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在空間休息夠了的葉初，給自己了張瞬移符，來到了棉紡廠。

    親自手，大字報。

    沒辦法，現在就流行這個，而且非常好使。

    到的時候，廠子裏已經有大字報了。

    還不多，但是有。

    大字報最醒目的句子都是“打倒”、“聯合”、“團結”、“批判”這樣的詞開頭的。

    很多容都特別搞笑，就是把蒜皮的小事上綱上線。

    比如，有一位技人員，被批瞧不起工農群眾，要把他開除出工人階級隊伍。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人家糾正了他們生產時的不規範作而已。

    這得是多麽自卑的心理，才能把人家這種行為看是瞧不起人呢。

    這年頭，什麽牛鬼蛇神都出來了，看不慣人家靠技吃飯，覺得人家幹的拿的多，就開始瞎編造的害人。

    還有一位，因為大學畢業，就被批判離人民群眾，同樣要把他驅逐出工人階級隊伍，到艱苦的地方去接再教育。

    葉初把這些都給覆蓋了，滿意的看到自己紅的刺眼的大字報滿了整個廠區。

    核心思想隻有一個：揭棉紡廠三車間工王秀娥的真麵目！王秀娥是個殺人犯，殺死了韓廠長的小兒，又讓自己的兒去冒充。必須將繩之以法。

    用目擊者視角，講述了當年發生的事的經過，說的有鼻子有眼兒，連當年的醫生護士是哪位全都知道。

    大字報一，樸素的廠子立刻就變味兒了，辣眼睛，反正是不想再多看一眼！

    擔心職工們看不下去，或者識字不多，還心的留下了大喇叭。等到明天天一亮，就會在棉紡廠循環播放。

    忙完這個，跑到王秀娥家，篡改了一下的記憶，讓認為自己當年將孩子直接掐死了，而不是扔到了北山。

    葉初不想和這邊有什麽牽扯。如果王秀娥到時候說沒有殺人，隻是把孩子給扔了，那葉初很容易就會被找到。

    畢竟葉海波撿到的事，南山村周邊的幾個村子多多都知道一些，很容易就能打聽出來。

    在廠子裏忙活了一會，又跑到附近的派出所匿名報了案，直接將報案信在了派出所的大門上，才瞬移回家，蒙頭大睡。

    第二天早上，葉初是被上工的銅鑼聲吵醒的。天剛蒙蒙亮，連五點鍾都不到！

    銅鑼一響，12歲以上的村民基本上就傾巢出了。

    南山大隊又分了5個小隊，大隊長是大領導，很悠閑，平時也就是巡查一下，統籌指揮工作，沒事到公社開開會，傳達一下會議神。

    五個小隊長是碎催，必須以作則，帶領大家幹活。

    這兒的人是沒有正經早飯吃的。每天早上出門之前，兜裏揣一塊餅子，或者一個窩頭，到了地裏先幹活，九點來鍾，中場休息，隊裏會給大家送水，夏天最熱的幾天，還送綠豆湯。

    這個時候，大家就會把自己帶來的餅子窩頭拿出來吃掉，再喝點水，就是早餐了。

    吃完了飯繼續幹活，一直到中午，才會下工，讓大家回家去吃午飯。中午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下午再接著出工，幹到天黑才算完。

    想想就覺得累。好在還沒開始上工，短時間應該也不會去。

    被吵醒了，葉初也不打算再睡。

    在院子裏轉了一圈，看著家空空的大院子，怎麽看怎麽不順眼。這麽大的院子，不種滿東西怎麽行？豬圈都是現的，空著也不好。圈那麽大，就養兩隻？

    再往後院一看，就跟個建築垃圾場似的，也該好好整理一下，把後院清理出來，把半塌不塌的圍牆整理好。

    工作量好大！葉初立刻就被勸退了，決定去找個幫手。

    村裏有位本家四叔，關係不算太近，但也不算遠，還沒出五服。

    他目前正於社死狀態，這幾天都沒出工。正好來給幹活！

    說起這位葉四叔，本名葉文明，前幾年去當兵了，今年剛退伍。

    南山村當兵的人多的，但是當出頭的，一個也沒有。全都是當兵四年就退伍，回來跟大家一樣種地。

    據說是因為沒文化，在部隊裏就沒有升職的機會，再加上農村出去的娃，人也不是特別機靈，機會一般也落不到他們頭上，退伍了也沒人給安排工作。

    葉四叔當兵第三年的時候，回來探親。當時大家都問他：“你在部隊做什麽啊？”

    葉四叔不肯說，隻說是保單位，不方便說。

    保啊，那大家就不問了。老百姓的基本覺悟還是有的。雖然他們也疑，怎麽他們村出去當兵的，回來都說是在保單位呢。

    探親回去又當了一年兵，退伍回來了。

    回來的當天，他媽曹大妮問他：“你之前說是保。現在你都退伍了，總能說說了吧？我也不問你做什麽工作，你就告訴我個大概就行。”

    葉四叔是個老實人，不想騙人，就支支吾吾吭吭哧哧的說道：“我在後勤部門，養豬班。”

    “啥？”曹大妮聲音立刻高了好幾個八度。“養豬啊！早知道你去部隊幹這個，我就不讓你去當兵了。你在家養豬好不好啊，白白浪費四年時間。”

    曹嗓門大，葉四叔被說的麵紅耳赤。

    這些新兵蛋子，每天補助2錢，一個月才6塊錢，而且，牙刷牙膏皂還得自己買，部隊隻發服巾和臉盆這些。一年能攢下50塊錢，就算這個人特別特別會省錢了。

    要是認真算起來，在家種田養豬和在部隊當兵養豬，收其實是差不多的。你在家，人還得吃飯吧，養豬有本吧，把這些刨除以後，淨利潤是差不多的。而且，部隊的夥食還更好點呢。

    但是，大家畢竟對當兵這事寄予了一定厚，再加上之前葉四叔扯什麽保單位，可不就讓曹覺到了天與地那麽大的落差嗎？

    曹不嗓門大，還大，當天就把這事嚷嚷的滿村皆知。

    人家禮貌的和聊天：“文明回來了，家裏又多一個勞力，日子更好過了。”

    曹：“可不是嘛，早知道就不讓他去當兵了，在部隊養了四年豬，還不如在家養呢。”

    或者，人家就隨口問一句：“中午做點啥好吃的啊？”

    曹：“吃啥呀，老四在部隊養了四年豬。”

    也不知道中午吃啥和葉老四在部隊養了四年豬到底有啥關係。

    那一天，所有和曹聊天的人，不管人家開頭說了什麽，曹最後都會以“老四養了四年豬”來結尾。

    弄得全村人都恍恍惚惚。還真有那實誠人回家以後和家裏人複盤自己和曹的聊天記錄，就覺得這天聊的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是怎麽拐到老四養豬這件事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