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雙手一合，靈氣便從腳底慢慢散開。

周圍四翻飛的遊魂全都聚集過來，男鬼震驚地著飄的碎發：「你是道士？」

「算是？」元酒語氣輕鬆，「想請你們幫個忙，事之後，我可以全程護送你們去地府。」

男鬼：「不想去地府呢？」

元酒：「那就送你們上西天如何？」

男鬼：「真的有西天嗎？」

元酒笑了笑，語氣幽幽道：「你猜啊。」

「我忽然覺得地府也好的。」男鬼覺得這話涼的很，有點不懷好意，「讓我們幫什麼忙？這裡有些鬼笨笨的，神狀態恍恍惚惚，不一定能幫得上你的忙。」

「我想找個地方。」

「知道周馬市鄧家嗎？就是開了好幾個公司，本地特別有錢的那個鄧家。」

男鬼：「知道，我生前是他們公司的員工。」

元酒立刻合掌道：「那不是巧了嗎？鄧家因為涉嫌犯罪活，目前已經被通緝，我和當地的執法部門合作，負責找出鄧家潛藏的一實驗室位置，大概就是以鄧家別墅為中心，直徑三公里的範圍。」

「有什麼特點嗎？」男鬼問。

元酒搖頭：「就是因為藏得太深，我們沒有什麼線索，才想到找你們這些本地鬼打聽。」

「事之後，真的包送他們去地府？」男鬼指了指周圍有點傻乎乎的同伴。

「嗯，一言九鼎。」元酒從袖口拿出一枚金的葉子，「你到時候可以用這個來找我，辦完事後，我會把這東西收回來。」

「當然，你也可以拿著這東西，直接找差，他們見到也會很樂意幫忙。」元酒說。

男鬼：「行，。」

……

元酒看著他領著一幫鬼鑽牆離開，太平間一時間只剩下停放在床架上的，白的床單蓋在上面，顯得有些瘮人。

轉立刻走了出去，剛到病院大門口，就看到長乘等在那裡。

「你這麼快就出來了？是死心了？」元酒腳步輕快地走過去。

長乘將手機遞給：「問出來了，最後一個實驗室的大致方位。」

元酒：「……」

「你等等我，我回去把金葉子要回來。」

一瞬間，就覺得自己虧大了。

長乘勾住后領，將拉了回來：「行了，咱們趕過去，你頂多就是多往地府跑一趟，又沒什麼損失。」

元酒被他拖著走遠，憤然道：「我損失了時間和力好嗎？」

真當小觀主的時間和力不要錢的嗎？

兩人很快就趕到了水梁村，這個地方典型的城中村，老破窄。

路過的小巷子里，頭頂的電線上還掛著紅衩。

巷子的地面排不幹凈的污水和垃圾，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尤其是今天這種氣溫比較高，卻顯得又很悶的時刻……

元酒有種整個區域被塞進了封閉的污穢罐子里的錯覺。

覺頭暈，封閉嗅覺之後，終於長長呼出一口氣。

長乘顯得平靜許多，他們去了影，在這個村子里走。

因為這裡往來的都是住戶，有個生面孔就顯得格外扎眼，尤其是長乘這種氣質獨特的。

「這裡的排水系統真的該好好搞一下了，今天剛下了大雨，污水排不出去，垃圾飄得到都是。」元酒小聲抱怨。

長乘：「當地部門也不是不想對這地方進行拆遷，但有一些釘子戶，不願意搬。」

這個他來之前就打電話問過分局的人了，他們是本地的，更了解當地的政策況。

「要我說，這釘子戶不肯遷，肯定也有鄧家在背後使力。」

「他們的實驗室建在這種地方，一旦拆遷，估計要先想辦法將實驗室全面搞掉，代價太大了。」

長乘：「這裡本就是他們最核心的實驗室，據說建的時間很早了，而且每年都有投資，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不引起這裡人注意，還把地下的實驗室修建起來的。」

……

兩人路過了一棟很舊的樓房，五層的老式建築，外牆上的水泥已經被侵蝕黑灰，頂樓排水孔附近長滿了苔蘚。

整棟樓是南北朝向，所有的房間幾乎都是門朝南，門前有一條走廊，刷著綠漆的鐵欄桿。

有些門鎖，樓上有幾間房子尚有人在家。

元酒抬頭看到頂樓最東的欄桿前，一個很瘦且沒氣神的年輕人，正頹喪地吞雲吐霧。

長乘看向這棟樓的對面，是一個很大的院子。

他盯著剛噴了紅漆的大門看了一會兒，元酒也陪他停下，思索道：「這個地方不太蔽，因為對面就是高樓，這裡還有不住戶，站在樓上是可以看見院子里的一舉一。」

「不要讓思維被固化了。」長乘指著這個院子道，「我們已經遇到不止一次，鄧家人不知道從哪裡弄到一些陣法，在匿方面做的很有一手。」

元酒：「那……進去看看。」

長乘與對視了三秒，在這點兒上兩人不謀而合。

所以，下一秒兩人驟然從原地消失。

元酒一腳踩在院子地面，就覺在往下陷。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及時拉著，將從泥潭裡提出來。

元酒看著上的泥濘，無語道：「還真讓你給猜中了，這又是個心布置的老鼠。」

「姜還是老的辣。」元酒拂去上泥濘，拱手恭維道。

長乘指尖點了點前方：「這裡面有人，地下也有。」

離他們所站的位置並不遠。

「直接打進去嗎？」

元酒拳掌，準備把自己的長刀給拔出來。

「化工廠那樣的事，你還想再來一次嗎？」長乘肅容提醒道，「這裡可是居民區，周圍說還有幾十個人在家中，如果真發生早上那種炸案，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

到時候別說他回去破境渡劫，估計那些九德之氣下一秒就會溜走。

元酒將自己刀歸鞘，鹹魚擺爛道：「那你去吧，我只會打架。」

腦子這種細緻活兒，不太適合今天的小仙。

……

潛地下后，元酒跟在長乘後，看了眼燈火通明的「地下堡壘」。

「搞這樣投不小啊。」

他們之地，是一個形如月牙的小廣場，廣場高度在四五米，有七白的羅馬柱，支撐著整個頂部結構，頂部安裝著大燈，四周邊角還有很多燈，讓整個小廣場幾乎沒有任何視野視角。

長乘豎起手指，讓不要再講話。

豎起耳朵聽，能聽到遠發電機暴躁的聲音。

發電機藏得位置很深，至在地面上，以普通人耳力是聽不到的。

元酒傳音道：「我去把發電機解決了，這裡面不東西都靠電力維持，切斷電源……應該是最好的辦法。」

能打這地下的人一個措手不及。

長乘同意了的提議，兩人分頭朝著兩個方向而去。

……

元酒順著聲音，很容易就找到了地下發電室。

從一條甬道路過時，看到了一高強度合金做的大門，兩個人戴著口罩從裡面走出來。

他們穿著像醫院裡進手室的醫生，淡藍的無菌服，外面套著一層手服，腹部沾滿了跡，橡膠手套上也全是，出來后第一件事就將手套和手服摘掉，丟在了門口旁的垃圾桶里。

元酒頓住腳步，維持著停在走廊上，聽著兩人淺淺低語幾句，朝著與配電室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到垃圾桶邊，指尖勾起桶蓋，鼻尖輕輕了幾下，嗅到了濃郁的妖味道。

再次站在這個合金大門前，臉沉得厲害。

那些妖不屬於同一隻妖，而且都是新鮮的，這說明房間剛剛至還有幾隻妖還活著。

試著將神識探進去，卻發現無濟於事，合金大門還有附近的牆壁上似乎有一種塗層，阻擋了神識的進。

猶豫了幾秒，放棄了闖，奔著最初的目標配電室而去。

……

長乘沿著唯一一條路往前走，走了大概三分之二的路程，他大致能判斷出，這邊主要是生活區。

地下一共有七八個人，每個人都有獨立的房間，但房間面積並不大。

四個研究員，有年邁的，也有年輕的。

剩下的四個人……

竟然是被周馬市各部門追捕了一整晚的幾個逃犯。

包括鄧家家主鄧祺紹，還有他去公司后就下落不知的長子，鄧景輝。

另外兩個是鄧祺紹的堂兄弟，也都是悉知鄧家的核心人員。

這四人此刻都睡得很沉，由於注了力量因子藥劑，神高度繃了一整晚逃命，此刻回到他們認為最蔽安全的地方，全部都放鬆下來。

長乘直接出現在房間，在一人突然醒來時，出手將人拍暈捆起來。

其他三人也沒來得及防備，全都被他捆的結結實實。

堵上四人口，他抬手將人收袖中，鬼魅無聲地繼續沿著甬道往前走。

……

這條甬道盡頭，沒有燈。

他走到後燈的邊界時，邁出去的左腳忽然收回，定定看著前方的黑暗。

完全是直覺，邁出這一腳，況肯定會不一樣。

長乘拿出一塊掌大的白玉小人，將小玉人丟進黑暗中后，忽然聽到野的咆哮聲。

不是一種野，而是很多種……

他聽著至百種的聲，右手在眼前抹過，雙眼瞬間變白。

小玉人進去之後，就變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年模樣，還沒有站穩，就被一道黑的影子正面衝撞。

小玉人「啪嗒」一下摔四腳朝天，它還沒站起來，睜開眼睛就對上頭頂上方三隻黑惡腥的眼瞳。

長乘共了小玉人的視野，不由輕輕嘆了口氣。

前方竟然是個專門用來囚妖鬼的囚籠。

他早先就覺得不對勁，鄧家既然殘害了如此多妖族，為何卻沒有一隻妖鬼進迴之道。

但凡有一隻被殘害的妖鬼去過間，鄧家數十年的籌謀肯定會更早一些被發現，更早一點被剷除。

……

就在他準備一腳踏陣中時，元酒傳音耳：「長乘，這裡有個很大的實驗室，神識探不進去，我懷疑裡面還有快要被搞死的妖。我毀了電閘，直接闖進去嗎？」

長乘將囚妖鬼的事提了一下，思考過後道：「先不急，把電閘毀了，把這裡所有能行的人都制住。」

「收到。」

元酒切斷傳音，站在配電室的電箱前，徒手撕碎了上鎖的配電箱。

抬起左腳，一腳就將電箱踹碎片。

配電室的機艱難地運作了幾秒，然後全線崩潰，整個地下需要供電的設備全部歇菜。

轉頭出了配電室，就和兩個提著手電筒過來查看配電室的人撞個正著。

元酒在黑暗中定睛一看，剛巧就是剛剛到的那兩個人。

站在門口邊，右手腕輕輕一翻，掌心立刻出現一老木頭。

兩人一前一後進配電室，晃到兩人後，一人給了一子，看著他們往前栽倒在地。

將手電筒關掉扔在配電室角落，元酒練地掏出繩子給他們上套，收拾完一切，將兩人丟進了玄圭空間里。

……

過了兩分鐘，元酒在那個合金大門口看到了徒手將兩人劈暈的長乘。

那兩人被他丟在地上，掏出繩子將兩人捆了，和前頭兩個一樣待遇。

「這地下還有人嗎？」

長乘搖了搖頭：「其他地方都沒有了，不排除這間房子里沒有。」

「上面的人，我去解決。」

元酒指了指頭頂，他們下來的時候沒驚上面的人，但此刻電停了，上面的人說不定會發現下面出了問題。

言訖，就順著之前發現的進出口上去了。

長乘右手在大門，慢慢將大門侵蝕出一個大，完全可容納他自由進出。

一腳進去后，長乘就被裡面的況震驚了。

他很會出這種震撼的表，但此時此刻……

這個實驗室比他預想的還要大上三倍，呈橢圓型，中間就是試驗區，有好幾個金屬作臺，還有各種各樣的儀。

但這些並沒什麼，讓他心複雜的是，圍繞著作臺的是兩排展示臺。

或許用陳列架形容更為合適。

陳列的架子上是一被心理的。

在實驗中死去的妖，都製作了栩栩如生的標本。

每個標本前都有銘牌，編號、姓名、年齡、製作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