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的聲音打斷了厲鬼飄散的思路。

在出聲時，荒涼的福利院周圍颳起一陣颶風，周圍再度被彌散開的白霧氣包裹，就連數米開外的大樓都失去蹤影。

厲鬼下意識往元酒旁靠了靠，眼神有些驚惶，道：「就是這種霧氣……」

「二十多年前，這福利院起火那天晚上，在火災發生之前，這附近突然起了好大的霧。」

厲鬼合掌一敲，聲音拔高幾分：「我差點兒給忘記了！」

元酒的掌心依舊在地面，眼風掃向左側，源源不斷的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更奇怪的是，氣中竟然還摻雜著一些妖氣。

起初以為是這附近設置了聚集氣的陣法，所以想以為介，窺探藏在福利院地下範圍的聚陣眼，但是試探過後反而更困。

這裡沒有很明顯的陣法痕跡，甚至連陣眼都沒有。

只能覺到在福利院後院的牆角深，埋著一樣氣很重的東西，就是那個玩意兒一直將周圍氣源源不斷匯聚過來。

在的靈力快要到那東西時，這奇怪的霧氣卻突然出現，總覺像是在阻止窺探的舉。

厲鬼擔憂地著迷霧，又往元酒邊挪了小半步：「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離開嗎？」

元酒將手收回，慢條斯理地站起：「不離開。」

「跟著我，別跑就行。」

厲鬼立刻點頭如搗蒜，一副誓死不離的模樣。

迷霧遮蔽雙眼，所以無法眼來辨別方向，同時元酒也怕被目之所及的東西影響判斷，所以果斷合上雙目，將制的神識徹底放開，徑直朝著最初判斷的方向走去。

厲鬼跟在後，看一通作莫名其妙，但猶豫了幾秒，還是老老實實閉上了。

走了十幾步，周圍的迷霧就消失了，突然變幻了一片海洋，他的就飄在水面上，再看元酒……

在波瀾起伏的海面上行走如履平地。

厲鬼試著往下落，但是一腳就踩到水下，整隻鬼宛如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拉著往海面下墜去。

而他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驚恐地瞪著雙目，被生前遭水溺斃的恐懼包圍。

走在前面的元酒彷彿本沒有發現他被掉海水中，背影在悄悄起伏的微瀾中漸遠。

就在海水即將沒過他頭頂時，一隻手忽然抓住他的手腕。

厲鬼破出水面，立刻張口努力息。

元酒蹲在海面上，提著他手腕的左手並未鬆開，好笑著說道：「不是讓你老實跟著我嗎？你好好飄在半空，幹嘛非得往水面上踩一腳？還當自己三歲小孩兒呢！」

厲鬼緩過神后，后怕道：「我就是看著奇怪……」

也是有點好奇。

結果，好奇心差點兒害死鬼。

……

元酒拉著他徹底離開水面，讓他恢復漂浮在半空中的狀態，才用腳尖點了點足下水面，看著漾開的一圈圈漣漪，徐徐解釋道：「這是幻境，但是也能殺人，同樣……也是可以殺鬼和妖。」

「幻境也能殺人嗎？」

元酒似笑非笑道：「怎麼？你覺得幻境就沒威脅了？」

「幻境不是一般用來困住人的嗎？」厲鬼不解。

元酒：「普通幻境確實只有迷人心智的用途，但厲害的環境，潛藏危機，隨時都能奪人命。」

「有句話做，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虛虛實實，變化多端，暗合自然之道。」

厲鬼搖頭道：「聽不懂。」

元酒鬆開手，無奈道：「做鬼好奇心也不能太重，不然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栽了呢。」

厲鬼：「您說的對，下次我絕對不敢了。」

「不過，為什麼我一踩到這水面，就往下沉？甚至連掙扎能力都沒有？」

元酒垂眸看著腳下：「這不是水面。」

眼前這隻厲鬼所看到的，是一無際的海面。

但是睜開眼看到的，卻是一懸在火海上的鋼索，鋼索之下是在烈火中掙扎尖嘯的惡鬼。

每一隻惡鬼都往上手，企圖將鋼索上的他們拉下去。

但是看著邊這厲鬼膽小怕事的模樣，元酒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總歸有在，不會讓他半路嗝屁。

「繼續往前走吧，按照我的腳步走，別走錯了。」元酒耐心地代道。

……

短短一段路，若是沒有這幻境，可能只需要三五分鐘。

但出現幻境后，元酒抵達目標用了近半小時。

不得不說，這幻境確實有點東西。

不太像是普通的玄師，或者捉妖師能設計布置的。

元酒停下后，厲鬼看著海面突然消失，他們正立在一牆之下。

牆外是無盡黑夜，牆角是一棵很大的槐樹。

槐樹上掛著一樹的白花，繁茂的枝葉隨著不知從何起的夜風，在他們頭頂徐徐招展。

厲鬼仰頭看著這大槐樹，嚇了一大跳，撓了撓後腦勺，自言自語道：『這裡以前有這麼一棵槐樹嗎？我怎麼覺好像從來沒見過……』

元酒乜了他一眼，說道：「你當然沒見過。」

這棵樹看著是種在福利院，但其實也不算種在福利院。

這裡是一重疊的空間。

用幻境藏起來的重疊空間。

一般來說，能重疊的空間，多半是出自修為了得的厲鬼之手。

但這裡，並沒有其他的鬼。

看這棵槐樹的腰細，估至活了二三十年，這也就意味著此重疊空間，至也存在了這麼長時間。

……

元酒從儲戒中掏出兩把鏟子，遞給了厲鬼一把：「挖吧。」

厲鬼抱著鏟子，一臉懵道：『挖什麼？』

「挖土，就往槐樹下挖。」

元酒用手裡的鏟子圈了個地方，也開始干起了力活。

挖了幾分鐘后，想了想，把也從玄圭中提出來，讓它幫忙幹活。

厲鬼一見，頓時嚇得往旁邊了，老老實實拿著鏟子挖土。

用尾卷著鏟子哼哧哼哧地力勞，將腦袋往槐樹下湊了湊，有些興地沖元酒拍了拍槐樹。

元酒點點頭：「我知道下面有東西，要是我沒什麼用，到時候就給你。」

立刻神重抖擻，細長的子扭起來越發賣力。

它的外形能不能近期再次進化，就看今天的活兒幹得漂不漂亮了！

開心地晃了晃腦袋，心滿足：為了本的貌，必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