,在京城都設有考點。”
他是絕對不會丟下一個人的。
這三年相依為命,小端端已經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陳端端一秒順。
雨過天晴。
顧老師好笑道:“你剛才在想什麽呢?以為我會丟下你自己走?別想了,我是一定要盯著你考上大學的。不然我死不瞑目。”
陳端端:“……”
你這個用詞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但是很開心。
接下來的一個月,顧老師倒是沒有再翹班了。既然決定要好好接工作,很多東西就得準備起來了。
他要把樂安的教育現狀、優勢和劣勢,以及他對於未來教育發展的一些想法都整理出來,給新政府。
反倒比平時更忙了一點。
同時在百忙之中出時間給陳端端考了個試,提前給發了一張樂安中學高中部的畢業證。
雖說是走了後門,但是顧老師整上來講還是很嚴格認真的,考試一點也沒放水。
3月底,樂安縣城解放。
有一批人懷著對不確定未來的擔憂,離開了這個城市。
陳端端就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去撿。把他們帶不走的糧食、家、擺件、鍋碗瓢盆以及各種名貴木材做的大門、窗戶,全都收走了。
不收家裏的東西,人家鋪子裏留下的東西,也收的一幹二淨。
效果比蝗蟲過境還要誇張。
等到先遣隊進城,臨時政府組建。一大批人想要在這些大戶人家的舊宅裏臨時安頓的時候,他們驚訝的發現,除了一個空殼子,這些大戶人家真的連一粒米都沒留下!
樂安縣的代理縣長施明,他和人民武裝部部長蔡坤鵬,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
他們本不相信這種況是屋主自己造的,誰特麽走的時候會連門窗都帶走啊?
這肯定是反派給他們的下馬威!
施明:“我們還是低估了敵人的實力。”
蔡坤鵬:“床、櫃、門,連房梁都了一,他們是怎麽帶走的呢?那可不是一輛車兩輛車就能運走的,咱們竟然沒發現!”
施明:“一粒米也沒有留下,連鍋都帶走了。”
蔡坤鵬:“我們還得謝他們臨走之前沒把房子給炸了?”
說著說著,倆人心沉重,又有點哭笑不得。
算了,幸虧大家都吃慣了苦頭了,先打地鋪。安頓下來之後,盡快置辦生活必需品。門窗再重新安裝吧。以前人家可能用的是名貴木材,現在就用普通的。
陳端端對此一無所知,要是知道了,頂多把名貴木料、書籍之類的東西收走,至會給人留下門窗、糧食和鍋。
臨時政府組建以後,很快就開始運轉。
舊政府的很多人都通過了調查,繼續留用了。
顧老師就是其中之一。
但他留下來的目的隻是為了接工作。
和他一樣的,還有原來的縣長張西之。
等到四月份,工作接完畢,陳端端和顧老師一起踏上了去京城的火車,同行的還有這位前縣長。
顧老師跟他倆互相介紹:“這是我在聯大的學長張西之。這是陳端端,直接到京城去參加高考。”
倆人互相點頭致意。
陳端端聽顧老師說起過這位,不但是顧老師的學長,還是鄰居,一起長大的,比他年長幾歲。顧老師會到樂安來工作,也是他之邀。
張西之也聽說過陳端端,顧之洲收養的小朋友,準備把培養優秀的人才,為國家發展做貢獻。
張西之說道:“聽說你要去考試,準備的怎麽樣了?”
陳端端:“……”
就不太想搭理這個人。
顧之洲笑著說:“別問我們這個,整天學習,都學煩了,好不容易能放鬆一下。”
張西之不同意顧老師的意見:“考試臨近,更該查缺補啊。萬一差一點分數,那可是要耽誤一年的。”
之洲這也太慣著孩子了。這簡直是胡鬧嘛!不分時候。等考試完了,怎麽慣不行?
陳端端掐顧老師的胳膊,你這個朋友好討厭。
顧之洲:“……”
他跟張西之說:“端端準備的萬無一失,你就別招人厭了。”
張西之:“……”
其實張西之也不是個管閑事的人。他會說這些,主要是考慮到陳端端基礎薄弱,隻學了三年而已,現在就要去考大學,怎麽想都覺得不靠譜兒。
結果,這倆人都還不領,算了算了,兩個討厭鬼。顧之洲小時候就討厭,他養的小朋友和他一樣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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