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終究是才從偏遠的小山區走出來的,見識淺薄,不了解也是可以理解。
不過曹卻是在心中給良下了一個評判:有勇無謀之輩,隻適合擔任先鋒大將,至於單獨統帥一軍,暫時不合適……
這一點等覲見殿下的時候可以晦與之提上一句,以免殿下對良委以重任,誤了大事。
不過麵對良的提問,曹還是耐心解釋道:
“將軍,任縣已經被黃巾軍經營許久,他們對於任縣的了解程度遠勝於我們,我們若是掩埋糧食,不出三日便會再次被他們找到。”
“至於為何我們不運輸糧草。將軍請看,我軍乃是輕裝上陣,如此一來能夠發揮出騎兵的最大作用。”
“但是一旦運輸糧草,那麽我們的優勢便會然無存。”
“在這巨鹿郡域,極容易暴行蹤被黃巾軍追捕追殺。”
“再說了,幾千人又能運走多糧食呢?最後隻會得不償失啊!”
說罷,曹又一臉鄭重的看著良,目深沉,開口說道:
“公驥啊,殿下讓我們率領鎮北鐵騎繞後突襲,目的是讓我們侵擾襲擊黃巾軍的糧草和輜重。”
“如此一來,即便我軍不主出擊,也能讓黃巾軍陷恐慌之中,逐步耗,最終達到不戰而屈之兵。”
曹的見解可謂是深淺出,將兵法中的相關謀略講述解析的頭頭是道。
一席話語說的良啞口無言,隻能佩服的抱拳道:“曹將軍見多識廣、博學通識,某佩服!”
“哪裏的話,將軍萬人之勇,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此等勇力,天下無雙啊!”曹捋著長須讚賞道。
良連連擺手,訕笑道:“不敢當,不敢當……”
良出生貧寒,也沒什麽機會去學習這些兵法軍書。
心中不由得暗下決心,待到自己回到殿下邊之後,定要討要些兵書,學習其中真意。
如今的良才剛剛出道,並沒有囂張跋扈的心思,也沒養桀驁不馴的格。
倒是還有很大的長空間。
最終長到什麽樣的程度,還得看劉辯如何調教和培養了。
當夜,曹良襲擊完任縣之後,便日行三百裏,直奔任縣不遠的平鄉縣。
平鄉縣,位於巨鹿郡最大的陸湖巨鹿澤旁邊。
一般位於大湖泊周邊的郡縣,每年所產的糧食都是當地數量最多的。
為何?
因為臨近湖泊的郡縣之,蘊含萬頃良田,土壤沃,並且當地有著充足的水源。
在湖泊的影響下,當地的氣候也會很不錯,故而每年糧食的產量位列前茅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這也是為何平鄉縣乃是黃巾軍的糧倉重鎮了。
這裏所儲存的糧草相當於黃巾軍食用糧草的三分之一,數量龐大,乃是黃巾軍的生命之源。
一旦平鄉縣失守或者其儲存的糧草毀於一旦,那麽相當於三分之一的黃巾軍吃不上飯。
當日,曹與良共領六千銳鐵騎在黃巾軍的腹地之肆意馳騁。
任縣、平鄉縣相距失守。
其的糧倉也皆然毀於一旦。
最讓巨鹿郡的黃巾渠帥憤怒的是,那襲城池的兵來無影、去無蹤。
他們的黃巾士卒靠兩條跑本跑不過他們。
至於戰馬,對於黃巾軍而言也是個稀缺資源,軍中有。
即便有,也是老馬或者劣馬,追不上鎮北鐵騎的高大北地戰馬。
除了曹和良的突襲功之外,遠在千裏之外的夏侯淵也功打了鶥縣一個措手不及。
實際上,在朝廷鎮北軍朝著廣宗縣進軍之後。
張角等人將幾乎聚集在冀州境的大部分主力部隊都調集到了廣宗城以及周邊縣城之。
故而導致大部分城池駐紮的守軍數量稀。
而且大多都是剛從農田裏走出來的普通老百姓,沒有經曆過相關的軍事訓練。
見到來勢洶洶的鎮北鐵騎,能夠強忍著恐懼不落荒而逃就是了不得的事了。
廣宗縣城池之。
太平道館之。
左右兩側擺放著寬大的外鑲鎏金的香爐,爐中的檀香緩緩漂浮著,靜人心神。
昏暗的燭火照映之下,床榻上躺著一位老者,材瘦長,額頭著被熱水浸的金布帛。
張角已然臥病在床,蒼老的麵龐上盡顯疲態。
他,累倒了!
不止是累,更是心神累。
前日方得知後方傳來糧倉重鎮儲存的糧草被朝廷騎兵所焚燒殆盡。
一怒之下,便臥床不起。
加上三弟張梁的過世,更是讓這個原本鶴發修行仙道的老人心力憔悴。
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從外傳來。
張角微張著渾濁雙眸,當看到來人之後,眼眸中流過一溫。
“大哥,這些時日你就好生在這裏養病休息,莫要再掛念太多了。”張寶一臉憂,手中捧著一碗棕褐湯藥,輕聲道,“大哥,來,喝點兒安神湯吧!”
“哎……”張角撐著子坐起來,眉頭一皺,“這湯藥可真夠苦的。”
“湯藥越苦效果越好。”張寶笑道。
“廣宗城現在的況怎麽樣了?”張角皺眉問道。
“大哥,您就別心這些事了。廣宗城堅固耐久,還有強大陣法師所設置的陣法在,兵打不進來的。此外,城的糧草足夠我們大軍支撐十年之久。”
張寶勸道,又舀了一口湯藥遞到張角邊。
三弟張梁一死,如今這世上他隻有大哥張角了,故而親愈發的濃稠,也更加的關心張角。
“哎,隻是廣宗城雖能守住,可是巨鹿郡的其他城池未必能夠堅守下去了……”
“老夫現在終才知曉,並非是兵力越多優勢越大,城池越多,優勢越大了。”
“有時候我們所依仗的,很可能為打敗我們自己的最大緣故。”
張角歎息道。
他們黃巾軍兵力數量多不多?
多!足有數十萬之眾。
但是卻良秀不濟,沒有武道基礎的普通百姓居多。
也因此在冀州被朝廷的兩三萬大軍連戰連勝,退守廣宗。
他們太平道所占據的城池多不多?
多!整個冀州幾乎都在他們的手中。
然而,卻因此而分散了大部分的黃巾軍,導致力量不能夠統一匯聚於一。
如今,在鎮北軍的攻勢之下,摧枯拉朽的連續丟失城池。
總而言之,一句話來概括。
那就是黃巾軍的擴張太快了!本沒有留下充裕的時間來消化所得。
實際上,大漢朝廷也本不會留給他們充足的時間發育。
張寶聽著雲裏霧裏的,他可沒有張角這樣的總結能力和領悟能力。
隻是反複囑咐道:“大哥,好好休息,莫要思索這些瑣事了,自有小弟來置。”
說罷,便退下了……
廣宗城的戰事似乎也因此陷了僵持階段。
隻不過這一次的僵持,對於朝廷而言是極為有利的。
盧植中軍大帳之。
諸將皆立於帳下,盧植、劉辯居首位。
不多時。
便有四位威武霸氣的金甲武士從帳外走來,在他們之前是一位著長袍的天使。
其手持金閃爍的聖旨,麵容嚴肅。
劉辯一看,煥然一笑。
這不是此前在京師有過幾麵的小黃門左嗎?
未曾想還真是他來探盧植軍中狀況。
天子劉宏派出的天使左在宣讀完陛下對有功勞的將士們的封賞之後,便開始走近劉辯。
出一副諂的表笑道:“殿下,奴才這還有陛下的一封口諭。”
劉辯點點頭正說道:“左黃門請講,孤聽著。”
旋即,
左手捧金聖旨口諭,莊嚴念道:“皇兒,朕坐鎮,聽聞你在前線的盛戰果。朕,心中歡愉!朕知道,朕的皇兒長大了!雖然皇兒並未到弱冠之年,卻已經備了卓遠的見識和英明的才略,頗有朕年輕時候的幾分風範。”
“然而,前線終究充斥了危險和困境,稍有不慎,便有無法預料之危機。如今,既然平定黃巾之已經備勝利的雛形,皇兒也可以回京了,前線自有盧尚書和一眾將士們在。皇兒早日回京,朕和皇後都十分想念你。”
話音落下。
劉辯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盧植等一眾將領也是覺心裏有些堵的慌。
理由無他。
殿下這是要回京師去了。
這些日子裏,殿下劉辯與他們這些常年混跡於戰場上的糙大漢們打一團。
共同訓練,共同行軍。
這裏的所有中高層將領,劉辯都記得他們的名字。
除了這些將領,劉辯甚至還認識了鎮北軍中數千士卒。
平易近人達到了這種程度,故而劉辯早已經獲得了全軍的軍心。
全軍上下的將領士卒們皆願意為殿下劉辯死戰!!
也正因為如此,鎮北軍一路攻克冀州而來,士氣如虹,連戰連勝!!
可現在……殿下劉辯……他們所敬重戴的殿下……就要回……京師了。
其中有幾個將領甚至暗自抹了一把眼睛,眼睛上漉漉的,眼眶噙著淚珠。
時間一點點流逝。
沉半晌之後。
劉辯方才垂下眼簾,拱手接旨道:“孤,不久之後便啟程回京,父皇母後莫要太過想念……”
左笑著點點頭,隨即擺低姿態,朝著劉辯躬行禮道:
“那殿下是隨奴才一同回京嗎?陛下的意思是希殿下能早日回京。”
“嗯,孤會早些的,五日之後再走吧!”劉辯不舍的看了一眼帳的諸將和最上方的盧植。
盧植如同一拔的青鬆,站立在上首。
隻是當他聽到殿下即將回京的消息後,也不免低頭歎息。
人老了,總是對這些特別。
這些日子以來,與殿下的接,讓盧植深深的喜上了這位不足弱冠之年的皇嫡子。
現在卻又要到了分離的時候……
不過陛下的憂慮也是在理的,前線終究是戰場,充斥著變故和意外。
殿下還是早些回到京師比較安全。
更何況,冀州的黃巾之基本上不會掀起什麽大的風浪了。
在曹的計策謀劃之下,黃巾軍喪失了大量的糧食,也就喪失了黃巾軍和百姓的民心。
畢竟之所以這麽多人加太平道,充當黃巾軍,還不是為了一口飯吃,為了讓家人努力的活著……
現在糧食沒了,飯都吃不飽了,肯定還不如自己當良民。
四日之後。
夜晚。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和圓潤,讓人看著明月格外的傷。
盧植帳。
劉辯跪坐在盧植前,麵恭敬,明亮的眼珠子眨著。
“老師,明日學生便要回京了,您老莫要太過想念學生了。”
“去!誰會想你!”盧植吹胡子瞪眼,倔強的撇過臉,實際上眼眶不由自主的噙著許多淚珠,“殿下回京之後,一定要好生勸告陛下頒布仁政啊!”
“這些日子,殿下也親眼所見了天下黎民百姓所的苦難,倘若無天災人禍,又怎會醞釀出黃巾之這個驚天禍呢!”
“故而本原因出在如何讓天下黎民百姓吃上飯上,陛下如若能夠施行仁政,再回到當初文景之治的治世也未嚐不可能啊!”
盧植語重心長的開口說道,眼眸之中閃過一道憂國憂民之。
見狀,劉辯心中暗暗敬佩,大漢能有這等忠心耿耿的老臣,何其幸哉。
不過劉辯在心中似乎更清楚明白這次回京之後,自己上的擔子有多麽的重。
首先,他需要整合皇宮外戚和宦的力量。
這兩力量都非常的龐大,倘若不能妥善置的話,很可能會重蹈後來的董卓京之事,那時候天下就是真正的大了。
其次,需要明裏暗裏勸諫天子劉宏施行各項政法。
這些政法種類繁多,都是劉辯依據前世所學再結合當世的國大環境之下所謹慎思考出來的政策法規。
目的很簡單。
一是富國。
隻有國家富裕了,百姓能吃飽飯了,才有機會做其他的事,才能夠避免四年之後又一場黃巾之。
二是強軍。
農家少年,有如蓬蒿,雷劫之後,風雲變幻魚龍舞。純樸少年為守護家人、親人、友人,不得不步步登高。一個變字,道盡多少無奈,回首望時,初心未改,世事早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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