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來總是麻煩。

周云沒想到自己這麼早就要經歷這一切。

這麼多人來找，好像每一個人的面子都不能不給。

從文息推薦金塑，到羅佩瑤推薦陳靜。

周云真正會到這麼多人來找打招呼的境，并不是平時所以為的“堅持原則”就好。

有的人是朋友，比如文息。

有的人大有來頭，比如羅佩瑤。

一句簡單的“堅持原則”可不能幫暢通人往來。

“這件事先放到腦后吧，不管怎麼樣，那都是回國之后才需要考慮的事了，眼前的重中之重是把這個電影節的工作任務給顧好了。”周覽周云的手掌心，“先不想這些了。”

這頓晚飯吃得賓客盡歡。

回到酒店以后，周云給浴缸放水，躺進去。

躺浴缸容易失去重心，漂浮和熱汽帶來的眩暈倒是反而能夠讓拋開日常里的那些煩惱，安靜地放空腦子，什麼也不想。

泡了大約半個小時才出去，吹頭發的時候，手機忽然叮咚一聲響。

心想這個時候國應該都已經是凌晨兩三點了，誰會給發消息來？

一看，竟然是宋遲。

宋遲問：睡了沒？

周云關掉吹風機，給宋遲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宋遲接得很快。

周云直接問：“你怎麼這麼晚了還沒有睡？”

宋遲打了個哈欠，說：“一直在機房剪片子。”

“你親自剪片子？”周云驚訝地問。

宋遲說：“《問心》，有幾個地方要重新剪，急著再次送審，我陪著姜導一塊，怎麼說我也掛了個制片人的頭銜，不能不干事啊。”

這部戲是宋遲一手支棱起來的，他付出太多的心，當然得撐到底。

周云說：“弄完了嗎？弄完了就趕休息吧，熬夜可不好。”

“當演員，熬夜都熬習慣了。”宋遲笑，“姜導他去洗手間了，我正好出來氣，就想著你可能還沒有睡。”

“嗯，剛洗完澡，晚上姚遠風安排了一個局，陳子安導演和張一偉導演都去了，我也參加了。”周云說，“兩位導演不一樣的。”

“厲害啊，一次就見到了兩位大導演，有沒有讓他們一眼看中你，邀你演戲？”宋遲笑問。

周云翻著白眼說：“你當我小說主角呢，一出場就震住那些大導，讓那些見過不知道多演員的大導哭著求著讓我拍他們的片。”

“說老實話，你沒這麼想過？”宋遲問。

周云沒說話。

宋遲笑了。

“你們何總來找我了。”他說，“他手上有部戲想要找我來演。”

“找你？”周云震驚，“我都沒有聽說過。”

“一部電視劇，上面下來的獻禮劇。”宋遲說，“你們這位何總能耐的，還能夠拿下一部獻禮劇。”

“這消息捂得夠嚴實的，我都沒有聽說。”周云說。

“是啊，他來找我，我都有些驚訝，你們公司明明不缺男演員。”

“那為什麼找你？”周云問。

宋遲笑，說：“因為指導部門瞧不上你們公司那幾個繡花枕頭。”

繡花枕頭……

周云心里面嘀咕了兩聲。

不過，也沒覺得宋遲說錯了。公司里那幾個年輕的男演員，確實都是繡花枕頭，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全是明星，偶像派，人氣高，實紅，就是演技一般般，演個偶像劇、仙俠劇夠用，真放到那種正劇里，格格不。

難怪指導部門不愿意用公司的藝人了。

周云問：“那你接了嗎？”

“接了。”宋遲說，“他找我后沒一會兒，指導部門那邊的人就聯系我了，有領導點名要我演，我還能推掉？而且，題材確實不錯，是我沒有演過的職業，我很喜歡。”

周云：“祝賀祝賀。”

“別祝賀了，我發現我們兩個真是一個比一個忙，這還談個屁。”宋遲笑罵。

“柏拉圖式。”周云說，“神多富。”

“行了，也別柏拉圖式了，姜導回來了，我得掛了。”宋遲說，“你早點睡。”

“嗯，你也早點休息。”周云說。

宋遲：“知道。”

掛了電話以后，周云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晃過神來，繼續吹頭發，等頭發干了，拿起手機，找到宋遲助理的微信，給他發消息：你遲哥熬夜了，明天記著給他煲個湯，讓他吃點暖和的再睡。”

宋遲助理沒有回，應該是早就睡著了。

不過他第二天早上能看到。

周云放下手機，躺到床上，認真思考了起來。

按照和宋遲這工作強度，最近幾年是本不可能考慮進一步發展。不過也是，和宋遲兩個人都還年輕，太早定下來也是沒必要。周云心想，趁著年輕，先奔事業。人都想往高走，也不例外。一方面，拍戲時的那種創造的新鮮和投，另一方面，有更高的位置等著去攀登，不可能躺平。

如果能夠拿下張一偉導演的新戲，那說不定就真能沖個獎了。

至于這一次，威尼斯，地平線單元，最佳主角？

周云腦海中浮現出衛茹雪說的那句話，輕輕一笑。

傻子才會當真，抱有希。

周云對自己幾斤幾兩清清楚楚。全憑著覺演戲，基本上是本出演，完全是鏡頭前的緒演繹。了戲，卻說不上塑造角。

真要說多好，周云心里真沒底。

拍攝《日子》的那兩個星期，完全就是夢一般的過去了。

還不如拍《問心》的過程艱難。

周云想著這些問題，慢慢就進了睡眠。

夢中，宋遲又出現了。他躺在的邊，跟耳語說笑。兩個人在床上膩歪，把他們完全包裹。是一個幸福的夢，周云都舍不得醒來。但時間一到，鄭小句就來起床了。

夢境消失。

鄭小句哄小孩的語氣說：“小云姐，要起來了，今天有好幾個采訪呢。”

這是提前就安排好的工作，電影，娛樂，時尚，自。

好多家約了跟拍和采訪。

周云只好起來，投到新一天的工作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