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雖然損了點,但做事卻從來都是乾淨利落。
闔上雙目,將收斂的神識全部展開,籠罩了附近四五座山,仔細將每一都探查了遍,睜開眼睛時瞳孔劃過一道金芒。
雍長殊盯著平靜的面容,推測出結果肯定是不太樂觀。
元酒可惜道:「這附近沒有任何妖族的存在,至我是沒有探測到,那大花梔子妖可有什麼特殊的藏能力?」
雍長殊垂眸思考了片刻:「應該是有的,但我也不太清楚,畢竟看家保命的本事,不可能輕易告訴別人。」
元酒拉開車門鑽進副駕駛:「我對他如今的狀況還是保持悲觀看待,能被帶到這種地方,就說明他之前肯定是被抓了,現在的邪修那些禍害人和妖的方法五花八門,想跑沒那麼容易。」
雍長殊沒再說什麼,心難免沉重許多。
妖族本就式微,百年之上的妖族數量有限,且一隻隕落對妖族就是巨大的損失。
這也就意味著庇護下方小妖的力量一點點被削弱,直至……妖族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雍長殊開出一段路后,輕聲說道:「我時常覺得妖族已經被天道棄,可是作為妖族有的大妖,我也不可能真的就這麼看著一個個族群就此消亡,你說……妖族真的還有未來嗎?」
元酒垂著眼簾沉默著。
雍長殊沒有從這裡得到任何答案,心也往下沉了沉。
直到越野車下山後,元酒趴在車窗上,吹著清涼的山風,徐徐講道:「我覺得天道不會棄任何一個種族。」
雍長殊看了眼的後腦勺,還有揚起的碎發,在時明時暗的影中,看起來有種茸茸的可。
「怎麼說?」
元酒回頭看了他一眼:「天道是無的,所以也是公平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競天擇。」
「隨著時間的變化,每個種族或許都會有一段榮耀且輝的時期,但是這世上沒有永恆。」
「不存在永恆的榮耀輝煌。」
「就像不存在永不消逝的生命。」
「修仙界也不例外,就算神族和魔族曾統一過那片土地,但最後還是會被取代,而現在存在於那片土地上的王者,日後也必將會被其他族群取代,這是規律,也是必然。」
「這個世界也一樣,人族不會永恆,和曾經的仙妖一樣……」
雍長殊苦笑道:「這樣說,總覺一切都沒有意義。」
元酒眨了眨眼睛,現出一個小小的酒窩:「我可不會安人,你找我討安可就找錯人了,我比較擅長小刀扎心。」
「不管有意義沒意義,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個樣子,思考太多也沒什麼用,做了就知道結果了。」
「如果消亡是必然,那就在消亡之前努力掙扎,哪怕結果不好,也不會憾。」
「也可能,妖族的結果並不是消亡,而是融合。」
元酒指尖慢慢敲著車子:「脈融合,應該也算一種延續吧。」
「比如北海市那隻極樂鳥半妖,我覺得如果不刻意的去劃分什麼妖族,半妖,人族,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社會富二代,和其他的人啊其實沒什麼區別,也就一點點原始脈的習會影響到他生活習慣。」
雍長殊黑沉沉的眼瞳蘊藏著一道暖意,角翹了翹:「所以妖族應該和人族結合,為他們的一部分?」
「你要是這樣想,那也沒辦法。」
「從一開始,你就把兩個種族放在不同的立場上,覺得融合就是附庸。」
元酒不太喜歡他這樣的說法。
雍長殊微微抿起角,原本想說的話也因此頓住。
元酒的話不輕不重,剛好點醒了他。
他確實把妖族放在一個比較特殊的位置,因為他本屬於這個群,哪怕努力融人類社會,但本質是……
還是有種疏離。
「我會好好想想的。」
……
兩人在深夜趕到了哈瓦那。
越野車還沒有進哈瓦那範圍,就到好幾木頭搭的瞭塔樓,中間設置了不的攔路哨卡,元酒坐在副駕駛注意到這些人基本都配備著武,而且樣貌基本都黑瘦,眼神兇狠。
他們通過兩個哨卡后,雍長殊就將車停下了,神凜然道:「不能再開著車往前走了,我們已經引起他們的注意了。」
元酒也留意了剛剛兩個哨卡,基本他們剛走出不遠,哨卡的人就開始打電話和後方的人彙報。
「這邊很排外,而且生面孔應該非常見。」
雍長殊:「我們這樣突然消失,也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元酒眨了眨眼睛,沖他笑得有點兒壞,雍長殊一眼就知道有了主意。
只見元酒隨手掏出一疊彩紙,下車后從路邊砍了一些樹枝,就地取材快速做了一件紙貨。
一輛樣子和他們所乘坐的越野車差不多的紙模。
雍長殊下車后,靠在引擎蓋前,贊道:「你這手藝,妥妥的手辦達人。」
元酒一臉春風得意:「我也是有好和擅長的事的。」
「我一直以為你最擅長捉鬼。」
元酒撇了撇角:「我才不是擅長捉鬼,而是和一些魂之類的天生不對付,所以專門研究學了些克制它們的玩意兒和本事。」
將彩紙糊在樹枝綳好的框架上,元酒又掏出一把金的剪刀,撿了兩個小紙人。
雍長殊順勢蹲在邊,幫打開了裝著硃砂的瓷罐,將白玉筆沾了硃砂遞到手邊。
元酒眉眼未抬,彷彿對此早習以為常,著白玉筆桿在紙人上點了眼睛。
兩個小紙人立刻從掌心爬起來,輕飄飄落在地面上后,先後活著四肢,做了一套廣播。
雍長殊疑道:「沒有將魂放紙人中,也能這樣靈活嗎?」
元酒揚了揚眉梢,秀氣小巧的下抬高:「瞧不起誰呢?之前用魂,是因為省事不說,也能節省很多靈力。」
「但是我不可能實時注意到紙人所見所聞,但這個可以,就是靈力要的多。」
元酒將另一個紙人推到他手邊:「你將一道神識打進紙人里,他們所見所聞你就能全部知道了。」
上說著,已經將自己一縷神識烙在小紙人里。
隨後,兩指在彩紙做的越野車模型上抹過。
一輛一模一樣的車突然就出現在了黑夜的山路中。
片刻后,兩個與他們長得一樣的人,踩著微弱的月,鑽進了前方的車,開著車往前方駛去。
雍長殊回頭將他們的車收起,兩人一腳探山裡漫起的薄霧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