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一隻眼睛被揍得腫了，此刻只能瞇著眼睛，湊近屏幕觀察那張照片上笑得極為招搖的花妖。

「好像……見過，又好像……沒見過。」

他磕磕的說著，元酒冷冷瞅著他：「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似是而非是想唬人？」

老頭連忙搖頭道：「沒有，真的沒有。」

索起亞努力回想，又皺著一張老臉仔細觀察照片里的人，才慢吞吞地解釋：「我見過一隻從Z國來的花妖，不過好像是個的，臉長得有五六分相似。」

元酒一臉懵：「……」這花妖難道跑椰子國去變了個嗎？

轉而，又想到大花梔子那張雌雄莫辨的臉，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這中間應該是有什麼，恕腦袋想象力不夠，暫時找不到解釋的緣由。

「你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索起亞抬頭十分肯定地說道：「哈瓦那。」

「一個幫派大佬邊。」

元酒眨了眨眼睛，疑道：「他是被抓了？」

「不是。」索起亞連忙搖頭，「應該是那個人的邊人，看起來關係非常親。」

元酒覺得這事兒有點大條，大花梔子是個男妖啊，該不會追孔雀妖追不上，心如死灰轉向了吧。

「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

索起亞搖頭道：「不知道，但是那個人雖然和照片上的人長得非常像，但不是妖。」

他是個降師，對於人和妖還是分得清的。

元酒擰眉不語，輕輕捻了捻指尖，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手。

「確定不是妖？」

索起亞果決搖頭：「不是，就是個普通的人，仗著樣貌長得不錯，攀附上販賣品的幫派老大而已。」

元酒嘆氣，看來還是要去哈瓦那走一趟，問清楚了那個幫派名字和他們老大是誰，以及上次見到在什麼地方，就讓山河去理這個人了。

山河也沒下死手，以防止後面還有事要問這老頭兒，所以就把人打暈，上種了個咒，讓他老老實實躺在地上。

城上月拿走平板，看著那花妖照片：「這就是雍長殊委託你找的妖？」

元酒頷首，疑道：「師尊，你怎麼看？」

城上月將平板還給，眼皮一掀，事不關己道：「不怎麼看，自己的事自己做。」

他又不是來給那狐貍打工的。

元酒看著他冷漠的樣子，委屈地趴在桌子上：「師尊，你不是最疼我了嗎？」

「再撒，就把你腦袋打腫。」

城上月嫌棄地移開視線，對做作的撒表示了不喜。

元酒臉上委屈包的表一變，果斷翻臉：「哼，師尊你最好不要有要求我辦事的時候。」

城上月輕嗤道：「就你，自己那攤子事兒都整不明白，本尊是絕對不會有事求到你上的。真要有那天，還是直接等著完蛋算了。」

元酒氣得雙眼瞪圓，腦袋都快要冒煙兒了。

山河拿著一把小梳子，給鼠鼠梳，看了一場好戲，「你們師徒還真是好玩……」

他是不是也去收個徒弟玩玩好。

元酒眼刀橫掃作壁上觀的山河，手中刻刀唰的一下扎進桌面，慢條斯理地用小刷子將雕刻的麻將牌細灰清去，舌毒吐槽道：「你收的到徒弟嗎？」

魔族那些玩意兒各個都不講信義，今天坐一桌好酒好好哥倆，明天眼皮一掀，酒醒翻臉背後捅刀，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山河是靠揍服那幫玩意兒坐上魔尊之位，一旦給那些魔族那些傢伙近的機會，說不準改天魔界就易主了。

山河捋鼠鼠皮的手微頓，齜牙看著這個記仇又小氣的丫頭片子：「你師尊想打你，本尊現在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元酒拔起小刻刀，眼神鋒利，圓圓的虎牙尖閃現一抹惡意，朝著山河亮了亮刀刃。

來吧，互相傷害啊！

扎心而已，早就經百戰，就不信干不過一個孤家寡人幾千年的老東西。

山河懶得理會小孩子打鬧，單手托腮，用食指關節邦邦叩著桌面：「好了沒？一副麻將牌你要做到天黑嗎？那我們還玩個屁？城上月你徒弟不行啊，可見你這當師父教的也不過如此。」

「你若是想鬆鬆筋骨，本尊不介意陪你練一練。」

城上月視線都沒從屏幕上移開，一句話就噎得山河不願意再招惹他。

元酒將垃圾塵全都清掃乾淨，揮揮手將瑩潤緻的麻將牌擺的整整齊齊放在桌子正中間，雙手疊看著兩人求誇：「怎麼樣？漂亮吧。」

山河懶懶掀了一眼：「也就那樣，小姑娘家就喜歡花里胡哨。」

元酒咬牙切齒，恨不得當場暗殺他：「就你那到鑲著亮晶晶寶的浮誇審，也好意思評價我花里胡哨？」

心裡有沒有點AC數？

城上月看著桌上彌散的殺氣，將平板關掉后，著一枚麻將牌挲片刻：「普通玩，沒有其他效果。」

這句評價是中肯的，眼前這副麻將牌好看是好看，緻華，雕刻線條和打磨的邊角都極為用心，但也就是副普普通通的麻將牌玩，對於親手將煉手法教會元酒的城上月而言，娛樂有餘，卻並不出彩。

元酒也知道就是個小玩，不服氣道：「我後面會繼續補的，這一定會是最厲害的麻將牌。」

山河：「畢竟也沒那個修士不正經到去做一副麻將牌當法。」

「……」今天這是不打一場不行了，是吧？

元酒將手裡的牌推遠，拿著刀起道：「雖然我覺得現在打不過你，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挑戰你一下。」

好這個欠的魔尊知道也不是好惹的。

山河一掃之前沒打采，頓時端起板，呦呵了一聲：「你行啊，如你這般千歲以下的小修士，還從未有人向本尊過板。本尊倒是願意指教你幾分，就是不知道打傷了你，你這護犢子的師父會不會不講武德，來找我麻煩。」

城上月一副事不關己，莫挨老子的表，將山河面前只管幹小零食的鼠鼠提到面前，微微斜了山河一眼。

山河臉黑了三分。

他就知道這癟犢子蔫兒壞，一句話沒說，但是威脅之意已經溢於言表。

拿著他的寶貝鼠鼠，就看他敢不敢做的太過分。

這混賬玩意兒，他早晚要砍了這道貌岸然的老東西！

被拿住後頸的鼠鼠在城上月手下都不敢，一雙小黑眼噙著金豆豆，可憐地著山河，吱吱了兩聲，將大板牙從手中堅果上移開，乖乖巧巧坐在桌子上，表示一定會等「老父親」來救。

元酒看著戲似的金鼠，和真就被拿住的山河，忍不住愉快地瞇起雙眸：「世道好迴啊……」

山河冷眼殺：「你別高興地太早，雖然下不了重手，但收拾你一個都沒長齊的小丫頭，本尊還是遊刃有餘的，你該多多心心自己才是。」

元酒：「……」

兩人跑到不遠空地上準備手，城上月拿出手機開始錄像，結果發現兩人開打后，手機幾乎是無法捕捉到兩人的影，所幸直接棄了手機，單手用靈力開了一面水鏡，連通了正在打坐的長乘，給他直播這邊熱火朝天的大場面。

長乘接到城上月的傳訊時，還有點不太敢相信，主要是仙尊不是個主的人，平時沒事兒就如了般，非大事正事是完全找不到人的。難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今天突然給他發消息，長乘覺得事可能沒那麼簡單，點開后看到水鏡畫面：……

元酒被山河一拳捶中，從高砸落在地面，直接把地面砸出了大坑。

長乘微微睜大雙眼：「這是……被打了？」

城上月對於元酒挨打併不著急：「自己看。」

長乘見這場架一時半會兒也打不完，起去搬了堆靈冊，準備邊看邊修補這些用過後有些破損的靈冊。

兩人通過水鏡隔空點評起元酒應對山河的不足之。

只見，高空中一道流星墜落，帶著極高的白星火直接朝著下方的元酒墜去。

元酒從坑底跳起來，連忙往遠躲開。

長乘看著閃躲的位置，不由搖頭道：「也未免把山河看的太頭腦簡單了，那好歹也是憑一己之力，踏著山海登上魔族王座的人，打架的時候肯定不是單靠力量碾啊。尤其是在這種明顯想對有指點的戰鬥中，自然不會過多靠實力制……」

元酒跑得位置一看就是山河設好的陷阱，這下過去怕是正中下懷。

城上月指尖著皮手不錯的金鼠，若有所思道：「這戰鬥經驗一看就不足，也不知道這些年跑出去歷練，歷練了個什麼。」

果不其然，元酒前腳躲過白日流星，後腳就被山河從一側踹得翻滾了兩圈。

頂著滿頭凌，了有些疼的后腰，像只生氣的小猴子，徹底炸了。

長乘思索道：「到多是些仙門正道，打架都是一板一眼的，沒有那麼多心機和花樣兒，加上又天生克制冥界幽魂鬼，所以之前沒上什麼要命的坎兒。一遇上魔族，那點小手段就完全不夠用了。」

「主要還是魔族狡詐，仙魔一開戰，每次都是正道死的更多，其中多半都是死於打得太正直。」

城上月輕頷首，認同長乘的說法。

他和長乘都是經歷過各種戰事的，所以對各個種族的手段與脾都極為了解，不會因為一些種族名聲不顯，就輕視小瞧對方。

他們宗門之所以不與仙界其他各大宗門深，除了位置偏僻，人口極，作為一宗之主的城上月懶得社，更主要還是因為和其他宗門的理念不太相合。

仙門大部分正道門派都更注重細培養那些極為有天賦的弟子，以至於在這些弟子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前，是不肯輕易放他們出去歷練的，深怕半路遇上不測夭折，一朝心全都化為烏有。

這些被雕細琢的弟子，開始正式世歷練卻屢屢遭挫，甚至更容易被騙被坑殺，遇上普通宵小之輩應對遊刃有餘，一旦上險狡詐的魔族魔修，十之七八都會翻船。

城上月對此等培養方式極為不屑，也不想摻和那些宗門間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他培養元酒，底線是死不了就行。

只是因為這丫頭年紀太小，哪怕大半時間在外歷練，還是沒能習慣應對形形的對手。

也或許，是因為山河本就是魔族金字塔尖上的存在，從頭到尾都穩穩將制，看不出來應對魔族有何有效手段。

大概是前期著元酒打，山河也覺得良心過不去，看了眼在城上月手下的鼠鼠，決定還是放點海，讓元酒十個回合能回個三兩招。

由於他放水太過不走心，元酒一眼就看出他心不在焉，氣得更想剁掉他狗頭。

打不過就算了，他還一副「我都快把東海放幹了，你怎麼還是回不了手」的死表，簡直就是把嘲諷拉到極致。

元酒也懶得跟他講武德，手裡只追他口的長刀突然一個拐彎，直接攻向他下三路。

山河臉漆黑，從原地跳起來，踩著刀尖道：「你這小丫頭歹毒得很。」

右手持刀，左手握著刀鞘，冷冷睨著他，抬手作勢將刀回。

下一瞬，刀鞘卻捅在他腰側，咬牙切齒道：「我要是歹毒，就把你腰子嘎了！」

山河見氣得像個炸松鼠，用手中環首刀將攔住，「不打了不打了，跟你打沒意思。」

那一刀鞘，雖然捅到他腰上，但是一點也不疼。

眼見要了真火，山河也不繼續逗，果斷用環首刀四兩撥千斤，將兩儀刀挑開。

「等你最起碼到長乘那種修為，再來找本尊打架吧。」

「欺負小孩子，本尊還要臉。」

元酒看著他溜達回桌邊坐下，把金鼠從城上月手下搶回，收起長刀了下上的泥點，氣鼓鼓地踩著地面坐在沙發上。

城上月看丸子頭都散了，好笑地給倒了杯茶水：「喝杯涼茶，消消火氣。」

元酒面無表盯著他：「……」

剛才可都看到了，他還連線長乘，直播單方面挨揍。

這個宗門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城上月半點兒不心虛，也沒覺得圍觀自家小徒弟倒霉有什麼不好，反而與一旁山河說道：「日後，你和切磋一次，本尊就陪你切磋一炷香的時間。」

山河立刻支棱起來，看向元酒的眼神陡然火熱。

他一個魔族，要什麼面子？！

欺負小孩子，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