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孟玖看他適應良好，就想讓他把下午的課一起上了。

    有一天，吃午飯的時候，孟玖慨道：“唉，下午去上課也好冷啊，要是有人能幫我把下午的課也上了就好了。”

    眨著大眼睛看著趙立誠，瘋狂暗示。

    趙立誠把頭埋到碗裏，專心幹飯，一聲不吭。想都別想！這麽冷的天，他們在東北都貓冬呢。

    誰說都不管用，他這回可不會再上當了！

    孟玖看他沒反應，就跟靳長河撒：“姥爺，太冷了，怎麽辦呀，不想去上課了。”

    靳長河剛要開口幫腔，就聽賀朝說道：“我替你去上下午的課吧。我反正也閑著沒事，就當謝牛姥姥總讓我來蹭飯了。”

    孟玖假客氣：“……這不太好吧。”

    最近覺得自己運氣棚，什麽事都能心想事，好像擁有了一隻許願池的王八。

    比如前段時間，跟姥爺說，想要做翻皮靴子。

    靳長河：“行，我去尋一下有沒有羊皮。”

    結果隔天，姥爺去公社的路上，就看到一個人拎著兩張羊皮也往公社趕，說要去供銷社，問問人家收不收。姥爺直接拿下，這會兒已經了孟玖腳上的自製UGG。

    再比如說，有一天，心來，跟姥爺說，想吃油燜大蝦。

    靳姥爺有點為難：“這個得趕巧。姥爺給你找找看。要是找不到的話，讓你姥姥給你燉紅燒好不好啊？”

    孟玖點點頭。

    隔天，靳姥爺往公社去的路上，就到上回那個賣羊皮的人，這回拎著一簍子魚蝦往公社走。

    靳長河：“……”這是什麽緣分？過於巧合了吧！

    羊皮問題不大，吃的東西得小心點，別說這還是個生麵孔。

    看他有點猶豫，那人自己主自我介紹了一番，他是鬆山部隊的駐兵，最近在休假，但是家裏沒人了，也沒法回老家。正好有戰友探親回來，從老家帶回了新鮮的魚蝦，他幫著拿去問問供銷社收不收。

    靳長河：“……”你是不是覺得我傻？怎麽全都是你拿去問呢？你大拿啊？

    這段說辭百出，傻子大概也不會信，這年頭從老家拿回來的魚蝦還能這麽新鮮？他家離的是有多近？辛苦拿回來自己不吃，拿到供銷社去賣？怎麽著，老家沒有供銷社啊？

    但是他的證件是真的。所以，不管他魚蝦哪兒來的，究竟是什麽況，靳長河還是以白菜價買下來了。

    孟玖的吃了一頓油悶大蝦。

    再比如現在，說下午不想去上課了，賀朝就接下了這個活。

    心想事的覺也太爽了吧！

    牛淑芬覺得不好讓人家去代班，自己外孫子去就算了，麻煩人家算怎麽回事呢？當然，外孫子拉著人去學校玩不算。

    說道：“你來吃飯，那不蹭飯。你是出了錢票的，吃的都是你自己的。我也就是多做一個人的飯，一點不費事。不用客氣。”

    賀朝堅持：“……是我自己喜歡給小孩子上課。前幾天我都跟著立城去了學校，發現還有意思的，就讓我去吧。”

    孟玖勉勉強強：“……那好吧。”

    靳長河：“……”這孩子，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機靈。

    牛淑芬：“……”大冷天主找活幹？有問題！

    不管怎麽說，孟玖是很高興的，偶爾去查看一下孩子們的學習進度，發現沒什麽問題，就徹底放心了。

    除了每天中午和姥爺在村裏溜達一圈，鍛煉，連門都不出。

    找人代課這事兒，孟玖跟大隊長報備過。大隊長沒意見，不管你們幾個人去上課，反正就領一個人的工資。他發一份工資，找了三個老師，賺了好嗎？

    有一天午後，趙立誠和賀朝都去學校了。

    賀朝陪著趙立誠上早上的課，趙立誠陪著賀朝上下午的課。

    孟玖就覺得他倆想不開，幹脆倆人換著，上一休一不好嗎？

    靳長河、牛淑芬、孟玖，三個人圍著一個小爐子坐在一起喝茶閑聊。

    牛姥姥突然說道：“你們說，小賀不會是看上咱立城了吧？”

    孟玖：“噗！”

    靳長河：“咳咳咳咳咳！”

    孟玖一口茶噴到爐子上，一蒸汽騰空而起，爐子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音。

    靳長河咳的上氣不接下氣！

    牛淑芬拍拍這個又拍拍那個，說道：“你倆大驚小怪的幹嗎？男孩子喜歡男孩子，也不是沒有過。他們要是真的互相喜歡，咱也隻能認了。還得替他們遮掩遮掩。”

    孟玖：“不是，姥姥，就算男孩子可以喜歡男孩子，但是您哪隻眼睛看見賀朝喜歡趙立誠的呀？”

    靳長河也很震驚：“就是，一點跡象也沒有啊！”

    牛淑芬：“我也沒看出來有什麽苗頭，但是如果不是這樣，那怎麽解釋小賀主要求去代課呢？那不是為了和立城在一起嗎？”

    靳長河鬆了一口氣：“合著你完全是在瞎猜，還是毫無道理和據的瞎猜。你這可不行！萬一你不小心禿嚕出來，被別人聽到了，那不是給小賀和立城惹麻煩嗎？”

    牛淑芬：“我也就是和你倆說說，怎麽可能讓別人聽見？”

    孟玖無語：“姥姥，您就算猜小賀喜歡我，不願意讓我去苦，所以主代課，也比猜他喜歡三哥合理吧？”

    靳長河：“哪兒合理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小賀那是本就沒開竅啊，我看他誰都不喜歡。”

    牛淑芬：“就是，小賀整天和立城在一起，來咱家也沒和你說過兩句話，說他喜歡你，那是一點不可能。”

    牛姥姥邊說邊搖頭，否定了孟玖的說法。

    孟玖：“那就是人家熱勞，或者說人家熱教書育人。咱得把人往高尚了想。”

    牛淑芬：“再看看。我相信有人這麽高尚。要是咱們學校沒有老師，小賀主在下地之餘去免費教學，那是高尚。但是他現在是代課呀，好像和高尚不太沾邊。再觀察觀察。”

    然後，孟玖就被牛姥姥帶偏了，總是不自覺的去觀察賀朝。可是怎麽看，也一點基都沒看出來。

    小賀同誌被他看的，都不敢來蹭飯了。

    孟玖：“……”早知道這樣就能讓他不來蹭飯，早就這麽幹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