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酒轉,稍稍瞇眼,卻只看到了那位將軍的背影。
那個背影看上去很高大,不知道為什麼,穆如酒覺得很悉。
但是穆如酒現在實在是不想回到大殿,想著一會兒回來的時候再去看看算了。
這樣想著,穆如酒離開了大殿,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仔細算算,穆如酒應該三年沒有來過皇宮了。
皇宮上下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但是大致上的路徑穆如酒還是記得的。
穿過幽深的小路,來到了大殿后面的庭院之中。
庭院多山石,中央是一座很大的假山,而抬眼去,便能看到皎潔的圓月。
穆如酒抬眸。
月如水。
突然,穆如酒覺的背后有聲音傳來。
“誰?!”穆如酒冷聲。
紀符言從山石后出來的時候,穆如酒還愣了一瞬間。
又立即反應過來,原本冰冷的神瞬間緩和:“紀先生,你怎麼來了?”
紀符言抿,在穆如酒邊站定。
剛才看到臉不好,從宴席上離開,紀符言有些擔心,這才跟了過來。
只是這種事,他自然不會跟穆如酒說就是了。
“里面太悶了,出來走走。”紀符言這樣說,神冷清。
穆如酒笑笑,便沒有再說什麼。
抬頭看向月亮,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
紀符言看著眼前的。
眉眼明艷璀璨,周圍燭漫天,照映著明艷的眉眼,好得不真實。
紀符言微微有些愣神。
“紀先生,你知道嗎?”
直到輕輕開口,紀符言才回過神來。
看向皎潔的彎月,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嗯?”年聲音微微上揚,說不出的好聽。
“從前,我有一個……朋友,他如果現在還活著的話,應該跟你差不多大了。”
紀符言稍稍擰眉,卻沒有說話,等待著穆如酒的下文。
“我和他是在戰場上認識的,見到他的時候,他只是一個小屁孩兒,渾浸,看向我的眼神都是冷的。”
“我把他帶回去之后,他也對我警惕心很強,手中無時無刻不握著把匕首,就連睡覺的時候都不會放下。”
說到這里,穆如酒的角浮現一抹笑意。
分明就是個小屁孩兒而已。
卻總是兇的。
“一開始他還總是不吃飯,害怕我在飯菜里下毒,我為了讓他吃飯,每次都要跟他一起吃他才會安心。”
紀符言緩緩開口:“后來呢?”
“后來啊……”穆如酒彎了彎眉眼,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后來我有一次陷險境,差點死掉,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了趴在我邊的小屁孩兒。”
昏迷了七天,他就在邊守了七天。
分明只是一個小屁孩兒而已。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倔。
“后來,我聽別人說,我昏迷的那幾天,那個小屁孩兒天天哭,吵死了。”
穆如酒的話聽上去有些不耐煩,但是語氣中卻沒有毫生氣。
再后來,穆如酒就把小屁孩兒帶到邊。
長年駐守邊關,小屁孩兒也不怕苦,不喊累,沒有一句怨言。
戰爭勝利之后,穆如酒原本是打算將小屁孩兒帶回去,讓謝琛封他個位,畢竟這麼長時間,小屁孩兒苦練武功,也學了不本事。
只是……
想到這里,穆如酒的眼中浮現一抹冷,沒有再說下去。
紀符言看著穆如酒,眼中滿是探究。
他有很多疑。
比如說年紀不大,為什麼會上戰場?又為什麼會在戰場上遇到他?
分明只是一個十五歲的,為什麼像是經歷過許多風霜一般艱辛呢?
紀符言不明白。
他想要開口詢問,便看到轉看向他:“紀先生,我這些話可只跟你說過哦,你應該不會告訴別人吧?”
明眸皓齒,一雙黝黑的眸子熠熠生輝。
紀符言所有想要詢問的話都沒再說出口。
“無聊。”紀符言這樣說,緩緩地移開了視線。
那些疑問,終究沒再問出口。
為什麼會告訴紀符言這些事呢?
穆如酒也不清楚,只是看到紀符言的時候,總是會想起那個倔強又口是心非的年。
現在都不能確定那小屁孩兒是不是還活著。
如果還活著的話,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過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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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易進了大殿之后,拜見了謝琛,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言語。
他向來話,周圍的大臣們也是清楚的,也不敢上前與他攀談。
這個時候,宴會也算是正式開始了,所有的大臣們紛紛舉酒,相互祝賀,大殿一片祥和熱烈的景象。
祁君羨心不在焉地用手撐著頭,夾著面前的珍饈菜肴,神態慵懶。
他的目總是不自覺地看向門外,似乎在等待著誰的出現。
江舟就站在祁君羨后的位置,見他家主子一直心不在焉的,便小聲對祁君羨說道:“主子,要不要屬下去將小姐帶回來?”
祁君羨微微皺眉:“又不是小孩子,看得這麼干什麼?”
江舟汗,他看了一眼祁君羨,祁君羨夾的菜都是小姐喜歡吃的,主子理好之后,就放在了原本的位置,像是等待著誰來用一樣。
江舟:“……”
周圍都是一片和睦熱烈的氣氛,祁君羨放眼去,不輕笑一聲。
這不知道的,還真的以為南溪國天下太平,海晏河清呢。
正在這時,卻不知道誰不知死活地慨了一聲:“唉,這樣的盛世,若是再早三年出現便好了。”
此話一出,原本喧鬧熱烈的宴會,一時之間雀無聲。
三年前……
傳聞中,妖后穆氏曾經為了南溪國出生死,謀求福祉,那些事,即使是三年后這些大臣們也是有所耳聞的。
那位大臣的意思,難道不是說,這樣的盛世,應該讓妖后穆氏看到嗎?
宴會上瞬間沒了聲響。
祁君羨倒是神態自若,甚至好整以暇地看向主位上的兩個人。
黎霽的臉沉,拿起手上的酒杯,將自己的神遮擋起來。
謝琛的神更是差得很,他稍稍抬眸,那雙眼睛太冷了,一時之間,周圍的大臣們皆是一驚。
不知道誰的酒杯因為這一眼,嚇得掉在了地上。
“叮當——”一聲,緩緩地滾到了宴會中央的位置。
大殿死一般的寂靜。
祁君羨緩緩抬眸,看向了不遠的公孫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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