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鬧。」

長乘給了後腦勺一下，按著的腦袋，讓重新坐回椅子上。

元酒臉頰微微鼓起，拍開鉗住腦袋的大手：「不要手腳。」

燕湖笑著說道：「元酒小姐靈力很強大，應該不會被這些染。」

元酒後仰，靠在椅背上，似懂非懂道：「原來是這樣的嗎？」

長乘右手搭在椅背上，扶額道：「你去烏煙瘴氣的地方多了去，也沒見你有過病。」

元酒理直氣壯的反駁道：「我強壯，不代表我就是個小坦克，而且聽你的語氣，我總覺得不像是什麼好話。」

「呵~」

長乘但笑不語，看怎麼理解了。

法醫看了看兩人，笑著問道：「我能繼續說了嗎？」

「嗯，請。」

法醫徐緩地說道：「病毒雖然失活了，但是這三個人上攜帶了這麼多病原，本就是件很不正常的事。」

「這些病毒，只要染上一種，都能去半條命。」

「我更傾向於，是鼠疫。」

老鼠上本就攜帶多種病菌，剛才所言的那些病毒，基本都能在老鼠上找到。

元酒垂眸靜默不語，長乘也沒說話。

倒是燕湖很快就聯想到剛剛押回局裡的將奇方：「將奇方和這三名死者是同一批進山的，他目前已經出現了妖化現象，我們是不是可以往前再推一推，這三個人應該也被妖化了？」

「將奇方是僥倖逃，被我們給救回來。」

「但剩下三個沒有那麼好的運氣，直到今天上午，其中一個跑出來襲擊了西平村的柴進濤。」

「這些人應該都是試驗品，妖化已經害死了兩個孩子，如今再次逃作案，讓背後之人認定他們已經是失敗品，所以才痛下殺手，將丟棄在河裡。」

燕湖看向不說話的三人，有些忐忑：「我只是這麼猜想的，但沒有更充分的證據佐證。」

元酒覺得他太不自信了，搖頭道：「你猜的可能八九不離十。」

「但我擔心的是，他們既然知道自己暴了，而且接連出現幾起襲擊人類的事，他們可能會選擇……」

長乘補充了元酒未盡之言，一針見地說：「換一個據點。」

他們好不容易推斷出，他們的據點就在長林山，。

眼下如果他們撤出長林山，再去尋找其他地方繼續這種有傷天和的試驗……

那簡直就是放虎歸山，只會讓事變得更麻煩。

害者可能還會繼續增加。

「得加快速度了。」

長乘轉了轉左手食指上嵌著黑玉石的儲戒，聲音輕得幾乎難以捕捉。

元酒也有點頭疼：「山裡我們已經找過一遍了，但是沒有發現，你打算怎麼辦？」

長乘勾笑了笑：「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之前是不想用。

畢竟這裡不是他的世界，他雖然無懼這個世界比較稚的天道，但也不太想添麻煩。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

……

「走吧。」長乘轉朝著外面走去，元酒拉開凳子，朝著法醫笑了笑，「謝謝了。」

「不客氣。」法醫搖了搖花手，目送兩人出了辦公室門左拐，才看向燕湖，「你呢？不跟著他們？」

燕湖搖了搖頭：「我跟著也幫不上忙，這兩個從總部來的玄師厲害著呢，估計也多，我還是不去湊熱鬧了。」

法醫擰眉說：「死者家屬那邊我們已經聯繫了，至於……將奇方，他是個麻煩。」

如果他也攜帶那些病原，一旦襲擊他人留下傷口，很可能會造傳染。

燕湖心有些累，嘆息道：「只能把將奇方先關在特管局，看守所的牢房未必能關住他。」

「至於其他的，就要勞煩科研部那邊了，看看能否解決他上的問題。」

燕湖也不確定會有結果，但畢竟是條人命，總不能就這麼放棄。

「也只能先這樣了，一定要仔細叮囑你們的人，押送和看守他的時候務必小心。」

「明白。」燕湖頷首，轉準備離開時，回頭再次問道，「你真的沒問題嗎？」

法醫放下杯子，右手忽然變一隻修長漂亮的白羽翅，朝他炫了炫自己頂好看的羽翼，語氣略顯輕佻：「這麼關心我啊？之前追你還說對我沒興趣呢。」

燕湖一臉麻木，想錘死幾秒前開口的自己：「……」

「當然沒問題，小樓燕。」法醫對他心路歷程十分了解，笑瞇瞇地與他說道，「還有……我隨時在這邊，等你回心轉意來找我哦！」

燕湖面無表轉離開。

他就是咸吃蘿蔔淡心。

這傢伙比他歲數可大多了，而且還是猛禽。

周馬市特管局這邊妖族，估計沒人能打得過。

……

回到長林山後，長乘就獨自進山了。

元酒沒跟去，留在西平村，暫時負責燕湖的工作。

長乘形在茂的枝葉間忽忽現，從山腳走到山林腹地，黑的短髮逐漸變如緞子般的長發，上的服也眨眼了白的長袍，黃的豹尾從垂落在擺下方，額上的神印漸漸浮現，周縈繞著一純凈強大的氣息，引得山林一瞬寂靜，就連風也停了下來。

長乘闔起的雙眸睜開一瞬，淡金的芒以他腳下為中心，向四周輻開。

元酒坐在村口的大槐樹上，本來懶懶地著手機屏幕，覺到撲面而來的九德之氣，手機手往地上掉去。

下一瞬出現在樹下，抬手接住手機揣進兜里，看向九德之氣最濃郁的地方，不由唏噓道：「倒也不至於這般認真吧？」

長乘為蠃母山之神，乃九德之氣化，人豹尾，神力無邊。

據元酒所知，他本就可以去仙界，也曾被封過更高的仙職，但他志不在仙界廟堂，所以長年獨居蠃母山，直到輸給師尊后，應允為師尊妖侍。

九德之氣，與人類息息相關，這也是長乘不願去上界的原因之一。

所謂九德，忠、信、敬、剛、、和、固、真、順九種品格。

長乘上氣息至純至凈，加上臉長得極好，平日里看著就是個溫文爾雅、端方肅正的謙謙君子，十分容易博人好，也容易吸引心乾淨善良之人靠近。

而山林中的頭腦更是簡單，心更為純粹，九德之氣一出，哪裡還能忍住不。

長林山也只是寂靜了片刻，山中很快便傾巢而出。

長乘站在原地，雙手端在前，靜靜地等著。

前後不過一刻鐘，他四周的林子里，大大小小的，一隻只都冒出了茸茸的小腦袋。

甚至……還有兩隻小妖。

……

長乘坐在一旁倒下的老樹上，朝白的兔子出手。

「過來。」

小兔妖頂著一對整整齊齊的大板牙，眼睛紅彤彤的，蹲在原地不敢。

它邊羽鮮艷的雉，用翅膀推了推傻兔子。

雉恨鐵不鋼的心簡直要溢出臉：那位可是神哎，傻乎乎的還蹲著幹嘛？趕過去啊！

小兔妖耳朵了，慢慢跳了過去，蹲在長乘前，聲音小小弱弱：「仙人~」

長乘將它提起來，放在手心：「山裡如今就剩下你們兩隻妖嗎？」

小兔紙點點頭：「是的，我還不太會化形，雉哥哥不想下山。」

「除了西平村村民，還有一伙人應該也住在山裡，你們知道在哪兒嗎？」

小兔紙搖搖頭：「見過他們人，但很厲害，我們嚇得躲起來了。」

雉化人形，變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年。

長乘觀察了一下，他應該還無法完全化形，人形依舊保留著一對羽翅，眼周自帶一圈紅的眼影，應該是和他形本相關，暫時無法藏。

雉小妖：「大人在找哪些人？」

「嗯，其他知道嗎？」

大部分都沒有很完整的思維能力，但是長乘邊的氣息乾淨，且逸散出的靈氣與淡淡仙氣，讓周圍不都有些呆愣住，陷了一種很奇妙的覺。

雉小妖和兔妖都很清楚這種狀態，靈智開啟。

只要他們待在這裡的時間再長一些，未來就會有更多可能。

甚至……為妖，也是有機會的。

……

周圍一些慢吞吞地頭接耳，是明白了長乘在問什麼，但一時間都沒有什麼作。

不過長乘耳聰目明，突然抬手，將纏在頭頂樹枝上的一株藤蔓拽下來。

之後順藤瓜，右手著藤蔓部，把一隻沾著泥土灰撲撲的人形何首烏，從土裡薅出來。

「了？」長乘拎著何首烏的藤蔓，看著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和人類六個月嬰兒型差不多大的怪，指尖在它肚子上了一下，「一，不然把你帶回去炮製葯。」

原本裝死不的小怪，立刻揮舞起髒兮兮的四肢，出一雙黑的豆豆眼，張地著小腦袋，朝長乘拱了拱手。

雉小妖和兔妖看得一臉震驚：「我們山裡沒有植怪的啊，它是外地來的吧？」

無恥，竟然跑到它們的地盤上蹭仙人的仙氣！

小怪立刻扭頭沖兩隻小妖兇的哇哇哇。

長乘詭異地懂了他的意思：「它說，它就是土生土長的長林山何首烏，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

兔妖搖頭，一臉懵道：「真的一點兒都沒聽說過。」

長林山也不算大，間都是有流的，不至於藏著一株何首烏，他們這些「地頭蛇」一點風聲都收不到。

這小東西還真能藏的。

不然……哼哼，早被山裡的和妖霍霍了。

……

長乘不在意這何首烏是本地的，還是渡的。

他現在只想知道那些人的窩點藏在哪裡，何首烏小怪求饒心切，嘰嘰哇哇了一通。

長乘立刻從原地站起來，收起上外泄的九德之氣，與外圈扎堆兒的說道：「散了吧，已經問到了。」

兔妖和雉小妖還有些不舍，看著山裡其他鄰居稀稀拉拉地散去，跟著長乘走了幾步。

長乘回頭問道：「怎麼？你們還想跟著我？」

兔妖用一雙紅彤彤的大眼睛，乖巧又可憐地問道：「可以嗎？」

雉不走，意思估計也差不多。

難得到真的神仙哎，此時不抱大，不多跟著，更待何時？

「我只是來此地查案，案子告破便會離開。」長乘語氣溫和地解釋道。

兔妖小心翼翼地請纓：「我們可以幫忙，山裡我們很的。」

長乘略低眉思索，點頭道：「想跟著也行，遇到危險，自己躲開。」

「好的，大人。」

兔妖開心得原地起跳，跟在長乘後蹦蹦跳跳離開。

被提著頭髮的何首烏心裡不痛快了，強烈要求長乘把它放下來，它可以自己走。

雖然它平時都是靠鑽土，但長的並不是擺設，偶爾還是可以用一用的。

……

長乘路上打聽了一下，這何首烏是如何發現那些人藏在什麼地方的。

說來也是很巧，這小妖是個悶聲干大事的，平日里紮的地方就在那群人基地上方的崖壁上。

這群人是半年前來的，前前後後以登山者和驢友的份，分批考察了好幾次，最後才確定利用天然的溶，再加以後期的布置和遮掩，將此作為據點。

這些人在山裡捉了不，但是沒敢山裡的妖。

其實他們一直在觀察後面兔妖和雉小妖，也打過他們的注意，但最後放棄了。

可能是他們本就藏在這裡，長林山本土妖族失蹤，必然會引起特管局注意，大量人手都會投過來調查，所以他們最終選擇從外地捕捉幾隻妖，分批運進山裡后做實驗。

其中包括一隻錦鼠妖。

小何首烏胖胖短短的四肢比劃著，十分生形象。

長乘聽著若有所思。

這小傢伙說，那隻錦鼠是個大妖，比兔妖和雉要強很多，甚至比經常來山裡巡邏的那隻樓燕，實力還要強勁。

修為可能已經超過兩百年。

雖然不知道它是怎麼落這些人手裡的，但是它期間試過逃跑，但失敗了。

逃到山崖附近就上了陣法，被困在陣法中重傷，又被那些人注藥，重新拖了回去。

……

很快，何首烏就領著他們到了自己家門口。

它仰頭，用短的手指指著上方山崖裂口：「我家在哪兒，我很出門的，以後你們可以來找我玩。」

長乘路上用指尖給小傢伙灌注了一些靈氣，所以它這一路嗚嗚哇哇著著，慢慢就能出口句。

小兔紙和雉小妖對視了一眼，點點頭道：「以後有空。」

長乘瞥了兩隻一眼。

怪敷衍的。

偏偏腳邊這胖乎乎的小何首烏當真了。

可見它之前確實是憋得狠了，估計悶不吭聲在山裡紮了幾十年上百年，才有今話之日。

長乘沒理會三隻小妖怪間的暗流涌，將四周環顧了一圈，並未從山崖找到口，用靈力也探測不到。

「口在哪裡？」

小何首烏扭頭，搖著小屁，拖著綠長藤「頭髮」，噠噠噠跑到一的石壁前，用小手掌在石壁上拍了拍：「這裡。」

長乘默了默：「？？？」

兔妖和雉小妖歪頭，盯著那塊石壁，覺得純屬無稽之談。

這就是塊完整的石壁，上去也是真的，哪來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