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乘搖了搖頭：「眼前這副活死解決后，我基本也幫不上什麼忙了。」

元酒眼睛瞬間亮起：「那你一會兒就能跟我回去了？」

姑獲：「你們還有別的任務？」

元酒笑了笑，並沒有回答的問題。

姑獲鳥也沒刨問底，只手接過U盤和兩枚鑰匙，抬手了小孩兒的腦袋：「這次的案子多謝你們二位。」

「客氣。」

長乘看著姑獲出的右手，猶豫了幾秒，虛虛將指尖遞過去，幾乎是一即離。

元酒目在他臉上都停了片刻，長乘側朝出手：「照妖鏡呢？」

元酒雙目圓瞪：「！！！」

長乘側目無聲著，掌心向上攤開。

不不願地從儲鐲里拿出那塊掌大的銅鏡，遞給長乘后，生氣地扭開頭。

姑獲鳥接過銅鏡后，仔細檢查了一下：「這個……有點眼，是薛家的東西吧。」

「被鄧沛青中途替換了，是一面照妖鏡。」長乘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前因後果，還是好心地叮囑了兩句，「這種東西需要妥善保管，若能收為己用，對你們分局也是件好事。」

同時，他反手將蜃珠也給姑獲：「這是在白馬福利院發現的蜃珠，還有一顆鬼珠。」

「但是鬼珠……」長乘斜了元酒一眼，「被養得寵吞了。」

姑獲直直看著元酒。

元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要不我把送你？」

姑獲看著被丟出來的一大坨條狀，立刻往後退了半步道：「這是？」

拿著當寵養，這元小觀主真的是夠勇的。

搖了搖頭道：「算了，鬼珠吞了就吞了吧，以後要是有需要，說不定會借它幫忙。」

尾不爽地在地上砸了砸：「！！！」它是能隨隨便便被奴役的嗎？！

姑獲：「當然，借了自然會管吃管住還有報酬。」

尾立刻不甩了，上半立起來，所有人都能從它那張冷冰冰的蛇臉上看到激與歡快。

元酒覺得有點丟人，嫌棄地不看它給姑獲獻殷勤。

這倆明明也算是半個天敵，但對姑獲是半點敬畏之心都沒有。

……

陣法，冢狐與活死的對戰也幾乎進尾聲。

元酒盯著陣法的打鬥目不轉睛，那冢狐素質相當不錯，哪怕實力被制，每次也能準避開活死的攻擊。

只是手場面看著分外驚險，只要冢狐稍慢一分，活死的爪子就能在他上開個。

就在元酒以為他能再度避開攻向右側腹的利爪時，這次卻清楚聽到了皮被撕開的聲音。

元酒坐直，長乘和姑獲也停下了談，幾人將視線都投在冢狐上。

「要輸。」元酒低聲道。

「他的力一直在消耗，活死的力量卻源源不斷。」長乘嘆氣道，「冢狐雖然與氣親近，但畢竟是妖族，主要還是依靠靈氣修鍊。」

姑獲眉眼低，手攔住了準備出手的長乘：「再讓他試試。」

元酒詫異道：「拖下去，他說不定會死哦。」

姑獲搖了搖頭：「不會，我相信我的人。」

剛剛冢狐側時，姑獲就看清了他臉上的表。

同為妖族，瞬間領悟其中意思，他還想再試試。

如果長乘或是元酒現在出手，他就沒有鍛煉的機會，下一次遇上這種艱難的戰鬥，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他即將迎來兩百歲雷劫，如果不想辦法提升實力，必然會死在這次劫雷之下。

……

長乘和元酒都按耐不，既然冢狐的上司都發話了，他們便沒必要著急。

冢狐察覺到後幾人並未踏陣法，他心下安定了幾分，右手捂住側腹的傷口，到了一手黏膩溫熱的。

他了角的鮮，深藏狠意與堅定的眼睛，配上上挑的狐貍眼和一痕，妥妥了網上很火的戰損妝。

元酒忽然讚道：「他長得怪好看的。」

長乘哼笑了一聲：「狐貍哪有不好看的？」

元酒認同地點點頭：「不得不說，狐族在貌這塊真的是得天獨厚。」

姑獲聽著這兩人一唱一和討論別人種族與值，又看向那邊時刻生死一線的冢狐，總覺得這二人有點點過分。

至換個地方再討論也好啊！

但是也打不過這兩人，乾脆帶著小孩兒往一旁站了站，一邊問詢這半個鄧家小鬼頭，一邊分神關注著戰況。

……

空中飛濺出一條線，藍的弧從活死頸側橫掃而過。

但頂樓卻發出一道極為刺耳的撞聲，就像兩鋼筋距離撞般。

活死的腦袋往左側歪了幾分，慘白的皮已被切開，但是弧只深了差不多一指后，就徹底消失。

冢狐左手撐在地面，半拱半蹲在地，用右手袖口了流進眼裡的，右眼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

「好堅的。」

他暗自心驚，眼底流出駭然之。

他全力揮出的弧，就算是一捆鋼筋，都能全部削斷。

但是對活死的效果卻微乎其微。

活死「咔咔」轉了下脖子，細長冷白的指尖了傷的頸側，很快就被頸側墨綠的沾染滿手。

慢慢抬起頭，擋在臉上黑長發突然紛飛向腦後，出了一張清秀但詭異的臉。

確如那半妖小孩兒說的那般，這活死沒有眼珠，眼眶裡只剩下眼白，在頂樓黑夜的冷風中，顯得如此瘮人。

嗓子里發出「嗬嗬」的聲響，如同破舊的收音機里模糊不清的斷音。

冢狐甩掉手指上的后，盯著看了幾秒，覺應該是在說什麼。

但他不太清楚活死是否還有自我意識。

這東西邪門的厲害，他平生也是第一次見。

接著他就看到了極為詭異的一幕，那活死雙手拂過飛舞的長發，像是在整理自己儀容般，發現頸側的綠無法止住，撕下了睡的擺，一圈圈纏在了脖頸的傷口上。

冢狐氣得額角蹦出青筋，后牙槽咬得咯吱咯吱響：「……」

這臭玩意兒！

他都沒療傷，竟然還中途停下來理傷口？！

當他是死的嗎？

冢狐準備趁機襲，右腳準備抬起，卻發現不知道何時被無數黑的髮纏住了腳踝。

他頓時驚駭地抬頭看向對面，活死似乎發現了他的小心思，沖他揚起角，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冢狐：「。。。」

……

元酒搖頭無奈道：「你們分局的狐貍，都這麼好騙的嗎？」

太天真了吧，竟然被一連話都不會說的活死騙了。

姑獲沒接話，也覺得丟人。

但是，話都擺出來了，這小子要是一點作用都無……

哼哼，待回去磋磨死這隻傻乎乎的笨狐貍！

……

冢狐抬手要切斷腳踝上的頭髮，注意力卻大部分都放在活死上。

在他朝腳下手時，活死如雨夜奔雷一般，在彌散的氣重突然衝到他面前，笑著將指尖他的心口。

不過在指尖后，活死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面前一臉不甘之的青年化作泡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哪兒呢？死怪。」

青年輕佻的聲音在活死腦後響起，活死還未轉過，黑如無數游蛇般的長發凌空被一道藍靈絞斷。

陣法濃郁地幾乎已大霧的氣，快速潰散。

拉開距離后，冢狐看著四周氣漸弱，忍不住翹起角，心底悄然鬆了口氣。

用上這麼多傷，總算是換來清對手的命門。

之前活死並未用頭髮攻擊，那些長發擋在臉上，看起來就像是營造恐怖氛圍的裝飾一樣。

他前前後後用了上百次攻擊，除了頸側那道傷口，上其他地方連皮都無法切開。

剛剛那些長發縛住他腳踝時，他敏銳地覺察出，髮上的氣要更重，甚至想縷縷鑽他。

一個作為主陣眼的活死，與陣法相契，周圍的氣會源源不斷注，並且會均勻到的表理，形堅的保護層。但與陣法相接的某個部位，氣肯定比上其他地方重，這種氣濃淡的差別微弱，如果不能區分出來，也就本無法破壞最關鍵的陣眼。

他雖然對玄師的陣法不夠了解，但理論知識大致還是懂一點的。

破陣，要麼靠純武力碾，要麼就是破壞陣眼。

做不到一力降十會，那就只能靠觀察力和一些手段取勝。

……

短髮的活死顯然被冢狐激怒，憤怒地沖他咆哮。

從肩膀被截斷的頭髮很快便張牙舞爪，慢慢又生長出來。

下頜骨如同落了一般，張得很大，出了一口森然的尖牙，猱而上撲向冢狐。

冢狐左手亮出自己的武，一把雙頭的鴛鴦彎刀。

這彎刀形如鉤月，弧長約兩尺五，中段纏繞著匝的紅繩作為握柄。

刀刃纖薄細長，線條流暢，外刃鋒利，流著攝人的冷。

在中段至刀刃間，鑲嵌了一藍一紅兩顆形狀一樣的晶石。

靈力注其中，兩顆晶石會亮起。

靈力愈強，靈愈勝。

冢狐的雙頭鴛鴦彎刀設計鍛造思路極為妙，兩顆晶石本就能儲蓄靈力，即使是在冢狐在沒有毫靈力的狀態下，也可以打出很強的攻擊，自靈力灌注后，攻擊力便會翻倍上漲。

……

元酒不由對其高看一眼：「這彎刀是他自己設計的嗎？想法很大膽啊。」

這東西放在修仙界，可能會非常肋。

畢竟修仙界不缺靈氣，且大多數修士多有些家底。

在無法從外界得到靈氣補充時，修士完全可以用靈石，或者一些可以儲納大量靈氣的靈寶。

但這裡靈氣本就稀薄，想在頃刻間吸納大量靈氣填補自流失，本就是一件困難的事。

不然也不至於一天天想蹭師尊與長乘的「便車」。

撕開一次空間，不吸收靈石中的靈氣，至要打坐整整十二個小時才能徹底補回來。

著實是非常得不劃算。

長乘也欣賞的點點頭：「設計思路確實不錯，更適合他。」

姑獲聽見兩人讚賞，心有些得意，說道：「這傢伙是我們分局的寶貝疙瘩，彎刀是他自己設計打造的，花了幾十年的時間才攢齊了材料。」

「他本應該被分在特勤一組或二組，但因為他在設計武上實在有天賦，最後還是將他安排到了四組。」

「有他一個人在，我們分局不年輕的員工能拿到一件足以保命的武。」

本來冢狐是可以進特管局專門設置的研發部，但他不願意去，更想利用工作提升自己的能力。

所以雙方都做了妥協，出外勤一般都會讓他隨行，但必須要帶著隊員。

今天是全分局都出，他就跟在原本的四組執勤出任務。

……

元酒忍不住吐槽道：「我覺得你們這安排反而拖了他後，他要是有更多實戰的機會，未必渡不過下次雷劫。」

姑獲被懟得啞口無聲，看了眼渾掛彩，但依舊異常興的冢狐，淺淺嘆了口氣。

「我活了五百多年，見過的冢狐也有好幾隻了，但沒一個能扛過兩百歲雷劫的。」

元酒搖了搖手指頭，撇著角道：「那就是你孤陋寡聞了，真要是夠厲害，天道雷劫鋪得再兇，那也是莫奈何。」

「興許你說的對……」

如果沒有他，不知多人和妖會因武不夠強，不得不用生命去填那些窟窿。

姑獲也曾想過他們這般安排，究竟是過度保護，還是自私作祟，但有些事是沒有結果的。

長乘低頭撥了撥袖口，打斷了元酒的譴責：「你說的也有失偏頗。」

「有道是，一切有為法，儘是因緣合和。」

「冢狐雖早年行事略損德，但他鍛助人，雖看似無用，但未嘗不積功德。」

元酒閉上，對此說法不置可否。

在雷劫面前，比起積攢功德，靠一定運氣矇混過關；還是更偏向錘鍊自。

只有有一天足夠強大，天雷就劈不死。

……

長乘見不願聽，便也沒想在這等場合繼續教訓。

只是沒想到從修仙界輾轉到現世，還是未勘破自己的道。

如今是歪打正著，走上了攢功德的路。

他不由有些擔憂，這個笨蛋別又在某個要命的節點偏執上頭，到時候說不準會把自己作沒。

只修行途中，有些話不可旁人來說，只能等親悟出其中真理，方通天之道。

長乘眉心顰蹙，靜靜看了元酒會兒才收回視線。

看來的確要和仙尊商議一下。

不然這倒霉孩子指不定後面又要整出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