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活墓
第599章活墓
弘總和章齡知立刻放棄繼續竊竊私語,跟著元酒的腳步踏死氣沉沉的黑樹林。
重明指了指前面,讓正直和藍背鸚鵡走在前面。
正直著腦袋上的繃帶,爪子有點,想把這礙事的繃帶給拆掉。
重明揣著手,跟在正直後,看著他摳繃帶的作,提醒道:「別拆,除非你想回去后被那個醫生念叨一整天。」
正直默默放下雙手,淺淺嘆了口氣:「我是僵,這點傷本死不了。」
重明笑道:「那你試試。」
正直攤手聳了聳肩,還是沒有作死去挑戰醫生的底線。
一行人越走越深,腳下是快要沒過膝蓋的枯枝腐葉,林子里到都是草木在時和雨水侵蝕下逐漸腐爛的味道。
「這裡的環境好奇怪,樹木的枝葉都是朝著一個方向生長的,你們發現沒?」章齡知忽然說道。
正直微微頷首:「確實是,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樹林。」
重明走在最後,且為了避開那些一踩一腳腐臭黑水的枝葉,所以會尋找比較乾淨的落點,所以看到的範圍也更廣。
不止他們途經的這條路,周圍目之所及,所有的枝葉彷彿都在指向這片林子的某個定點。
幾乎不用懷疑,這個定點就是活墓。
弘總扶著一株黑巨木的樹榦,覺掌心下方有東西在蠕,他立刻抬起掌心,看著黑的樹榦上慢慢印出一片暗紅。
一隻比他手掌還大的朱蛾閃著翅膀,角和複眼轉起來,盯著他的臉。
「這大撲棱蛾子長得有點噁心啊。」弘總住朱蛾的雙翅,看著它尾后五六長長的拖尾,舉到章齡知面前,笑道,「你看這蛾子,不僅像皇一樣有拖尾,它翅膀上還長著人眼一樣的圖案。」
大梟跟在弘總後,立刻探頭道:「我看看,我看看——」
「這就是朱蛾啊?」大鸚鵡大失所,翅膀也收起來,嘀咕道,「我聽說朱蛾能長到巨象那麼大,沒想到傳言也太離譜,這才多大點兒,還不夠我塞牙呢!」
元酒忍不住回頭提醒道:「我勸你們看完就把這大撲棱蛾子放了。」
「這蛾子有劇毒,別把它翅膀上的麟弄到皮上,或者誤口鼻,會死人的。」
章齡知立刻拉開距離,捂住用袖掩住自己的口鼻,儘可能離弘總遠一點,還不用靈氣將表面沖刷一遍,以防中毒。
弘總並不懼怕的朱蛾的毒,朱蛾的毒還沒他的僵毒厲害,也就一般般吧。
研究完手上的朱蛾,他就隨手將看他不爽的大蛾子放生,讓章齡知凝出水柱,清洗他手上的毒。
幾人走了快半小時,元酒還是沒有看到傳聞中的活墓。
慢慢停下腳步,仰頭看著四周的黑巨木,出言道:「我們迷路了。」
弘總疑道:「我沒覺我們迷路啊,這不是一直在往前走。」
他的覺很準的,從頭到尾,他們都在沿著一個方向筆直前行。
章齡知了一直在跳的左眼,說道:「我覺,這些巨木枝葉朝向在誤導我們。」
「這片黑樹林,好像是活的。」正直說。
重明疑道:「這黑樹林本來就是活的啊,你們之前都不知道嗎?」
元酒回頭看著重明:「知道。」
章齡知和弘總齊齊搖頭:「不知道。」
大鸚鵡和正直也搖頭:「不知道。」
很好,大家對這片樹林,都有自己的理解。
重明也不廢話,直接抬起左手,化作白金的翅膀,翅尖削過側的樹榦。
壯的樹被切開一道很深的傷口,鮮紅的便從這道裂口汩汩流出。
重明抬起下顎,讓其他人看他的傑作,不疾不徐地說:「喏,不是活的,哪來的?」
「這種的樹,怎麼看都不太正常吧?」弘總小聲唧噥著,「很像鮮啊。」
章齡知話道:「其實外界也有會流的樹,比如龍樹。」
「那種樹在國很見吧,好像是熱帶特有的樹種。」弘總著下道。
不過被章齡知這麼一提,這些黑巨木流著的事,似乎也沒有那麼恐怖了。
「好吧,現在言歸正傳,很明顯我們確實是迷路了,現在怎麼辦?」重明攤手問道。
元酒嘿嘿一笑,反手掏出一樹枝。
「喏,接下來靠它了。」元酒說。
「迷榖枝?」重明一眼就認出來這樹枝的品種,挑眉問道,「你知道怎麼用嗎?」
元酒慢慢歪了歪腦袋:「它不是會自尋路嗎?」
重明白了一眼,手指在腦門上:「平時鬼鬼的,怎麼現在就突然犯蠢了?一截樹枝而已,它能知道你要去什麼地方嗎?」
元酒沉著臉,低頭反思了三秒。
好像確實不太能。
這截樹枝,有生機,但不多。
所以沒辦法和它通。
元酒抬頭,笑盈盈地看著重明,神狡黠,語氣卻分外篤定:「你既然這麼說了,那你肯定知道怎麼使用迷榖枝。」
重明從手中拿走迷榖樹枝,用枝頭點了點的頭頂:「看好,只教你一次。」
元酒讓開領頭的位置,讓他先行,靈的雙眸流轉著,好奇地看他展示。
重明將迷榖枝拋到半空中,以仙靈之力托舉,懸浮於半空之中,隨後右手飛快的變換手勢掐訣,以字訣號令不停旋轉的迷榖枝。
迷榖枝也隨著字訣不斷調整,最終指定方向,朝著前方筆直飛去。
元酒跟在其他人後,抓住那隻藍背鸚鵡,好奇道:「你們平時都是這麼用迷榖枝的嗎?」
「那倒沒有。」藍背鸚鵡一邊飛,一邊搖頭晃腦道,「我們是鳥族異,本學不來你們人族那麼複雜的手勢,和那麼深奧的字訣。」
「一般都是告訴迷榖老祖宗,取它樹枝作何用途,他會直接在樹枝上附上一自己的靈識,在關鍵時刻為我們指路。」
元酒懵地指著前方帶路的迷榖枝條:「那它這次怎麼沒有附上自己的靈識?」
藍背鸚鵡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遲疑了幾秒,為老迷榖辯解道:「興許是……年齡大,忘記了?」
其實它原本以為迷榖老祖宗早就將靈識附著在枝條上了,卻沒想到對方本沒這麼做。
幾人在黑的石山墓前停下,石堆砌的圓形矮牆,將這座高十幾米的石山圍住,只有一個兩米寬的出口。
門口右側是塊兩米高的大石,石頭上書「活墓」。
三個大字是暗紅的。
題字和背景,都很間。
而且周圍的風很大,溫度也很低。
章齡知只是張口哈氣,面前便散開一片白霧。
「這裡好冷。」他了被冷風吹得僵的臉頰,小聲咕噥著。
弘總一直在觀察四周環境,叮囑道:「你不要和我離太遠,這裡氣很重,是個很適合養的地方。」
正直這會兒頭也不疼了,貪婪地吸收著四周的氣,門口的氣格外純,吸一口瞬間就神清氣爽,讓他有點上頭。
大鸚鵡這會兒開始有點害怕,它往元酒邊靠了靠,翅尖輕輕點著元酒的手臂:「你記得保護我哦,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會向西!放心,我絕對不會給你拖後的!」
元酒好笑安道:「安心安心,不會有事的。」
活死人墓而已,又不是長得很不禮貌的怪,他們邊就兩個字面意義上的活死人,有什麼好怕的?!
「直接進去?」重明抬手握住懸停在空中的迷榖樹枝,回頭看向元酒。
元酒沖他頷首,重明便在前方開路,正直隨其後,而元酒帶著那只有點話癆的藍背鸚鵡,走在最後面。
活墓的口很小,以重明的高,甚至無法直腰背走進墓道口。
他推開堵住活墓墓道口的幾塊大石頭,左手拿著章齡知提供的發燈管,彎腰鑽進一米二高的墓道口。
章齡知佝僂著,也爬了進去。
後面幾個有樣學樣,元酒鏟溜進墓道口后,回看了眼後四四方方的小墓門,忍不住嘀咕道:「這活墓修得有點不太合理啊,裡面的活怕是出門就要撞腦袋吧?」
藍背鸚鵡兩米多高的,直接卡在口進不來,還是元酒幫忙將它暫時小,才帶進了墓。
小公大的藍背鸚鵡拍著翅膀,緩緩落在元酒肩上,看著逐漸往下的墓道,說道:「聽說墓里的活不常出來,他們只有飢的時候,才會出來覓食。」
元酒挑眉道:「都了,還吃飯?」
「看你說的,就算是主那樣的神,不也還是要吃東西。」藍背鸚鵡怪氣道,「和不吃會死,那是兩個概念!」
元酒角搐了一下:「……」
說的有道理。
不吃也不會死,但平時還是會找機會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
沒想到人了活,竟然也這樣。
「我還以為這裡面的通道也這麼矮,沒想到越來越高了。」正直扶著老腰,抬手著的石頭頂,唏噓道。
重明用手掌拂開幾隻從周圍牆上撲下來的毒蟲,隨手將其碾碎,提醒後面幾個像小學生郊遊的同伴:「這裡有很多毒蟲,毒不怎麼強,但被咬到還是麻煩的。」
章齡知很有自知之明道:「前輩,你直接點我名字就行了,這支隊伍里就我一個麻瓜,我知道。」
重明失笑道:「嗯,就是說你,你多加小心,我把能看到的毒蟲都碾碎了,但難免會有幾隻網之蟲。」
相比於前面小心翼翼的章齡知,藍背鸚鵡宛如老鼠掉進了米缸,撲著彩的翅膀,一會兒飛到這邊啄啄啄,一會兒又飛到那邊咔嚓咔嚓。
完全將牆壁上到爬的小毒蟲當了不同口味的零,主打得就是一個大鴞過境,只蟲不留。
有它在一旁辛勤地覓食,章齡知應付毒蟲的力都減了一半。
……
這個墓道格外的長,而且待在這種仄的環境下,心特別抑難。
章齡知走著走著,就覺有些不上氣。
他扶著弘總的肩膀,停下腳步道:「我有點想噁心想吐。」
弘總奇怪道:「你現在的修為比以前高出不,就算缺氧也不至於如此……」
重明從前方折返回來,握住章齡知的手腕,窺了他的靜脈管,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他中毒了。」
弘總詫異地睜大眼睛:「什麼時候?這一路上,除了幾隻毒蟲,什麼也沒有啊。」
他扶著乾嘔的章齡知,問道:「你有沒有覺皮哪裡痛?被蟲咬傷了?」
章齡知立刻搖頭:「沒有,我知道這裡毒蟲危險,所以從始至終都用靈力裹著自己的,沒讓那些毒蟲近。」
重明看向元酒,元酒抬手拋來一瓶丹藥:「先給他喂一顆。」
服下丹藥,章齡知的況也並沒有立刻好轉,依舊頭暈想吐。
弘總蹲下:「上來,我背你。」
章齡知看著他在黑暗中像狼一樣會發的眼睛,沒說話。
「愣著做什麼,總不能把你丟在這兒。」弘總直接將他背起來,看著前面的重明,穩重道,「繼續走吧,這裡不適合休息。」
雖然其他人暫時都沒事,但沒誰能保證時間長了,大家不會像質最弱的章齡知一樣中招。
重明沒有異議,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整個甬道里只剩下他們前進的腳步聲,很輕。
又往前走了十幾分鐘,還是沒有看到其他通道。
重明有點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帶錯路了。
這個活墓,真的奇怪的。
他們在外面看,這個墓其實面積不算很大,以他的腳程,二十分鐘絕對能走個來回。
但他們下來至快一小時了,沿著唯一的墓道一直往前,卻沒有看到一個分叉路口,又或者其他不一樣的風景。
「小酒,你來帶路。」
重明把領隊的位置給元酒,走到最後面觀察他們途經的路線,並開始在牆上做標記。
他的指尖在牆上劃過,留下了一道很深的痕跡,指甲中也有了黑紅的泥水。
和最開始時極為堅的巖石壁不一樣了。
所以……他們並沒有在原地打轉兒,而是一直在往前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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