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烏。
周方還是蠻意外的,烏很在人類聚集的地方築巢,其實更偏安全的山林。
在此界,烏於人類的固有印象,與災厄、死亡、不祥相關。
但在修仙界,烏一直被視為神鳥一族後裔。
他有一好的族半妖,五百年前覺醒了金烏脈,因此掌握了一項天賦技能——預知。
之後此人被修仙界最神的天衍殿收門下,如今已頗負盛名。
唯一不太好的一點,就是這傢伙窺探天命過多,人已半瞎。
從前,與對方閑聊之時,有聽其說過:「富人之屋,烏所集也。」
如果他所料不錯,這片地的地價近期怕是要漲了。
小酒瓶子那麼缺錢,要是願意買地,倒是可以考慮手。
就是不知道國外買地手續麻不麻煩。
周方回神,看了眼站在門,有些沒神的瘦男人,翳氣虛,眼無力,眉心有幾道很深的橫紋,角下撇,是個又兇又苦的面相。
這塊地地價上漲,他應該是無福消,甚至還有飛來橫禍之險。
此時,紀京白已經和兩人掰扯清楚了。
為了平復兩人緒,紀京白給了派吞一些小費,再次拒絕了對方的挽留,帶著周方很快離開了這裡。
直到走出這片區,紀京白才悄悄鬆了口氣,臉煞白地說道:「我剛剛看到派吞介紹的那個男人,左手臂側有幾個淤青的針孔。」
周方不解地盯著他:「針孔怎麼了?」
「那個人有問題啊。」紀京白語氣有些急的說完,看著周方乾乾淨淨的瞳孔,這才想起來這位祖宗沒什麼當代社會人的常識,耐著子解釋道,「我看他的神狀態有些不太好,而且居住環境也髒差,整個人對環境都有種麻木,再加上他眼神偶爾有些恍惚,我覺得他可能是在搞法律不允許事。」
作為新時代的有為青年,紀京白自覺自己是個遵紀守法的人,一直嚴格要求自己遠離黃賭毒。
紀京白一開始說的比較晦,周方卻有點不太明白,所以有點刨問底。
紀京白無奈至極,悄悄咪咪給他科普了一下這方面的知識,周方恍然大悟,兩人才結伴打車離去。
……
兩人上車不久,不遠的角落,派吞繞過一條街,回到了方才的樓里。
門從裡面打開,派吞進去后反手關上門,沉道:「那個外地人應該是發現了什麼,薩卡,來之前我就跟你打過招呼,你怎麼就沒收拾一下。」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懶洋洋地窩在角落,赤腳踩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給我發消息那會兒,我正在吸,哪顧得上別的。」
「吸吸吸,不的東西,你早晚要死在這上頭。」派吞氣急敗壞地罵道。
「沒事的,哥。新貨,我用的。」
派吞打開電燈,看著桌子上散的注,和滾落在地上的小玻璃瓶,殘留著白末的紙袋,眼神又暗又沉。
他抬手將東西全都掃垃圾桶里,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讓新鮮空氣進來。
「薩卡,我再警告你最後一次,把這玩意兒給戒了,不然我們就徹底拆夥。」
斜歪在沙發上的男人,抬手擋住進來的線,突然抬起頭,嘲諷地笑了一聲:「哥,就你那生意,一般人也不敢跟你合作。」
「沒了我,你找得到合作的人嗎?」
派吞突然提起他的領口,將人拎起來,將狹長的眼睛瞇起:「薩卡,要不是看在我們從同一個村子里出來的份上,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分到那麼多錢?這生意有多賺錢,你也清楚,我要真想找其他人合作,你以為沒人心嗎?」
薩卡放下擋在眼前的手,靠在沙發上靜默了會兒:「現在怎麼辦?那兩隻羊……」
「我會想辦法,你去洗把臉,找幾個人盯著他們。」
薩卡:「他們不是已經走了嗎?」
「我讓兄弟開車跟著他們,你記得去換班,聯繫那邊的人找機會把人抓了。」
「記住,一定要小心一點,千萬別留下痕跡。跟這兩個人一起的是個外地大富豪,據說家底和庾闌旗鼓相當,所以只要得手,咱們這回就能大賺一筆。」
「和庾先生那麼有錢?」
薩卡慢慢坐直,拿起桌子上的火機,點了煙,貪婪地瞇了瞇眸子。
「所以,你給我當心點,要是因為這些玩意兒壞了事兒……」
派吞瞥向他的視線冷而狠,讓薩卡夾著煙的手輕輕了一下。
「我曉得,你放心,哥。」
派吞看著糟糟的屋子,糟心地不行,拿起桌子上的煙,準備往外走:「我還有事,最近要去果意一趟,所以這次就由你和那些人易,你能行吧?」
「果意?那邊最近不是得很嗎?」
派吞煩躁道:「人傻錢多,非要往那邊跑。」
「那哥你小心點兒。」
看著派吞要走,薩卡糾結了片刻,還是開口道:「哥,你那兒還有錢嗎?」
派吞聞言,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就往他頭上砸去。
……
紀京白和周方上車后,就開始拿手機翻看之前收藏的旅遊攻略。
司機開著車,問了兩遍也沒得到準確地點,只聽紀京白用英語說了往前開,去市中心。
「我們現在要幹什麼麼?」周方百無聊賴地將腦袋湊到紀京白跟前,瞥了眼他手機上的消息,「先找酒店嗎?還是先去景點玩?」
紀京白:「我們不用放行李,所以現在不急著去酒店,在網上訂就可以。」
「行。」周方對這沒意見,紀京白的行李暫時都放在他這兒,確實不用想其他遊客一樣,剛落地一個陌生城市,就拖著笨重的行李箱去下榻的地方安置。
這樣一來,他們能省下很多時間。
「周先生,你對酒店住宿有什麼要求嗎?」
周方偏首思考了幾秒:「乾淨整潔就行。」
紀京白點開網評幾家評價不錯的酒店,基本都是四星起步。
之前跟著雍長殊,他們沒在酒店住宿上花心思,但依照他對歸元觀這些沒什麼架子的大佬了解,能有更好的條件,他們也不會去選擇條件一般的。
所以,他直接定了一家五星級酒店。
主要還是小觀主心疼自家師兄,雖然上懟人沒留過,但私下裡還是轉了一筆錢,讓他帶著周方在提科吃好玩好,順便讓其見見世面。
訂好酒店后,周方指著車窗外大型的鋼筋骨架,好奇道:「那是什麼?上面怎麼還有飛車?」
紀京白順著他指尖往遠去,又注意到周方靈的眉眼:「那是遊樂園,要不我們第一站就去遊樂園玩?」
周方收回手指,拍了拍前面的椅子,讓司機停車。
兩人在暹羅樂園附近下車,跟著人流往口方向走去。
周方第一次來這種城市旅遊,對什麼都好奇的厲害,紀京白跟在他後負責買單。
周方本以為帶著手機就行了,所以也沒有兌換錢幣,直到他自己想買單的時候,才發現手機沒辦法支付。
紀京白給了他一些現金,解釋道:「國普遍實現手機支付,但提科這邊和國畢竟不太一樣,大型的商超和免稅店,還有普吉島清邁那邊的商販開的店鋪,基本上是可以使用移支付,但在提科這邊的路邊攤小店,暫時還沒有實現普及。」
周方將現金收進自己的神空間,點點頭表示漲知識了,買了門票跟紀京白進了暹羅樂園。
排隊買票的時候,周方就發現小孩子很多,基本都是家長帶著,進門后就往一個方向跑,有些還帶著游泳圈和泳鏡,主打的就是清涼。
周方跟著人流,最後走到了水上樂園區域。
紀京白見他挪不開眼,帶著他去買了泳泳和涼拖,兩人換上服后,默契地把水世界所有遊樂項目玩了個遍。
……
元酒和雍長殊已經和派吞會和,庾闌安排了私人直升機接送他們。
兩人坐在樹蔭下等派吞時,元酒手機開始叮叮咚咚響個不停。
擰眉點開微信,相親相的宗門群里,周方發了幾十張照片。
元酒一臉懵:???
還沒有回復,長乘的消息突然就刷出來。
長乘:「這是什麼項目?」
周方的分得到滿足,立刻開始炫耀:「暹羅樂園的水世界。我和小白要把這裡的項目玩個遍。」
元酒無語評價:「鄉下人進城了!」
周方練地回懟了一個表包:「我知道,你就是羨慕嫉妒,不用說。」
元酒暗暗咬牙:「我才不羨慕,一個水上樂園而已,哼~」
元酒@長乘:「你不是說閉關嗎?閉關還玩手機?小心晉陞失敗。」
長乘:「還在索,沒到關鍵時候,這次基本上十拿九穩。」
周方:「真好啊,我上次修為有提升,還是在上次。」
元酒:「廢話文學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周方:「嘿~我就喜歡,你能怎麼著?!」
長乘:「仙尊還沒回消息嗎?小酒。」
元酒:「沒有,師尊會不會回修仙界了?不然怎麼一直聯繫不上?!」
長乘:「沒有吧,我沒有覺到兩界壁壘波,仙尊應該還在這邊。」
周方:「我去玩了,一會兒再給你們發圖,朋友圈記得給我點贊。」
元酒:「屏蔽你。」
長乘:「拉黑一天。」
周方:「我就知道你們倆玩不起!!!」
元酒果斷把這個群消息設置為不提醒,這才扭頭氣鼓鼓道:「我也想去遊樂園玩……還沒去過。」
雍長殊看著額角的絨發,還有委屈又可憐的小眼神,好笑道:「那等從金罌回來,我們留在提科好好玩一周。」
元酒眼睛倏然亮了:「可以嗎?」
總覺事兒趕著事兒,都沒機會驗一下這個世界好多有意思的東西。
雍長殊滿眼寵溺:「有什麼不可以的,我也沒試過這些,剛好趁此機會。」
元酒得到承諾,心滿意足地瞇起眼睛,仰頭看著從上空轟隆隆飛過的直升機。
「該出發了。」
淺淺低語了一句,從原地起,和雍長殊並肩朝著停機坪走去。
……
從椰子國到金罌國都府果意,一共耗時兩個半小時。
在直升機上噪音很大,帶著耳罩也不是很舒服,元酒摘掉耳罩后,就封閉了自己的聽覺,單手托腮過窗戶俯視著兩國的國土。
山林的面積很大,城鎮落在邊境上就像一顆顆棋子。
兩國長長相接的邊境線,大部分都是地勢複雜的山區,偶爾能看見一條連通兩國的山路,在國境線設立了重重哨卡,還有很多荷槍實彈,負責守衛國境線的士兵。
派吞給雍長殊介紹著金罌國的基本況,還有兩國邊境相關的一些常識。
在這裡越境是很常見的,只不過山林中非常危險,因為有早年戰爭時期留下的「地磊」,因地震等自然原因發生了位移,兩國也沒有投資源掃雷,所以誤雷區,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
就算是亡命之徒,也不敢輕易踏足邊境山林。
雍長殊耐心地聽著直升機駕駛員和派吞的閑聊,打聽起他們前往提科尋找什麼人。
元酒雖然沒有在聽,但覺雍長殊的氣息微變,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眼前排的派吞,拇指輕輕抵著下掃了一下。
雍長殊也只是短暫地猶豫了幾秒:「半真半假地說了一下城上月的況。」
派吞和飛行員沉默了片刻,飛行員猶豫幾秒,語氣沉重:「按照你的說法,能找到的可能其實不太高。」
雍長殊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飛行員見他態度好,就多了一些消息。
「中北地區最近勢力迎來大清洗,所以近三個多月,每天都在死人。」
「你們說的人,很可能是被某些勢力抓住了,買去了哈瓦那那一帶。」
「像你們這些從國外來的人,一旦被拐賣到哈瓦那地區,基本上就出不來了。」
「當地那些勢力,即使榨乾了他們的價值,也不會放人,如果還行,就會送到公海的一些黑船上,把他們里完好的QI摘除,把丟到海里餵魚。」
「哈瓦那是那些毫無人罪犯的天堂。」
「這個是從多方面來講的。金罌國政混,軍隊和幫派、犯罪集團勾結,狼狽為。當地勢力賄賂當地軍隊首領,而軍隊會私下庇護犯罪集團,其他國家的勢力和軍隊不被允許進金罌國,所以把這些混的勢力越養越大,犯罪手段也也層出不窮,總而言之就是一個惡循環。」
「你們就算有點手段保護自己,到了金罌國境,也最好找一隻雇傭兵隊伍保護你們的安全。」
「不然……」
飛行員輕嘆了口氣。
他覺得這兩個人真的是不知者無畏,估計去了也是羊虎口,八是回不來的。
元酒和雍長殊在後排對視了一眼,齊齊斂眸不語。
雖然早就知道金罌國不是什麼好地方,但沒想到實際況這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