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雪國公主這話,滄銀就不沉默了一會,良久,才好不容易的吐出了一句:“欞雪,你這是還在怪我當年的選擇嗎我承認,當年的事,的確是我不夠勇敢,的確是我做錯了,但......如今......我不會了,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后,不管前面有什麼大風大浪,我都會和你一同面對的,我不會......在做那樣的事了。”
“我沒有怪你......”雪國公主輕嘆了口氣:“我怎麼能怪你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初之所以會做那樣的決定,也不過是想保我無事而已,只是你沒有想到,在你死了以后,我會選擇自盡跟隨吧......說到這一點,緋真不愧是我的寄魂人,連所做的選擇都和我一模一樣,那決絕,那篤定......”
“是......我原以為我死了以后,你便不會再被雪國的眾人攻擊,便可以安穩的重新開始生活,卻不曾想......你會那麼傻,你會選擇和我一起死......如果我早知如此......我就是被千刀萬剮,也不會選擇那一條路的......”滄銀悔恨無比,一滴清淚落下,連抱著雪國公主的手都不了幾分。
雪國公主抬手輕輕拂過滄銀的臉頰,將他臉上的淚水拭去,聲音里卻沒有責怪,反而有些輕松的激:“其實......如果不是你給我勇氣,我永遠也不會知道放下原來是那麼輕松的一件事,從我出生以來,我便被賦予了保護雪國的責任,我用自己的滋養著雪桑花,又用雪桑花來保自己的不死之......我不敢死,不敢出事,生怕我離開以后,雪國會群龍無主,生怕我死了以后,雪桑花無人能滋養,雪國會因此沒落......可......我太累了,我以這不死之維持雪國,已經維持得太久太久了......我......真的太累太累了,那麼多年來,我一直撐著,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想要放下,想要給這,這個靈魂一個自由,好好過一過屬于自己的日子,可......我沒有那個勇氣,直到你的出現,你給了我希,也讓我徹底的絕,徹底的有了放下一切的勇氣......”
雪國公主說著,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絕的笑容:“滄銀,你知道嗎你們皆以為死是一件特別可怕的事,所以我死了以后,你們便不惜一切的想要挽救我,想要讓我重生,可......只有我才明白,死對我而言,其實是一件好事,是一個解,這一百年來,我過得真的好輕松,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我......實在不想再回去了......”
“你......”滄銀怎麼都沒有想到,雪國公主竟然會和他說死亡是一件好事,還是用如此好的笑容和他說的......
難道他做錯了嗎
他想讓雪國公主重生的事......錯了嗎
“你剛剛曾經問過我,為什麼要一直為別人著想,為什麼不為自己想一想,那種為別人而活的日子難道還沒過夠嗎我現在回答你,夠了,真的夠了,那種一直為別人著想的日子,我實在是過夠了,所以......如今我之所以不愿意取走蘇緋的一魂一魄,不愿意重生,不是為了蘇緋,也不是為了玉璇璣,我......是為了我自己......所以,滄銀,你能再讓我任一次嗎這一次,就讓我自己選擇自己想過的生活,就讓我......好好的休息一下,好嗎”雪國公主抬眸看著滄銀,聲音輕得好似帶有魔力,甚至......還有一小人撒的意味。
死亡在口中,不似洪水猛,反而像是照在春日暖暖下的櫻花,那的花瓣上細細的紋路分明,好似輕輕一就會折斷,卻又偏偏十分穩當的承載著一顆晶瑩的珠,在下折出好而溫暖的芒......
一個巧目笑兮的子站在櫻花樹下,任由櫻花瓣如雨落下,落在發亮的青上,落在白如瑞雪的上,映著琉璃珠一般的瞳孔,一切好得讓人不敢相信。
死亡......在口中就好似一個甜的符號,就好似......安息吧,放下這世間一切凡塵俗事,放下一切悲傷重負,安息吧,好好的,在這櫻花樹下睡一覺吧,睡醒了,淚水就會被干的,睡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滄銀被迷了......
沒錯......
看到雪國公主如此好的笑容,他......心了......
他的存在,不就是讓過上最想要的生活嗎不就是讓幸福嗎
既然如此,既然這就是想要的幸福,那......他又為何不全呢
想到這,滄銀眼底的悲痛也迅速被一抹寵溺取代,他手輕輕拂過雪國公主的散落在耳邊的發,聲音里充滿了慕和眷:“你這個傻姑娘,你......怎麼可以那麼好,好得讓我關于你的一切都想要,就算是你無理的要求,我也忍不住......想要答應,你真是......”
聽到滄銀這話,雪國公主就知道滄銀是已經對妥協了,角立刻勾起了一抹勝利的笑容,好似孩子一般:“既然你答應了,那......就不可以反悔哦。”
“不反悔......”滄銀輕嘆了口氣,好似對雪國公主沒辦法一般,頓了頓,才又接了下去:“只是......你走了,我又該怎麼辦你沉睡百年,我再度等待百年......下一個百年,你還會出現嗎”
只要雪國公主開始,就是讓他再等百年,又有何妨
可......他擔心的是再見不到,他擔心的是......
“和我一起走吧,一起歸于無有,徹徹底底的歸于無有,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雪國公主淺笑著說道。
又怎麼忍心再度丟下滄銀一個人呢
所以......一起消失吧,徹徹底底的消失,從今以后,誰也不必等誰,誰也不必虧欠誰......
或許,他們會變地上的兩顆塵埃,或許,他們會變天上的兩顆星星,或許......他們會是清風,會是空氣,會是云彩......
這也很,不是嗎
這......
直到雪國公主這話出口,滄銀才終于明白,雪國公主想要的已經不再是沉睡了,想要的,是......徹徹底底的沉睡,永永遠遠的消失.......
和他一起......永永遠遠的消失......
想到這,滄銀的心就不輕揪了一下,雖說他不怕死,更不畏懼和雪國公主一起死,但......
要他眼睜睜的看著這麼好的就這麼消失了,就這麼徹徹底底的從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了,他......是真心的舍不得。
他曾經說過,一定會保護好,讓幸福的,可如今......
似乎是能從滄銀的不語中料到他心中所想,雪國公主的角輕勾:“怎麼覺得舍不得嗎”
這......
見自己的心思被雪國公主看穿,滄銀也不否認,緩緩點頭:“嗯......我說過要好好保護你的,我......如今怎麼能讓你在我眼前就這麼消失呢”
“在你眼前滄銀,你忘了嗎我們是要一起走的......”雪國公主說著,便轉掃了一眼四周偌大的死亡深林:“我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只是......若是我們繼續留在這里,留在這個世界上,讓他們有希......那......不管是一百年,兩百年,還是三百年......他們對我們的擾都不會停止的......我不想再被打擾了,你知道嗎,我這一百年來過得有多安心,有多愜意......我如今,只想把這種覺也帶給你......”
雪國公主說著,墨染一般的眼底就立刻流出了一抹濃烈的哀傷。
若是可以和滄銀舉世安好的生活下去,又何嘗舍得滄銀跟著一起死呢
可......活了那麼久,看過那麼多的事,太了解人的了......
的命脈與雪桑花相連,只要死,雪桑花便會枯萎不再開放,只要活,雪桑花便也會跟著綻放了起來,而......雪桑花又是如此神奇,人難以抗拒的寶貝,在這種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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