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進度比預計中要慢很多。”周云在電話里跟周覽說，“沈哥食中毒進醫院耽擱了一天，現在孟冉又出去錄節目，回不來，臨時調整了拍攝的任務，但是進度已經耽擱了不，之前說我只拍兩個星期，現在來看，估計兩個星期時間不夠。”

周覽一聽，說：“我去跟劇組涉一下，別到時候拖你太久了。”

“嗯，如果是因為沈哥食中毒需要延長拍攝的時間，我覺得延長幾天也沒關系，但我就怕他們想要一直等孟冉回來，我今天就拍了一場戲，明天的通告單上，還是只有一場戲，照這樣拍下去，我估計一個月都拍不完。”周云說。

周云也拍了三部戲了，《溫暖的小馬》是第四部，但這一部戲是拍過的最輕松的一部戲，每天就一兩場戲，拍完就可以收工回酒店。

都有點不太適應這麼輕松的節奏。

明明可以拍得更快一點，看了劇組的通告單，沈耀拍的戲也沒有比多兩場。要麼是第一次拍電影，見多怪，電影就是這麼慢的拍攝進度，要麼是這個劇組盡管確實為孟冉離組而生氣，但在孟冉回來之前，他們在有意識地放慢拍攝的速度。

和沈耀明明還有更多的雙人戲，孟冉不回來，明明可以先把這些戲安排到前面來拍。

都是發生在洗發店的故事，也沒有任何的多余要求。

周云想不通，只能把目前的安排當作劇組的“安排”，營造出一種劇組并沒有因為孟冉而停擺的氣氛——如果真是那樣，沒有意見，周覽也會殺過來。

周云的時間再不珍貴，也不是可以為了等孟冉而白白浪費的。

令到憂心忡忡的是，孟冉離組后的第三天，依然沒有回來。

這一天仍然只拍了一場戲。

把疑慮和不滿在心里，等周覽過來理。

晚上，周覽跟制片人談過，來見周云。

進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高跟鞋。

“媽的，腳都要廢了。”

周云給周覽倒了一杯水，問：“怎麼說？”

周覽說：“孟冉至要走一個星期才能回來。”

“什麼？制片人告訴你的？”周云大吃一驚。

這可讓沒有想到。

周覽說：“當然不是，他們怎麼會告訴我這個消息，是我自己去找人打聽的，孟冉本不是去錄節目了，公司給接了另一部戲的客串，要去五天。”

“另一部戲？那這件事這邊知道嗎？”周云問。

周覽說：“我猜是知道的，那部電影也是這部戲的制片公司制作的。”

“……”周云出難以置信的表，“那這樣的話，我們這邊之所以故意拖延拍攝進度，就是為了等孟冉回來？”

難怪一天只給拍一場戲。

周云心頭躥火。

周覽點頭，說：“應該是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周云皺起眉，“那我們所有人都等著？”

周覽搖頭，“當然不能等，本來我們也只給了兩個星期的檔期，要為了孟冉再多留一個星期，搭進去的時間誰來賠？我今天已經跟制片人說過了，如果從明天開始還是按照這個進度拍攝，時間一到，要麼他們按合約支付額外拍攝的片酬，要麼我們離組。”

周云點頭。

周覽：“真是慣的這些病。”

“如果沈哥沒有食中毒的話，孟冉也會走嗎？”周云問。

“當然會，這種事肯定是一早就定好了的。”周覽說，“不是沈耀食中毒，也會弄出一點別的借口來，請個假，或者怎麼樣。”

“那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一早告訴我們，把拍攝的時間調整一下，非要我們一堆人在這里等著？”周云惱火質疑。

周覽笑了，拍拍周云的臉蛋，說：“還不是因為當初還簽了一個你，撿著寶了，如果他們改變拍攝日期的話，我們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不拍這部戲，他們當然怕你不演了。”

周云瞠目結舌，竟然還能這樣。

“好了，沒事，站在他們的角度呢，我也理解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幾方面的便宜都想占，但我們不能蒙在鼓里被他們當傻子。”周覽說，“汪鏡那邊也遇到了類似的問題，不過對汪鏡來說是好事，《天暗》第二部的主角背著劇組接了另一部戲，兩頭跑，給《天暗》造了很大的麻煩，現在跟組編劇正在把很多主角的戲份拆出來給汪鏡。”

周云聽了，癟，說：“這拍出來該多四不像？”

周覽：“對劇組來說，遇到這種事，要麼去找主角的麻煩，讓賠償，要麼就只能及時止損，想辦法拍完，播出，如果選擇前者，還要冒一個風險，在現在這樣的政策環境下，主角出職業道德問題，說不定連帶著這部戲都播不出，主要演職人員有品德問題。”

“……”周云震驚，“這不是悖論嗎？不揭穿主角不敬業，反而鼓勵這種風氣了，反正人家也不用到什麼懲罰。”

周覽聳聳肩膀，說：“是啊，要不然人家敢這麼干呢。”

周云：“那古槐春不糟心死了？”

周覽點頭，“那肯定是糟心，不過沒辦法，只能著頭皮拍下去。”

周云難以置信地搖頭，學起了周覽的口頭禪，“真是慣的他們。”

周覽笑了笑，在這里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又走了。

周云拿到新的通告單，終于，的拍攝恢復了正常。

現場，沒有任何人對這個突然改變的通告單提出異議，連沈耀也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照常跟對戲，說說笑笑。

周云忽然覺得好沒勁。

越是看似什麼都沒有變化，越是讓人驚覺，原來早前只有一個人被蒙在鼓里。

連劉玉倩臉上親切的笑容都讓到虛假，像冬天的。

而這天晚上，網上突然一則料，把離組多天的孟冉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孟冉離組耽誤劇組拍攝的消息不知道怎麼回事走了出去，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