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穿過城市街道，在加油站加滿油，很快就朝著郊外的方向行進。

元酒不會開車，所以雍長殊主承擔了駕駛工作。

一路上，車都很安靜，元酒單手支著側臉，目流連在倒退的路景上。

雍長殊揮手在車載前臺安置了一個手機支架，留意著路況，邊說道：「你要是無聊，可以看會兒電視劇。」

元酒瞥了他一眼：「我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厚道。」

雍長殊忍俊不：「你不厚道的時候還了？」

元酒瞪了他一下，將手機裝在支架上，隨意點開了一個電視劇。

「出了市區，信號就時好時壞。」

雍長殊瞥了眼手機界面：「趁現在信號還不錯，先把電影下載下來。」

元酒食指在手機屏幕上懶懶地：「有沒有什麼推薦的電影？」

雍長殊思考了三秒，無果。

元酒看著他微微收的下顎線，以及他可疑的沉默，點點頭：「懂了，你也不知道。」

雍長殊臉上有點掛不住，他名下還是有影視公司的，一下子說不上來一部電影，這就有點尷尬了，為了挽尊，他淡定地掏出手機按下撥號鍵：「可以打電話問問萬木。」

像萬特助這種全能型人才，那就是塊磚，哪裡需要就往哪裡搬。

……

遠在北海市的萬木在辦公室里忙得差點兒腳打後腦勺。

老闆拍拍屁，帶團出國旅遊，留下他們這些下屬在公司卷生卷死，如果不是工資夠高，他分分鐘能原地躺平擺爛。

接到頂頭上司電話時，萬木了自己僵的臉，立刻換上如往常一樣的態度和語氣。

「老闆？你不是在國外嗎？是有什麼事需要我理嗎？」

雍長殊聽著萬木公事公辦的態度，認真地問道：「最近有什麼比較好看的電影嗎？」

萬木拿著手機怔忪了幾秒，將手機從耳邊移開，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

沒錯，是他家那個木得的老闆的號碼。

兩人長長的沉默，逗得元酒咯咯笑：「萬特助，下午好啊。」

雍長殊點開擴音，萬木聽到悉的聲線，悄悄鬆了口氣：「元觀主，你和老闆在一起啊？你們要去看電影嗎？」

元酒看著目不斜視的雍長殊，收回視線隨口道：「我們自駕游呢，路上有些太無聊，就想下載幾個電影打發時間。」

萬木：「最近電影蠻多的，但很多都還在院線上映，手機上應該是看不到，你喜歡什麼類型的電影？我可以給你推薦幾部經典的。」

元酒略思索一番：「沒什麼特別偏好，你看著推薦。」

萬木有點頭大，這種才是最難搞的。

萬木打開電腦，將自己的庫存都掃了一遍，挑了幾部評分不錯的發過去。

元酒隨手點了下載，才順便詢問了一下歸元觀的建造進度。

「我剛好昨天去山上看了下進度，後院的房間基本上已經建，大殿的修繕工作比較複雜，因為屋頂結構，還有上面的彩繪屬於文，所以修復進度更慢。」

萬木給元酒發了一份郵件：「設計師那邊的計劃是，盡量將文部分保留下來，延續之前的建築風格，目前修復工作已經完了百分之六十。」

元酒點開設計圖和實拍攝的一些圖片，認真觀察了一會兒，慨道：「果然，專業的人就是厲害。」

之前覺得就是普通的擴建修繕道觀，其實沒有特別清晰的想法。

因為本也不是搞這方面的，很難去注意到大殿上方的木頭上，竟然還有這種妙的彩繪和雕花，更沒想過如何保存修復。

現在想想，也只是歸元觀其中一任觀主，沒有資格全盤推翻歸元觀數百年傳承。

說到底，是沒有歸屬。

單純的將歸元觀建設與宣傳，當作飛升前的最後一個任務，沒投太多。

元酒關掉郵件后，滿眼欣：「既然你們做的這麼好，那後面的就全部給你們了。」

元酒深思了兩秒，決定日後歸元觀重新接待香客那天，把頭香讓給他上。

萬木笑容僵，覺肩上擔子越發沉重。

不過聽到頭香歸他，他瞬間直起腰桿，覺得又可以了。

之前沒見識過這個世界最怪陸離的一面，他對道觀的了解只局限於普通的上香祈願，以及捐香油錢。

但自從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漸漸對玄門這塊兒的了解也越來越多。

其實不管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仙鬼怪，每到新年，全國各地佛寺道觀的頭香都非常難搶，甚至有些道觀還拍賣過第一炷香的進香權。

因為據說，頭香是很靈驗的。

尤其是一些比較傳統的地區，對祖宗傳下來的說法深信不疑。

別的道觀頭香靈不靈，萬木是不太清楚，但歸元觀修建好后的第一炷香，他覺得自己還是要努力爭取一下。

他的願也不多，就……保佑父母康健，今年能順利單，再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

這麼簡單。

「元觀主，那我們就說定了啊。」

萬木握著手機，激萬分：「我也不奢求道觀重新接待香客第一天的頭香，明年的頭香也是可以的。」

到時候他要帶著父母去上香。

元酒笑瞇瞇道：「我這人，一言九鼎。」

「那歸元觀的事就徹底包在我上，我一定給你弄得漂漂亮亮的。」

雍長殊看了眼腕錶，提醒道：「最近我不在國，你可以適當給自己放幾天假，直接在公司系統里申請就行，我一會兒通知人事部門給你批了。」

「謝謝老闆！」

萬木瞥了眼桌上的電子鐘，整個人瞬間明起來。

放假好啊，今晚就早點下班，說不定能約到郎代看電影。

……

電話掛斷後，元酒看著電影也已經下好。

拿出地圖，仔細地看了會兒，確定這段路上只有他們這一輛車，忍不住打了個響指。

「咱們要不要抄個近道？」

雍長殊：「你安排。」

元酒拍了拍他肩膀：「暢快，筆直往前開，下面的給我。」

吉普車沿著有些顛簸的山道不斷往前。

元酒降下車窗，隨手將袖口中的黑石頭丟向前方。

原本遠遠相的兩座山之間，出現了一座宏偉的大橋，大橋正中央有一道黑的大門。

大門上方是惡鬼兇栩栩如生的猙獰面孔，隨著吉普駛上大橋一端，黑的大門緩緩打開。

雍長殊眼波微：「這是法？」

元酒得意道：「不算是法，這是機關，用幽冥石煉製的機關橋。」

「修仙界有個仙門，非常善用機關，他們宗門建立在一隻死去的空鯨背上。」

「空鯨？」

「就是非常非常大的鯨魚，生前屬於空族仙，他的背部可以利用的面積，比整個北海市還要大五倍。」

元酒見他好奇，也就多講了一些：「空鯨快要死亡的時候，一般會回歸白月之海，尋求葬之。但祝天宗的開宗老祖與那隻空鯨惺惺相惜，在祝天宗老祖坐化后，空鯨以鯨背為墓，載摯友暢遊四海六界八荒，而祝天宗的徒子徒孫也在空鯨背上建起了新的城池。」

「空鯨死後，祝天宗窮盡全宗之力，用機關將空鯨改造了一座城池，永遠徘徊在白月之海口附近。」

「我這個幽冥石煉製的機關橋，就是跟他們一個外門弟子學的，算是個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