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巖和葉祁私下裏跟大隊長建議,外麵的形勢在變化,村裏也可以適當改變。也不用太過火,稍微變化一下就行。
比如,以前每家隻允許養一隻豬,現在可以多養一隻,隻要人家不耽誤幹活就行,以前每家養一隻,現在把數量控製在5隻,也可以養羊、養兔子。數量不要太多,村裏也可以多養一點。
在不耽誤種田,不耽誤集工程,不影響產量的前提下,大家可以適當多幹點“私事”,讓家家戶戶的日子好過起來。
其實都不用生產隊做什麽,隻要稍微釋放一點信號,別去管太多,立刻就會有機靈人到變化,抓住機遇。
就算是以前政策的時候,也有不村民的搞副業。
這幾年相下來,大隊長覺得巖這個人是有點玄學在上的。似乎除了沒有父母親緣,別的方麵運氣都好的不得了。所以,對於巖的建議,他很重視。
大隊長和支書、會計商量了一下,又召集幾個小隊長共同開會,決定這事可以低調地做起來。
巖也讓葉祁分批把山上養場的畜禽都理掉。
“韓老師說得對,我也有預,高考可能很快就會恢複。葉祁,我們回學校吧,等高考一恢複,就去參加高考。”
“好,都聽你的。”
1977年,整個村子都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著改變,巖見到有人趕著好幾隻羊在山上放,很多人家裏都養了不止一頭豬,大家的神麵貌也在漸漸發生變化,笑臉變多了,更有盼頭了。
春天的時候,巖和葉祁在高中辦理了學。
兩個人閑暇時就開始複習功課,當初逛廢品站收集來的高中課本派上了用場。
會計家的小兒子,和巖也算本家,建國,比葉祁還小一歲,尚未婚,之前也念到了初中畢業,在家裏頗為寵。經常到隊部來找他爹,和葉祁也說得上話。
他看到葉祁在看書,問道:“你現在看這個幹啥?”
葉祁謹慎回道:“多學點總是好的。我覺人還是得有知識才行。你說以後國家發展了,要是大家夥都還是文盲,那還能行?”
建國人機靈的,他想了想,覺得葉祁說得對。他作為家裏寵的小兒子,反正平時懶耍的也沒啥事幹,不如和葉祁一起看書得了。
“我跟你一起看唄。”建國說。
“行。咱們流看。不會可以問我,我現在已經進複習階段了。”
其實知識葉祁都已經掌握了,他現在主要是學習一下時政方麵的容。
“得嘞,謝謝哥。”
從此,二人學習組變了三人組。建國不一起看書問問題,還來跟著葉祁蹭飯。
會計大叔這些年和葉祁夫妻相的多了,關係好得很,雖然覺得自己小兒子臉皮太厚了,又覺得跟著葉祁學好的,也就不管他,隻是帶來了建國的口糧,隔三岔五的還讓他拿些蛋、青菜過來,偶爾還有。
巖不介意,多一雙筷子的事,而且現在是葉祁做飯。葉祁雖然苦惱二人世界過不,但是會計大叔人好的,對他也照顧,就忍忍吧。
小石頭現在一歲了,他說話早,走路也早,每天跟在巖邊,走得搖搖晃晃的,小叭叭地說個不停,嬰語十級選手。
他從小吃母,半歲以後開始添加輔食。蛋羹、蔬菜瘦粥、小餛飩,什麽都吃的香噴噴,一點不挑食,也不耽誤他繼續吃。
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霸著媽媽不撒手。睡著以後就會被他爹抱回自己的小床上去,每天早上醒來看見自己不在爸媽的大床上,都氣哼哼的。
他也不認生,和誰都“聊”得來。建國也喜歡這個小家夥,每天一來就抱著舉高高。
在葉祁的輔導下,建國的學習也突飛猛進。巖給他估算了一下,考個普通大學應該沒問題。
77年秋天,恢複高考的消息傳來。建國都傻眼了,慨道:“你倆這運氣也太好了吧。不是,我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他恨不得出去跑幾圈,宣泄一下心的激。
從這以後的兩個多月,建國拚了命的學習。大概是覺得,既然老天給了他這樣的運氣,他要是還抓不住,那就太廢了!
會計大叔看著小兒子努力上進,每天樂嗬嗬的。
知青院那邊也群激,大隊長願意幫助這群年輕人,統計了一下參與高考的人,給大家都放了假,當然,放假也就意味著沒工分。
這個時候,大家都摒棄前嫌,小矛盾都放一邊,一心為了高考而努力。條件好的知青幫一幫條件差的,讓大家都能靜下心來複習。
巖和葉祁一向和知青們沒有集,所以依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做練習題。
高考那天,天氣非常寒冷。葉祁穿著巖給他特製的棉襖和羽絨服,一點也沒有覺到冷。
之前建國就眼饞葉祁的羽絨服,這回厚著臉皮借走了葉祁的一件舊,倒是也把自己裹得暖呼呼。巖自己就更不用說了。
高考的時候,小石頭就被托付給了邵嬸子照顧,家除了,還有倆兒媳婦,都有照顧孩子的經驗,一共就3天時間,巖也沒什麽不放心的。
這一年的高考,有人歡喜有人愁,甚至有人激地暈倒在考場上被抬了出來。
78年2月,巖和葉祁都收到了清大的錄取通知書。
建國也考上了本省的一所師範大學,會計大叔全家都樂得不行,在這個年代,也在村裏擺了宴席慶祝!
他拍著葉祁的肩膀,真心實意地道謝:“要是沒有你們,我家這小子還不知道怎麽樣呢,現在好了,他考上大學,以後自己就能給自己掙一份前程。叔謝謝你。”
“瞧您說的,您還跟我客氣,我這麽多年也沒您照顧啊。”
葉祁的畜禽都已經在年前全部理完了,家裏之前也沒弄多東西,這會就能和巖輕裝上陣了。他把行李都打包好,買好車票,和巖帶著孩子提前到了京城。
本來邵嬸子還勸巖,先把孩子留在村裏,幫忙給看一段時間,會計大叔家的嬸子也能幫著看,等小兩口在京城安頓好了再回來接孩子。
巖婉拒了的好意,不想和孩子分開太久,而且也有把握可以安頓好孩子。
倆人告別了生活了二十年的小村莊,帶著孩子和全部家當,奔向了京城。
媽媽去世之後,繼父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不一樣。多少年之後,我想起來小時候的這段過往,都忍不住躲在牆角,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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