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做個人
城上月難得緘默一瞬,沒理會他的怪氣,「一般來說,就算沒有凝實軀,也算是鬼修。」
鬼修的範疇其實很難界定,幾乎是所有有靈的生命死後,在進新的迴前,都是一種魂狀態,基本上都能算作鬼修。
就像人類一樣,生來生命力有強有弱;魂也是有強弱之分。
但大部分的魂起始點都差不多。
普通的魂靈會在死後重迴,不存在提升作為鬼的實力,也就沒有鬼修這一說法。
數,像眼前這座鬼城裡的魂,超過八以上都是手染鮮的惡鬼。
這些惡鬼的實力,要比普通人死後形的魂強大,可輕鬆制弱小的普通魂。
他們流連於世間,因生前或生后犯下重罪,不遵循原有的規則,拒絕進地府重迴,逃避本該接的懲罰,執著於追求強大的力量,重返人世間。
在這個過程中,已經逐漸出一條非常殘酷的修鍊之路。
哪怕沒有凝出真實的軀,也算是鬼修。
等到修鍊出真,實力也就不是玄門那些尋常修士能對付的了。
……
無相魔與城上月坐在觀眾席上從頭看到尾,直到斗場剩下兩隻重傷的鬼怪時,城上月才開腔:「不知道外面現在是個什麼況?」
「擔心你徒弟?」無相魔問。
城上月搖頭:「機靈著呢,出不了事。」
「那就是那隻哈士奇一樣的小魔?」無相魔瞭然。
城上月無言地瞅著無相魔半晌,不知道他為什麼對山河的印象是「哈士奇」。
再有,他應該沒蘇醒多久,怎麼就學到那麼多新詞?
「出不了大事,那小魔君年紀雖輕,但實力著實不錯。」
城上月:「只是擔心他把這鬼城拆了,這裡所有惡鬼都跑出去,麻煩就大了。」
倒不是他愁,捅出簍子,後面負責掃尾的,八是元酒那倒霉崽子。
無相魔:「這斗場看著無聊,走不走?」
城上月理了理擺,起沿著原路返回,無相魔牽著那倒霉鬼跟在後面。
他們剛走到出口,七八隻惡鬼就跟了過來,甚至有兩隻惡鬼直接在角落設下鬼蜮,妄圖將無相魔和城上月拉其中。
無相魔看著手腕上的裂痕,煩躁得很。
他一點都不想打架,但是這些煞筆一個個腦子都有問題,總是不自量力,覺得自己上天。
鬼蜮鋪開的一剎,無相魔極度兇惡的法相畢,僵的右手握拳,重重往右側虛空中狠狠砸下。
鬼蜮的空間寸寸碎裂,兩隻鋪開鬼蜮的惡鬼頓時到反噬,在覺察到勢不妙,準備磚頭奪路而逃時,無相魔已經牽著紅線出現在他們後,抬起邦邦的雙臂,手上連接指節的滾珠了,兩隻蔓延著數道裂紋的慘白手掌鉗住他們的腦殼,一眨眼的功夫,就將他們魂魄得碎裂。
但卡在魂飛魄散的邊緣,他及時收手,將兩隻惡鬼塞進了隨口袋。
煩得很,鬼還不能把這些小脆皮徹底碎了。
其他鬼怪見狀,不敢逗留,一腦朝著四面八方散去。
頭頂鬼蜮徹底消失,城上月卻停在原地不,拿出玉簡給元酒發了個消息。
既然找胡偉跟大海撈針,倒不如直接把大海從頭到尾篩一遍。
想干就干。
城上月把想法和元酒說了,元酒著玉簡,頭疼道:「所以力活又是我來幹嗎?」
「嗯。」城上月點了點頭,顯得誠懇,「鬼城要是理的漂亮,功德應該很多。」
元酒咬牙:「我干!」
「等著,我把鬼城徹底給封鎖,就快馬加鞭趕過去。」
元酒放棄了去漢區那邊,本來打算找寇婭,從那邊順藤瓜,直接出這鬼城背後的主人。
但現在……
把鬼城最大的斗場掀了,再把這鬼城徹底給鎖死。
就不信這背後的大老鼠不冒頭。
有時候簡單暴,雖然費力氣,但效果很人。
……
元酒回去時路過山河所在的街道,對於正在訓練鼠鼠打架作戰的山河,沒分出太多注意力。
直接去了城門口,看著已經開,不斷有遊魂飄進來的鬼城,二話不說,將門口的惡鬼全都掃到一旁,直接踹了一腳城門。
厚重的大門被關上,在上面結下鎏金般的法印,隨後不斷注靈氣。
又將手中的兩儀刀地面,一道足以籠罩整座鬼城的法陣,以一種極為恐怖的氣息,從腳下蔓延開。
法陣的紋路是縱橫的金網線,每條金的細線,時不時會流一串幾乎看不清的法文。
短短數息,天地間便結出將整座城池罩住的法陣。
陣法結后,元酒抬手將兩儀刀拔出,上的氣息節節攀升,兩個呼吸間便恢復至修為巔峰。
修為制徹底解除后,元酒覺渾都舒暢不,握著兩儀刀的手也變得更為有力,的靈氣也從山溪變大海。
多虧這個方天靈陣。
只有在這種特定的靈陣,使用巔峰修為才不會天道轄制。
確定陣法徹底完封鎖,沒有理會一旁驚慌失措的惡鬼,一抬眸就從原地消失不見。
正在訓練鼠鼠的山河到整座城池的氣息變化,仰頭看著頭頂時時現的法陣紋路,舌尖抵著后牙槽,輕輕嘖嘆。
真格了。
那小丫頭。
「鼠鼠,把他們吞了,咱們離開。」
固然元酒不是他的對手,但他是魔,對這種匯聚天地靈氣的大陣天生就十分排斥。
待在這裡的每一秒鐘,他都覺不舒服。
金鼠是魔寵,習與魔其實大同小異,在靈陣中實力會到影響,也會變得更為焦躁不安。
離開方天靈陣,才是上上之選。
山河有點不爽,剛剛元酒過去都沒有通知他,雖然知道並無錮他的意圖,但這事兒做的不厚道。
金鼠一口將附近的惡鬼全都吸進肚子里,打了好幾個飽嗝,原本泛著一道紅的眼睛也慢慢黯淡,形隨之恢復掌大小。
它捧著圓滾滾的小肚子,「啪嘰」倒在山河的頸窩,小爪子抓著一縷長發,愜意地瞇起豆豆眼。
山河無語片刻:「……」
他家小傢伙還真的是養尊優。
「走了。」
……
元酒循著信號趕往斗場。
城上月與無相魔待在觀眾席後排,仰頭看著鋪滿黑暗天空的靈,眼神又淺淺落在發現天空異樣,一整個開始時慌的斗場鬼群上。
斗場正中心,一腳踏在半空的雷鬼,將手中握著的鋼筋朝著下方的食鬼捅去。
鋼筋發出紫,細小的雷電撞出火花,發出滋滋聲響。
能夠在斗場中戰至最後,兩隻鬼均非善類。
雷鬼擅長以雷電攻擊,是一種極為罕見的,不懼怕雷火的鬼怪。
斗場中的雷鬼長得極為醜陋,因為生前被雷劈死,所以死後魂遍布雷電紋路。
一雙眼睛非常大,如同兩塊隨化妝鏡般,纖薄的是很重的朱紫,偶爾探出角的舌尖分叉,長著米粒般細碎尖牙。
食鬼則是以為食,應該已經殘害過不生靈,所以他上的氣與煞氣也格外重。
論實力,兩者其實不相上下,但雷鬼克制食鬼。
食鬼懼怕天雷,所以一開始對上雷鬼就於下風,不斷被雷鬼打傷,已經有了頹勢。
但在方天靈陣鎖住整座九里鬼城后,雷鬼從空中導下的雷電便消失不見。
食鬼抓住機會,立刻撲上去咬在雷鬼頸側,在雷鬼掙扎間,從其魂上生生撕下一大片純的魂魄,貪婪地咀嚼吞腹中。
無相魔注意到斗場的兩隻惡鬼地位對調,桀桀笑了兩聲:「戰局真是瞬息萬變。」
「雷鬼要輸了。」
城上月只輕輕轉了一下中指上的儲戒:「這陣法布置完的時間很巧。」
話音剛落,元酒就突然出現在他畔,隨口問道:「我布置的陣法怎麼了?」
無相魔立馬裝死,獃獃地立在一旁,和一尊沒有靈氣的傀儡一模一樣。
城上月瞥了他一眼,哼笑了一聲:「斗場中的雷鬼,因你怕是要輸了。」
元酒目穿過混的鬼群,朝著下方斗場中心去。
一隻貪婪狠辣的食鬼,像兇殘的樹蜥般衝上去,將失去制食鬼能力的雷鬼一口咬掉腦袋,奪走了雷鬼手中的鋼筋,扔向混的觀眾席,自得地大笑起來,三兩下將雷鬼徹底撕碎片吞噬乾淨。
十分巧合,去的目與食鬼視線相接。
看著食鬼角的跡,以及那雙盯著自己,毫不掩飾捕食慾的眼睛。
元酒微微揚起下顎,忍不住輕笑:「這整座城的惡鬼都有趣極了,明知道我等不好惹,為何偏偏又不懂得暫避鋒芒?」
「這裡的鬼都很……癲狂。」
是的。
癲狂。
瘋魔。
對於是否會魂飛魄散本不在乎。
在這座養蠱般的鬼城中,所有惡鬼都幾乎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所以他們本不知收斂為何。
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當沒有任何恐懼時,哪怕就是真神在世,也能毫無顧忌地干到底。
「若是留著這座鬼城,完全是養虎為患。」
元酒嘆氣:「我若是擅自將這些惡鬼全都誅滅,這個地方的曹司會不會找我麻煩啊?」
畢竟不是土著,每個地方的管理制度是完全不同的。
要是在國,那就好辦了。
打死打散,屁事兒沒的。
「你問問不就知道了?」
城上月睨著,突然覺到方天大陣的邊界出現,他闔上雙眸,視線卻穿過重重阻礙,捕捉到正從大陣邊角出去的山河。
山河察覺到窺探的視線,忍不住回頭沖虛空齜牙:「看什麼看,你那個寶貝徒弟不講道義,還不允許我自己出來了?」
元酒也覺到陣法一角被撕開,頓時氣得直磨后牙槽。
都已經約法三章了,肯定不會傷害山河那廝,他竟然在這種時候把陣法撕開個口子。
混賬王八蛋。
城上月隔空傳音:「打開可以,自己把陣法補上。」
「補上?」山河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鼻子,「你覺得我一個魔,會補什麼勞什子靈陣?」
他都沒有靈氣,補個球。
城上月:「那你就在外面守著那個,讓一隻鬼跑出去,以後就多打你一頓。」
山河震驚地瞳孔放大:「!!!」你踏馬還講不講道理?!
等反應過來,他剛想辯駁幾句,城上月已經單方面切斷隔空聊天頻道。
山河:「……」他真的有一萬句祖安語要問候黑心黑肝黑腸子的城上月。
城上月睜開清冷的雙目,與一旁黑著臉的元酒說:「不用擔心那個缺口,山河守著。」
元酒握了握拳頭,小圓臉上儘是忿忿之:「他這個人真的不適合做朋友,一點信任都沒有。」
「你也不用和他做朋友。」城上月直接了當,「和他當朋友,你那點心眼兒不夠用。」
純純是草食系小白兔上老狐貍。
元酒被打擊得低下頭自閉。
這個世界真的到都充滿了不友好。
這才分開不到兩天時間,已經開始想念溫的大狐貍了。
果然能治癒這個飽打擊之心的人,只有雍長殊。
「別愣著了,先把斗場的鬼都控制住,再想辦法去這個地界的府探探口風。」
城上月後撤半步,「你帶著這傀儡去,它能幫忙。」
元酒這才注意到靜止不的無相魔,瞇起杏眼上下打量,直覺這傀儡有點不對勁,但哪裡不太對又說不出來。
被專註打量的目盯得不舒服,無相魔了手臂,手腕上的紅繩輕輕晃。
「還沒看夠?我長得就這麼好看?」無相魔故意說道。
元酒聽著優雅低沉的聲音,轉頭看向自家師尊:「它是誰?」
「傀儡。」城上月淡定胡扯。
元酒:「這麼有靈,不可能只是傀儡吧,至也在裡面寄放了一隻靈。」
城上月:「……」要這麼想,倒是也可以。
「嗯,沒錯。」城上月點了點頭,確認的猜測。
「什麼名字?從哪裡捉來的靈啊?能不能給我?」
元酒立刻笑瞇瞇地將三連問糊在城上月臉上。
城上月:「……」
徒弟太活潑就這點不好,完全就是個行走的「十萬個為什麼」。
無相魔:「鄙姓喬。」
城上月:「不能給。」
元酒:「……」
「行了,明白!」元酒手指點了點腦袋,目轉向無相魔,「小喬,我們去幹活兒吧。」
無相魔僵的五差點兒被他扭出猙獰的表。
誰TM是小喬啊?!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城上月,城上月避開他不虞的眼神,實在是不想再應付元酒這個機靈鬼,掩道:「去吧,小喬。」
無相魔:喬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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