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抑鬱癥
元酒這麼一說,勾倫也立刻想起來戚三元,發現那個傷的外賣員描述的人確實和他很像。
勾倫擰眉,沉聲道:「在蔡厭許麻辣燙里投毒的人,肯定是他。」
「他有過的專業知識與素養,想要提取大量的烏頭鹼毒素,並不難。」
「同時,他也有作案機,蔡厭許為了殺袁有集,才去接近他的。戚三元可能和桑鍾鈞一樣,也染了EAV。他的工作與製藥行業相關,所以也更清楚這種病毒到底有多可怕,籌謀到現在……想要毒殺蔡厭許也不奇怪。」
元酒點點頭,非常認同勾倫的說法:「拿著戚三元的照片,聯繫那個外賣員,先確認了份后,就可以安排人手抓捕。」
趙聿立刻去找那個外賣員留下的聯繫方式,大概十幾分鐘后,那外賣員就騎車到了警局門口,被等在外面的趙聿帶進辦公室,將戚三元的照片遞給他看。
「你看看,這個人是不是昨晚你委託跑帶話的那個?」
外賣員扶了扶頭上的頭盔,抬手遮住了照片的下半張臉,最後重重地點頭道:「是的,是的,就是他!」
「我昨晚拜託幫忙的人就是他。」
趙聿再次道:「非常確定?」
「我可以肯定,眉眼鼻子都一模一樣,錯不了。」外賣員驚嘆道,「你們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我自己描述的時候,都覺有些模糊呢……」
他了後腦勺,但趙聿的臉已經變了,拿起桌上的電話,就聯繫警局的人出,儘快將戚三元帶回來。
……
在抓捕戚三元的這段時間,勾倫淺談了一下他和康法醫調查的結果。
法醫檢測出含有氯化氰劇毒的酒心巧克力,是被一個匿名的快遞包送來的。
他們一開始就通過快遞公司查詢過包裹上的單號。
單號不存在。
這是個假單。
他們也看過蔡厭許門口,以及一樓大廳的監控。
雖然拍到了快遞員,但沒有任何面容信息,戴著帽子口罩和手套。
所以快遞包裹上,只有蔡厭許一個人的指紋。
這個送快遞的人反偵察意識非常強,直到離開這個小區監控範圍,也並沒有摘掉臉上的口罩,最後騎車拐進一條沒有監控的小道,徹底消失在人海之中。
勾倫靠在椅子上,很是平靜地說道:「目前那條道路附近的監控我還在排查,不過找到這個人的希不是很大,所以我覺得還是從蔡厭許提供的幾個嫌疑人中找,應該會更快一點。」
「蔡厭許提供了方年臣的聯繫方式,不過他電話一直沒打通,我準備明天去他家看看況。」
「蔡厭許說方年臣和他分手后,就搬去了南市,新的工作也是在那邊。」
「他是個室設計師,蔡厭許的家就是他設計的。」
其實當時勾倫和蔡厭許通的時候,能看得出來,蔡厭許對方年臣還是在意的,談及這個人的態度與談及其他前任與人完全不同,甚至就連與他在一起兩年的桑鍾鈞,似乎都要稍遜一籌。
勾倫是完全搞不懂這個傢伙的腦迴路,明明喜歡還不好好珍惜,最後弄得慘淡收場。
「方年臣當初是真心對待蔡厭許,並且還有和蔡厭許出國結婚的打算,但後來他發現蔡厭許私下還有人,與蔡厭許認真談過一次,結果卻是不盡人意。自那之後兩人關係就變淡,直到一個月後正式提了分手。」
勾倫查了一下方年臣的社賬號,嘆氣道:「這個人很在社平臺上發東西,所以也沒辦法從他社平臺上的容看到多東西。」
「明天我去南市?有沒有人想一起?」
勾倫期待地看著重明,然後緩緩將目移到元酒上。
元酒撇開頭,嘀咕道:「看我幹嘛?看我也不會跟你去!」
勾倫眨了眨狗狗眼,輕聲嘆道:「行吧,那我和康法醫去。」
康法醫搖頭道:「明天有事,我去不了。」
勾倫頓時垂頭喪氣,卻又聽重明說:「我和你去。」
「重明師兄,你真的人超好。」
元酒聞言哼笑了一下,讓辦公室幾個人都看了一眼。
元酒了鼻尖,默默在心底吐槽,這小子是真的自來。
還師兄人超級好~
他是不是忘了,隔壁坐著的這廝本就不是個人!
……
重明與勾倫第二天天剛亮,就驅車前往南市市中心。
據他們查到的地址,方年臣住在市中心的一套二百平的複式別墅。
車子開到小區門口,就被保安攔了下來,重明給保安看了證件,並且登記了名字和電話,才終於能通過大門。
重明坐在副駕駛上,隨著車子開進去后,才輕聲道:「這裡的門還嚴格的。」
勾倫笑了笑,與不知道這其中事的重明解釋道:「這裡可不是普通的高檔小區,這個樓盤在南市非常出名,用寸土寸金來形容都不為過,一套小二百平的複式房子在剛開盤的時候,說也得二千萬。這裡的房價在整個蕭省都是非常離譜的,尤其是一年前,國一些大型企業開始往這邊投建開設分公司,這裡的房價一天一個樣兒。」
重明單手托腮,扭頭著外面林立的樓層,低聲道:「貴有貴的道理,這裡的風水很好。」
雖然他對風水不太懂,也沒有仔細研究過,但之前有幸旁聽過幾次元酒學的東西。
一個地方風水好壞,他多還是能看出來的。
這個樓盤建的很巧妙,是個天然的凝氣聚財之陣。
而這世上的人,又有幾個不財氣環呢?
酒酒要是不求仙,願意過人世間柴米油鹽的生活,絕對要挖空心思,高低在這裡給自己整套房。
勾倫聽他這麼一說,不由慨道:「有錢就是好啊,有錢就能變得更有錢,像我這樣一年到頭都沒假可休的人,一個月只能領那點工資和補。」
重明很是淡定,單手支頤,偏首說道:「我以前隨酒酒師父去佛宗時,偶然聽過一次佛子傳教。」
「有句話我記得很深。」
「那佛子說,有人修今生,就有人修來世。」
「這世上的每個人都在修行。」
「有人修眼前看得見的,有人修眼前看不見的。」
「這林立的樓中忙忙碌碌的人,修得是今世富貴無憂;而你這樣披星戴月的人,修的是來世喜樂平安。」
勾倫將車側停在路邊,將油門熄火后,笑嘻嘻地說道:「你這麼一說,我突然就覺自己更厲害了,還能再肝它五百年。」
重明下車后,看著不遠的玻璃門,然後仰頭向上,看著一排排窗戶:「這世上很多事,經過時間轉,最終了一個迴。」
「你今日守護他人,來日他人必會守護你。」
勾倫:「這句話我聽。」
「走吧,方年臣就住在這棟樓,我們先上去。」
……
兩人到了方年臣家門口,按了好幾次門鈴,都沒有任何的回應。
重明將神識探屋,搖了搖頭道:「家裡沒有人。」
「是我忘記了,今天可能在上班。」勾倫一拍腦袋,懊惱道。
重明無奈:「今天是星期天。」
兩人剛準備按電梯下樓,電梯門忽然停在這層,緩緩打開。
這棟樓全部是一梯一戶的。
所以勾倫第一時間抬頭看過去,發現出來的是一對有些憔悴的中年夫妻。
他側讓開位置,兩位老人也很詫異,與他們面面相覷半晌。
重明提醒道:「二位要不先從電梯里出來?」
兩人中年人走出來后,詢問道:「你們是?」
「我們是警察,有些事要找方年臣了解一下。」勾倫給他們看了證件,又問道,「不知二位是?」
中年人回答道:「我是年臣的媽媽,這個是年臣他繼父。」
「年臣大半個月前,就已經走了。」
「走了?」勾倫擰眉。
重明推了下他手臂,用口型提醒道:死了。
勾倫立刻回過神,放緩了語氣:「能問一下,他是怎麼過世的嗎?」
方年臣母親眼皮還是腫的,一說話就有很重的鼻音:「他是自殺。」
看著方年臣母親一提到兒子的死就難得不行,丈夫打開門將人扶進去,回頭與勾倫重明二人說道,「你們先在客廳坐一下,一會兒我和你們說吧。」
方年臣的母親進了臥室后,方年臣的繼父輕輕掩上門,倒了兩杯水給他們。
「年臣是在半個月前割腕自殺的,我和他媽媽剛接到消息的時候,其實本不敢相信這事兒是真的。不過電話是警察打的,所以我就開車帶著他媽連夜趕了過來。」
「你們既然是警察,怎麼會不知道年臣已經去世了?之前你們不是派人來過了嗎?」
勾倫解釋道:「我們不是南市警方,我們是專案組的,一般負責的都是比較嚴重的刑事案件,你如果懷疑我們的份,可以打電話與南市警方確認,我們來之前已經他們報備過,原本應該有個本地警察跟著我們一起的,但我們約了在這個小區面,到的時候沒看到人,就先上來了。」
方年臣繼父問道:「你們是從哪裡過來的?」
「從六曇市來的,。」
方年臣繼父思索了一會兒:「年臣之前好像是在六曇市工作,不知道你們想了解什麼事?他生前是不是惹上了什麼麻煩?」
勾倫遲疑了幾秒,不確定要不要把方年臣的私事告訴眼前的人。
重明反而更直接,詢問道:「你知道方年臣往過對象嗎?」
方年臣的繼父愣了一秒,遲疑地點點頭。
「我知道一些,不過這孩子自小就很獨立,平時很和我們討論和工作問題,我只知道他們年底的時候,突然分手了。」
「他往的對象是個男,這個你們也知道嗎?」
方年臣繼父頓了幾秒,又點了點頭。
「知道。」
聽到他的答案,勾倫在心底鬆了口氣。
重明很直接,也很直白:「方年臣的前男友,前天晚上遇害了。」
「啊?」方年臣繼父愣怔了長時間,才終於反應過來,「人死了?」
勾倫點點頭,心對方年臣這個人又有太多的疑慮,可是人都死了至半個月,前天晚上蔡厭許的兇殺案,肯定不會是他做的。
他沒有與方年臣繼父細談蔡厭許案件更多容,而是問起方年臣為何自殺。
方年臣繼父輕輕嘆氣,回頭看了眼半掩著的房門,低聲道:「年臣這孩子,有抑鬱癥。」
「上學的時候就有了,後來上大學后就好了很多,工作之後也定期去看心理醫生,平時表現得和平常人一樣,所以我們都以為他已經好了。」
「我們不太清楚他為何會跟那個孩子分手,但他們談的時候,年臣有跟他媽媽說過,以後可能會去國外同意同結婚的國家登記結婚,那段時間他心一直很不錯。」
「其實他媽媽也擔心不靠譜,但這孩子跟我們不是很親近,有些話能說,但有些話不好說,所以……我們就沒有提意見。」
「去年年底,差不多聖誕節之前一周,他忽然打電話和他媽媽說,與男朋友徹底分手了。」
「然後第二天就離開了六曇市,搬到了南這邊。」
「我們擔心他抑鬱癥複發,每個月都會開車過來看他,最開始的一個月,他緒特別糟糕,但第二個月他開始正常工作后,我們覺況好了很多,也陪他去看了心理醫生,直到上個月下旬。」
「他深夜在浴室里割腕。」
「發現他的是給他做晚飯的阿姨,第二天傍晚過來的時候,發現人已經……」
「那個阿姨還是我們給他找的,原本他不想要,但他一工作就忘記時間,最後我們談了好幾次,決定請個阿姨專門給他做晚餐,同時也會幫他做好第二天的午餐,放在冰箱里,至於早餐他自己做或者在外面買都行。」
「年臣自殺的時候,留下了書,我們請筆跡專家做了鑒定,確實是他的筆跡。」
「警方也調查過,他的自殺沒疑點,所以……」
「我們就簽字領回了,四天前剛辦完葬禮。」
「今天是來他家,想收拾些東西。」
方年臣繼父回頭看著並未合上的門,低聲說道:「他媽媽很難過,一直無法接他死得這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