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古城很熱鬧。
元酒進去后,最直觀的就是,遊人如織,十步一景,火樹銀花。
古派建築與新霓虹撞織,每走一段路就能聽到一段新的樂聲。
還登上了一座三層高的小木樓,站在欄桿邊,看到臨近烏雅古城牆邊的廣場上,鐵盆篝火,載歌載舞。
進了古城后,南巢幾個年輕人就和元酒城上月分開走。
年輕人喜歡往人多的地方,石橋上,溪流旁,樂店門口。
元酒走了半圈,就已經不想彈了。
坐在古香古的游廊下,單手環抱著一硃紅的柱子,扭頭看著不知道第幾個上前搭訕家貌如花師尊的孩子,再次忍不住長嘆一聲。
這個看臉的世界,真的沒救了。
城上月一直沒什麼表,淡定地瞥了面前開朗又有點的小姑娘一眼,冷冷淡淡地拒絕道:「不加微信,不想聊天,也不接任何形式的拍照。」
這句話說了沒有一百遍也有幾十遍了,所以他現在已經能很迅速練地拒絕一切上前想要跟他流的人。
但每個被拒絕的男,都沒有憤怒,反而短短尷尬后,還很歉疚又直白地誇讚他真的長得很好看很帥。
元酒抱著廊柱,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城上月的後腦勺,呆了幾秒回神后,與不知何時走到背後的大狐貍唏噓道:「師尊真的很適合當門面,如果不是過於兇殘,我肯定就借用一下他的肖像了。」
雍長殊將手裡的茶遞給,笑得如沐春風:「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借用,你師尊一看就很不耐煩這些陌生人。」
元酒叼著吸管喝了一口甜滋滋的飲品,瞬間顧不上調侃城上月因為貌而招惹的煩惱,抱著杯子驚艷道:「這個超級好喝。」
「店員推薦的。」雍長殊看了眼上面的標籤,「蔓越莓芝士蓋,我看買的人很多。」
城上月走過來,自顧自從他邊的袋子拿走另一杯,在雍長殊邊坐下,淺淺舒出一口氣。
他抬手將帽子扣在頭上,略低首吸了一口飲料,難得鬱悶的心才終於緩解。
「這個味道不錯,有很濃的茶味,味道很正。」
雍長殊見他認可這杯飲料,才主介紹:「你手中那杯是滇紅功夫手沖茶,招牌飲品,正宗的傳統紅茶。」
「若是喜歡,這邊專門賣茶葉的店鋪很多,到時候可以帶點回去。」
城上月慢悠悠喝了兩口,才偏首謔道:「討好本尊?」
雍長殊一本正經地點頭:「自然,你是小觀主的師尊,又是問鼎巔峰的大能,討好一下不是很正常。」
城上月嘖嘆道:「狐族果然最為圓。」
元酒話道:「圓不好嗎?要是鋒芒畢,您老不得把人分筋錯骨?」
城上月眼風掃去,淡聲道:「所以你為什麼要長這麼一張呢?」
元酒訕訕回位置上,小聲嘟囔道:「都長了,我不長合適嗎?」
雍長殊不參與他們師徒之間的戰爭,眼觀鼻,鼻觀心,安安靜靜地喝自己手中的茶。
……
夜降臨烏雅古城之中,元酒和雍長殊拐進了一家清吧里。
城上月則是對這地方興趣不大,找了個借口,打算先去東南亞看看況。
清吧的小舞臺上,音響設備很齊全,一個青年主唱剛剛下臺,幾個伴奏的樂手也相繼離場。
元酒坐在角落的沙發上,著舞臺鬱悶道:「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吧?節目結束了。」
雍長殊:「沒有,應該是換人。」
他低頭看了眼腕錶:「這會兒才是清吧客流量高峰期,會有新的表演的,你要不要喝酒?這裡的飲料種類很多。」
元酒看了眼服務員遞過來的酒水單,上面一杯尾酒價格就上百,幽幽瞅了眼大狐貍,把酒水單遞給他。
「你點吧,我不了解這裡。」
雍長殊看起來很是輕車路,點了兩杯酒水,又要了一份水果和零食。
簡單幾樣就花去了五六百。
元酒湊到他耳邊,淺聲低語道:「這是家黑店嗎?一個果盤兩三百?」
生意現在都是這樣做的嗎?
襯的他們這些老實賣符紙的小道觀真的過於實誠了。
雍長殊對此倒不覺得意外,溫聲解釋道:「不實惠是肯定的,來這裡很多也就是塗個新鮮,這座城市基本上就是靠遊客經濟,遊客來這裡頂多也就是玩上幾天,所以偶爾高消費雖然會讓人覺得不實惠,但也不會真去掰著計較。畢竟出門旅遊圖得就是一個開心,覺得價高不進來也可以。」
「你的道觀生意肯定不能與這種清吧經營相比,你需要注重的口碑,而不是只做一鎚子買賣。這次道觀擴建翻修之後,一些符篆的價格可以適當地提高,而且你本也有很明確的計劃,打算推出高價的玉符作為道觀招牌,我覺得你的思路是沒什麼問題的,一步步來就好。」
元酒聽得很認真,在經營這塊確實比不上雍長殊。
有個好老師,能走五十年彎路。
雍長殊拿出手機道:「錢武安之前一直在想辦法幫你增加收,我給了他一些聯繫方式,都是我手下公司的負責人,他們應該給他出了一些建議,這次回去正好你可以聽聽,也參與其中學習一下。」
元酒托腮,心不在焉道:「我心思其實不在這方面。」
雍長殊:「賺錢可沒那麼容易,你要是能一直接大單,倒是也能填這個窟窿,但是很多事說不好……」
元酒點點頭,煞有其事道:「你說的對極,我確實應該居安思危。」
並不是那麼多冤大頭和大金主都會自送上門。
但道觀債務問題卻是一直存在,為了長期可持續發展,還是要努力搞一下經營。
……
就在兩人流經驗時,一道靈從窗外閃過。
元酒倏然坐直,片刻后起走到窗邊,看著從樓下拐角步出,抬頭朝來的某人。
嘖。
牙忽然有些疼。
元酒抬手了眉心,覺太在瘋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