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收蛟索
陵祈也不是很確定,坐在蠃魚背脊上四下觀察,卻並未發現指揮橘蛇的頭領。
元酒手中的長刀幾次斬在拴著蠃魚尾部的黑繩索,卻沒有撼分毫,不由有些心驚。
收起手中的兩儀刀,換了無鋒重劍,但仍舊效果平平。
不得已,只能轉頭求助重明:「纏住魚尾的這繩索不知道是什麼做的,我的刀劍本斬不,怎麼辦?」
重明回頭道:「我們換個位置。」
元酒飛至蠃魚頭部,重明也閃著翅膀落在魚尾上,看著黑的暗紋繩索,面沉重道:「竟是蛟筋和巨蛇蛇骨煉製的鎖鏈?」
元酒一刀劈開前方百米水域的橘蛇,還有閑工夫搭話:「蛟筋和蛇骨煉出來的繩索這麼耐造嗎?就連我都劈不開,這東西真的有點變態啊。」
重明聽著的吐槽,無語道:「蛟可是最接近龍的族,龍族和蛟族都以皮糙厚著稱,乃是世間極為堅韌之。別說我了,就算是長乘也沒辦法輕易斬開龍筋和蛟筋,你道行雖然可以,但本命武卻專克邪之,斬龍筋和蛟筋自然差點兒火候。」
元酒聽著直擰眉,覺重明在吐槽的本命刀中看不中用。
但這個時候也不好找他吵架,只能憋著一肚子氣,悶頭哐哐哐砍著前面扎堆兒的海蛇。
面對大量海蛇的圍攻,重明化出了原形,巨大的重明鳥揮著巨大的羽翅,停留在半空中,釋放出強大的威,就連坐在蠃魚背上揮著爪子殺蛇的陵祈,都被這一瞬間撲面而來的威得難以彈。
他將手邊幾條死的橘蛇扔進海水裡,仰頭看著頭頂形似酉禽的白飛鳥,青的眼瞳變得深邃,為深夜中那抹華之所震撼。
他尚且如此,遑論下方大部分還未生出完整靈智的普通海蛇。
在威鋪天蓋地落下時,瞬臾不可再彈分毫。
海上風浪也在這時平靜下來。
所以方圓千米,唯一可以移形,妄圖找機會逃離的幕後主使,在重明眼底立刻變得無所遁形。
重明四目盯住那藏頭尾的宵小,忽然俯衝而下,後拖拽著星星點點的金靈,他那雙格外壯鋒利的爪子突然探海中,點水的功夫就抓起一條兩米長的橘蛇。
元酒仰頭看著重明穿越風雨回來,懸停在蠃魚上方的空中,定睛看著被他抓住的那隻深巢橘蛇。
頭部已經變了極深的紅,可見其毒之強。
像這種的橘蛇,修為一般不會低。
果不其然,在重明即將撕開它軀時,那隻海蛇忽然發出恐懼的聲與求饒聲。
「大人饒命——」
「求大人饒命。」
這條橘蛇的聲音因為抖,扯高的聲音已經到了破音邊緣,細長的尾不停地甩來甩去,拼了命地想要從重明手下逃。
但重明鳥作為飛羽類代表祥瑞的神,本就兇猛好鬥,是很多猛妖的剋星。
飛羽一類的異本就是蛇蟲的天敵,重明自然也在其列。
他本那雙利爪,就連元酒都不敢以試險。
這橘蛇蛇妖挑釁重明,可算是作了個大死。
如果不及時求饒,元酒覺得它很快要去見太了。
重明並不是個仁慈的神,即使橘蛇蛇妖已經開口求饒,他也沒有立刻停手,爪子已經將橘蛇軀抓得遍是傷,那些黑鱗片大片落,留下了一道道模糊的傷口的。
最終那條橘蛇以斷尾換來茍且求生,被重明「啪嗒」一下扔到蠃魚背上,痛得直接暈了過去。
元酒蹲在蠃魚腦袋上,單手抓著蠃魚的獨角,探頭看著已經徹底跑沒影的橘蛇群,忍不住輕咦了一聲,與從半空中緩緩落下的重明調侃道:「重明,你估計要上這群深巢橘蛇的族譜了!」
「它們估計以後得從你這兒另開一頁。」
「上書:重明鳥,吾族死敵也!兒孫若是能除此鳥者,配海蛇族太廟……」
重明已經恢復人形,抬起左腳準備踢:「貧,連條蛇都打不過,要你何用?」
元酒捂著屁連忙往魚尾跑去,想要與他拉開距離。
回頭白了他一眼,倔強地辯解道:「我那是打不過嗎?我只是沒有對付他那破繩索的好武,你若是願意把指甲拔了,給我煉製一把頂頂好的刀劍,我分分鐘能把它削蛇段,給你擺盤嘗鮮。」
重明抬手給了腦袋一下,氣得發笑:「你怎麼不直接要我的命算了?」
元酒嘿嘿一笑:「我估著你應該會給啊,不然我就開口了。」
重明指著,笑罵道:「沒臉沒皮,你這人就是沒臉沒皮!」
「我要臉皮何用,又不值錢。」
元酒拍了拍裳上的珠子,滿臉的不在意。
抖落那些掛在擺上的珠后,開始拉著蠃魚尾上的黑繩索,拆了半天才將這玩意兒拆下來。
黑繩索手后,才發現這東西果然不凡。
手極為沉重,說也有一千五百多斤。
震驚地掂量了會兒,扭頭道:「蛟筋應該沒有千斤重吧?」
「這說不準,要看長短和年份,千年蛟筋至有數百斤,這蛟鎖還輔以千年巨蛇蛇骨,和極為珍貴的深海天啟鋼兩種材料,佐以地心火反覆捶打,終煉製而。」
「這條蛟鎖水火不侵,尋常刀劍靈難斷,倒是件極其不錯的法寶。」
重明拿走了元酒手中的蛟鎖,抓住一端,抬手一甩,這蛟鎖竟然延了千米。
蛟鎖另一端在海面上點水而回,又被重明迅速收回掌心,整整齊齊盤起來。
落在手中時,這條蛟鎖並沒有那麼長,看起來大概只有一米半的長度。
他雙手抓著蛟鎖撣了撣,笑著道:「確實是件很不錯的法寶,只不過已經被蛇妖綁定了,乃是他的本命法寶。」
元酒眼珠子轉了轉,看著腳邊昏死過去的海蛇:「殺人掠貨嘛,這個我。」
重明哼笑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殺他嗎?」
元酒搖搖頭,猜測道:「心好?」
重明眉心狠狠地跳了跳,忍不住兌道:「腦子是個日常用品,希你不要把它當裝飾品。」
元酒:「!!!」
「你腦子才是裝飾品,我聰明著呢!」元酒反駁道。
重明搖頭嘆氣:「你要是個聰明人,那這世界得有多完蛋。」
「你是想打架吧?」元酒有點了。
陵祈夾在他們兩個中間,不知道事怎麼就發展這樣了。
他抬手攔在兩人中間,弱弱地詢問道:「我們現在能繼續前行了嗎?這兒真的不太安全。」
萬一再來一波追兵,如果再上幾隻蛟族,還真不知道跑不跑得掉呢。
元酒搶走了重明手裡的繩索,氣鼓鼓地跑到魚尾上坐著。
重明也沒理,讓蠃魚繼續往前走,他自己則是蹲在那條幻化出半人的蛇妖邊,手將那蛇妖翻了個,檢查這他肩胛骨上的奇怪紋路,以及其額頭上的兩個小鼓包。
竟然還是條快化蛟的蛇。
蛇化蛟,其實是件極為罕見的事。
他活了數千年,在修仙界也就見過兩條蛇化蛟,其中一條化蛟蛇與他關係不錯,所以他對蛇化蛟還是有些了解的。
這條橘蛇蛇妖上的氣息太弱了,本達不到化蛟的地步,竟然也長出了稚的雙角。
不管怎麼想,都很不符合常理。
也不知道這是裂土空間的環境所致,還是人為強行催化出來的結果。
重明出左手,袖中鑽出一條金的鎖鏈,將地上的半人半蛇捆得結結實實,便沒有再理會這條昏迷中的蛇妖。
天蒙蒙亮時,他們終於看到了海岸線。
章齡知和弘總站在蠃魚背脊上,吹著潤清涼的晨風,驚喜地看著遠連一線的綠林。
「那些樹看起來好高啊。」
章齡知踮著腳尖,手指不停撥鏡框上的旋鈕,將遠的圖像在眼前不斷放大。
弘總將頭上的帽子摘掉,黑的短髮被風吹,出了他乾淨清爽的額頭。
元酒好奇地打量著他的上半張臉,說實話,這好像還是第一次看清弘總的全臉,平時他很喜歡戴帽子,而且帽檐會得很低,不喜歡其他人直視他太久,所以元酒也就沒有去窺探。
弘總發現元酒視線一直沒移開,微微翹起角,側目道:「怎麼,覺得我很帥?」
元酒輕笑道:「沒想到你是個帥而自知的僵呢。」
弘總哼笑了一下:「你是個有趣的人。」
「為什麼總是戴著帽子?」元酒好奇地問。
弘總撥了撥額角的碎發,指了指靠近髮際線的地方:「這裡有一道傷口。」
元酒仔細看了看,應該是合傷,而且看著不是生前合傷,因為沒有癒合的痕跡。
「你是因為這道傷死的?」元酒說話一向直接。
弘總輕頷首:「嗯,其實我自己記不起是怎麼死的,我只有醒來后的記憶,不過有些事一看就知道了,這道傷是致命傷,從前額一直到延到頭頂,大概有七八公分長,傷口異常得深。」
「據茅山那老頭子說,他們是接到了一個匿名的電話,連續打了好幾回,說有葬崗夜間總是有異響,懷疑是殭即將出世,讓他們去降服。」
「他們也不敢大意,就幾個人去了西北地區鄉下的小村子,在葬崗區發冢開棺,發現了變的我。」
弘總垂眸道:「我頭上的傷口,應該是為我收的人替我合的,得十分細,等到我徹底僵后,這個合的傷口也就勉強長合了一點點,看得就越發不明顯了,出門戴個假髮片,其實本看不出來這個傷口。但之前有回我和章齡知出任務,在火車上被上鋪的人不小心踢掉頭髮片,出了頭上的傷口,嚇到了人。」
「從那之後,我出門就一直帶著帽子,儘可能不摘帽。」
元酒眨了眨眼睛,問道:「那他們判斷出你是什麼時候死的嗎?」
弘總遲疑了幾秒:「茅山的人說我應該是三百八十多年前的人,從我的斂棺槨來看,生前應該還是富有的,因為我棺槨里的陪葬品還是蠻多的,而且都怪值錢的,只是不知為何會葬在鄉下的葬崗,沒有墓碑,也沒有任何關於我份信息的陪葬品,壽上掛著一塊刻了『弘』字的玉玨,所以我僵后也沒有另外起名字,就用了玉佩上的字。」
元酒掐算了一下:「王朝更迭之際的古人啊,那你年紀比我還大一點兒。」
弘總笑了笑:「是吧,我要是有子孫後代,現在該被他們供起來老祖宗了。」
元酒朝他招了招手:「你蹲下來,我看看你頭上的傷口。」
弘總倒不抗拒,蹲在邊,乾脆低下頭讓看個清楚。
元酒手撥開他的假髮片,檢查了一下他至今還未長好的傷口:「你這傷口看著像是柴刀之類的東西劈出來的,生前應該不是自然死亡,而是傷死。」
弘總攤手笑道:「章齡知以前還和我開玩笑,說我生前可能是個惡霸,因為幹了什麼要命的混蛋事兒,最後被仇家半夜翻牆室,一刀開瓢。」
元酒將他的假髮片整理好,單手托腮道:「你現在是殭,相面之對你已經不管用了,所以我也沒辦法幫你算。」
「可惜了,我還好奇的。」
弘總將假髮片撥了撥,遮住了頭頂上的傷口,頂著一張厭世臉,懶洋洋地說道:「不知道其實也好,我對自己的過去沒那麼好奇,萬一我過去真是個惡霸,我以後都沒辦法正視自己了,覺在特管局當牛做馬都是在為上輩子贖罪,那豈不是太慘了。」
他還是會更喜歡現在。
為人民服務。
「靠岸了,靠岸了。」
蠃魚終於飛到岸邊,還沒等它落在地面上,章齡知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一腳陷進下面深灰的淤泥中。
弘總眼疾手快,出左手抓住了他的后領,把他往上拉了拉,以免他被下方不知道多深的淤泥吞進去。
元酒抓著蠃魚的尾,看著前方茂的樹林,左手拿著長刀往後方的水窪里捅了一下。
下一秒,一條長吻鼉龍忽然從水裡跳起來,張開大裡上下各有兩排牙齒。
元酒手背與它的下吻一錯而過,氣憤地用刀鞘在它腦袋上砸了一下,腳尖踩著蠃魚的尾,立刻跳回了魚背上。
「這裡不是個好的落點啊。」元酒唏噓道。
別說章齡知了,剛剛也沒發現這水坑裡還有異。
只是剛剛注意到前方幾個水窪邊上都有長的鳥,但這個水窪旁邊沒有鳥的爪印,很奇怪。
所以才拿著刀往下捅了一下,沒想到就把那玩意兒給驚出來了。
渾泥漿的章齡知已經被那隻長近六米的鼉龍嚇傻了。
弘總單手將他提回來,手在他後腦勺上了一掌。
「都跟你說了,行聽指揮。」
「但凡你今天運氣差點兒,這會兒已經被鼉龍咬掉半個子了。」
章齡知雙手抓著耳朵,乖巧蹲在他邊,心有餘悸道:「我知道錯了,我絕對絕對不會再冒冒失失沖在前面了。」
這個地方真的危機四伏,剛剛他觀察了下面很久,都沒有發現那麼淺的水窪里竟然還藏著一隻那麼大的異。
剛剛那鼉龍張開時,他甚至看到了它牙齒隙間的碎。
真的好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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