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後，長乘與元酒走進醫院。

在三樓走廊里，長乘忽聲道：「那隻狐貍喜歡你。」

元酒平底崴腳，差點兒一頭撞在牆上，當場仙逝。

元酒扶著牆，回頭震驚地看著他：「你能不能鋪墊一下，忽然來這麼一句，是想當場送我歸西吧？」

「心理素質也忒差了。」長城新嫌棄地著，額前的碎發輕輕晃了晃，「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

元酒順勢靠在牆上，嘿嘿一笑道：「我嘛，人見人，花見花開，誰能不喜歡小仙嘞？」

「我。」長乘挑了挑眉，臉上嫌厭之溢於言表。

元酒臉上笑容瞬間消失，垮著一張晚娘臉：「不僅眼瞎，還不是人，誰需要討你喜歡了？」

長乘看著扭頭就走，雙手環在前，站在原地沉思片刻，琢磨出一味道。

行吧。

小丫頭也有點那個意思，不過不明確。

應該是打算順其自然。

不過，那狐貍況可不算樂觀，說不準剛定，就要為對方守寡。

這得是多想不開，找個短命的。

不過，開心就好。

反正他們的歲月天長地久，生命里最不缺好看的男人和男妖。

這個送走，還有下個。

活得長，就這點好。

……

長乘只在腦子裡過了一圈，便走進了病房裡。

病房裡兩張病床，但只有靠窗的那張住著病人，正是被救回來的那個驢友，將奇方。

元酒正站在床邊，盯著床頭滴滴滴的儀出神。

長乘彎腰將手指在將奇方手腕上，一力量探他，但在下一瞬，倏然回右手，揮掌擊向將奇方的頭部。

一隻鋒利的爪子立刻架住長乘手腕，避開了他蘊含強大力量的掌心，順勢往一旁翻滾。

元酒雖然不明白狀況，但是腳的比腦子快。

將奇方剛好是往這邊滾，果斷用了五分力氣，將踹著他屁上，將他一腳糊上牆。

長乘閃開了位置，抬眸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轉將摔在地上的將奇方從地上提起來，掐小仔一樣在另一張病床上。

門外守著的警察聞聲立刻推門進來，看到一張壞掉的病床，還有地上一片狼藉，一臉懵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元酒不明況，但不影響忽悠人：「沒事兒，人醒了發狂，制止住了。」

警察知道將奇方的狀況，之前帶到醫院的時候，確實短暫清醒過，瘋瘋癲癲語無倫次，且行為也很奇怪，被醫生和警察聯手制止住才又昏過去。

「需要幫忙嗎？」警察問。

元酒搖頭，十分溫和，淺淺笑著道：「謝謝，不用了，我們就可以制住他。」

「損壞的醫院設施，稍後找特管局報銷。」元酒隨口代。

長乘一臉淡定。

他們反正是不會報銷的。

他們道觀現在所有人都「窮」的很淡定了。

……

警察出去后，元酒揮袖關上病房門，下了隔音，才一臉肅容問道：「剛剛什麼況？」

「這個人，妖化了。」

長乘斟酌了一下用詞，覺得這個說法最準確。

元酒看著被錮住的將奇方，低頭暴地用手掰開他眼皮。

這才發現他瞳孔，和一顆黃豆差不多大，在線偏暗的地方約可見綠的幽。

乍一看，怪滲人的。

元酒又將他領口撥開，發現他耳後和頸側，有一些淡金的。

長乘封住了他的聲音，所以他除了小幅度掙扎外，也不能再有其他反抗行為。

長乘依舊按著他，吩咐元酒：「把他服撕開，檢查下他的。」

「我好歹是個孩子吧，別總把我當漢子啊。」

元酒上抗議，但手上撕服的作可不慢。

只撕開了病號服上，除了明顯已經化的手部，他的口也出現了比較厚的淡金。

為什麼很確定是呢？

兩人從剛剛他醒過來襲開始，就聞到了一種上會有味道。

……

「這是返祖現場？還是人吃了妖，引起的變化？」元酒能想到的，也就這兩種可能。

前者是目前接度相對比較容易的混種，屬於人類和妖族結合產下的後代。

這種也作半妖，特管局也吸納了一部分。

但也有很多半妖，本沒有妖族的特徵，一輩子就和普通人一樣。

更不用說半妖後代，脈就更為稀薄。

如果突然一個人出現妖族特徵，首先會考慮返祖現象，核查祖上是否有妖族脈。

這才是正確流程。

只不過眼前這個人嘛……不怪元酒懷疑他吃了妖的。

主要是混種出現返祖現象，幾乎沒出現過一覺醒就主攻擊人類的況。

返祖，不是退化只知道茹飲，只剩下野的。

可將奇方更像是沒什麼個人意識，雖保留大部分人類特徵，但卻如野一般，完全服從類本能。

長乘給了個很明確的答案：「喝了妖。」

元酒「哦豁」了一聲，忽然想起什麼，雙手使勁掐著將奇方兩頰，迫他不得不張口。

「你幹嘛？」

元酒套上手套后，專心致志將手指進將奇方口中索：「看看他是不是也了一顆臼齒。」

長乘不解。

「之前你去找痕跡的時候，我在河邊檢查了那三，無一例外，都了一顆臼齒。」

「而且都是剛拔掉不久。」

元酒：「這個人和那三個是一起進山的，看眼下這況，我估著……他上應該有些線索。」

「所以你就把手他裡？臟不臟啊你？」長乘臉上嫌棄的神已經無法藏，恨不得立馬就鬆手。

但又怕不留神，元酒手指頭被這噁心的傢伙給咬了。

「咦——」元酒作一頓，抬頭與長乘沉默對視幾秒，擰眉道，「他牙完整的。」

不缺牙。

長乘不由得罵道：「你是不是蠢？那三個是死人，他們決定把人殺了，才拔掉他們的臼齒。」

「這個人據說是逃出來的，他的臼齒估計還來不及拔。」

元酒恍然大悟，然後非常暴乾脆地把這人下方四顆臼齒一下拔出來。

長乘看著被在病床上，瞬間眼淚噴涌而出的將奇方，還有他從裡流出來的，又看向將四顆牙放在掌心，一臉認真觀察臼齒的元酒，只想扶額嘆息。

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小祖宗？

乾的這是人事兒？

但凡手下這傢伙以後能恢復，估計都要把告到破產。

一下子拔了他四顆牙，還不給一點麻藥，拔完也不止……

說出去男默淚。

……

長乘順手幫將奇方止了，從空間里找了繩子將人捆起來，丟在病床上。

「發現什麼了？」

「你一會兒還把他牙齒裝回去嗎？」

「看心吧。」元酒站在窗邊隨口答了一句，挑出了一顆臼齒，將剩下三顆放進玻璃杯中，「找到了。」

「果然，我就說嘛，誰沒事兒去拔人牙齒，又不是變態的連環殺手，還拿牙齒當紀念品。」元酒喃喃自語。

長乘盯著冷笑了一聲，靜默不語。

「這牙齒里裝的有東西，我不太懂是什麼？」元酒將牙齒遞給長乘。

長乘拒絕用手去接，抓著手腕放在自己眼前，看著嵌臼齒的黑小元件：「看著像科技產品的。」

「科技產品，狐貍比較懂。」元酒第一時間就想到最合適的人。

不過狐貍現在出差呢，覺他還忙的。

長乘：「如果是監聽用的，我們現在一舉一是不是已經被發現了？」

元酒茫然抬頭。

「是嗎？」也不是很確定啊，「好像，大概，也有可能哈？？？」

黑科技這東西，已經及到他們知識盲區了。

長乘當機立斷，給樓燕打了電話，說明了這邊的況。

沒等幾分鐘，特管局公幹的車就派到樓下，特管局兩個調查員將將奇方頭用黑布一蒙，元酒和長乘著將奇方下樓。

……

技部門那邊很快就給出結果。

「這個是國外最新型號的定位加監聽設備。」技員將從臼齒中取出來裝證袋的設備給長乘，「這個設備接收到信息是實時發送的，所以如果你們之前在它面前說了什麼，背後的人應該也已經知道了。」

元酒和長乘面面相覷。

好傢夥……

他們還沒清對方是誰，倒是被對方探到他們了。

不過……

「我們在病房裡應該也沒說什麼有用的消息吧？」元酒問道。

長乘面無表地提醒道：「我們當著監聽的面，懷疑將奇方喝了妖，妖化了。」

「你還說了，發現其他三，也了臼齒。」

元酒：「別說了，別說了。」

太扎心了。

站在一旁的技員忍俊不道：「這都還好。」

「你們說的這些，都是他們做過的事，估計這些人早就猜到會被發現，也就是現在警方和特管局都知道。」

畢竟直接拋在外面，而不是掩埋，也就說明對方早有準備。

而且特管局的人，有些對科技產品敏度確實不高，索也沒有更多部消息。

暫時不用太擔心。

……

好在周馬市刑偵大隊力暫時都集中在長林山案子上，所以檢報告下午就出來了。

法醫將燕湖，還有元酒和長乘都請進辦公室，將手裡結案報告放在桌子上：「我就不跟你們廢話了，這三個人都是被人從背後一刀捅死的，兇手應該很了解人，下手也乾淨利落，傷口格外得整齊平，一點撕裂都沒有。」

「兇應該是一把野戰刀。」

法醫從平板中調出一張照片：「很有可能，就是這種。」

燕湖對武了解多一點，一言就道出匕首名字：「這是RSDR戰突擊刀。」

元酒杏眸微瞠，一臉迷茫。

燕湖解釋道：「這種戰突擊刀非常難得，因為不武收藏家都趨之若鶩，收藏人數很多的，導致這種刀千金難求。」

「我在國只見過一次。」燕湖小聲說道。

元酒坐在椅子上，單手托腮，盯著平板的匕首沉思：「……」

不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匕首嗎？千金難求？

錢多燒得慌嗎？

長乘的注意力本不在這把匕首多值錢上，他反而更關心：「你之前見誰用過這種匕首？」

「不是見誰用過，是在參與一起調查中，偶然看到過。」

「八年前的薛家滅門案，薛家那個出國留學的小爺薛夔，他有一把。」

「薛家第一次慘死的是薛夔叔叔，我當時還在包曲市的特管局工作，就跟著副隊去薛家檢查了一遍。」

「薛夔的刀被收在一隻木匣子里，放在他書房的書架上。」

「我聽他說過，買回家收藏的，沒用過。」

「所以我才知道這種戰刀，畢竟是外國貨，像我這種在制打工的小妖，基本上是沒機會接到的。」

……

元酒雙手撐著臉頰，忽然話道：「又是薛家啊？」

長乘：「你覺得薛家出現的頻率有些高了嗎？」

「畢竟都被滅門了。」元酒仰頭梳理線索，「但是有些線索又不得不跟薛家聯繫起來。」

「薛家滅門，跟戰刀落別人手中不衝突。」長乘說。

元酒順著他的話補充：「但這種刀畢竟在國很見，所以很有可能薛夔收藏的那把，就是現在我們要找的兇。」

長乘點點頭，認同的推測。

燕湖看向法醫：「真的確定就是這種刀嗎？畢竟匕首類的武，種類太多。」

法醫搖了搖手指頭，端起桌上的茶杯道：「不要質疑我的職業素養好嗎？給你們圖片之前，我肯定會查數據啊，這匕首上的花紋，放槽，還有形狀和尺寸，以及刀刃和刀背，還有刀各部分的厚度，我都是做了仔細的分析，才會給出可能最大的兇。」

「再說了，我說的是最有可能是這種刀。」

「也不排除，是兇手自己有門道，私人訂製的匕首。」

「我只是個法醫，抓兇手，找兇，還得靠你們自己。」

燕湖：「……」

……

法醫笑瞇瞇地翻開第二頁：「兇說完了，咱們來說其他的。」

「這三個人，里都攜帶著很多病毒，僅我檢測出來的，就包括漢城病毒、普瑪拉病毒等漢坦病毒，人染這些病毒后，會導致腎綜合癥出熱等多種出熱病，另外除了這些病毒，還有狂犬病毒、多種狀病毒與冠zhuang病毒……」

「可以說，這三個人就是毒庫。」

燕湖神驟變：「那你現在還有心思和我們談檢報告的事？這事還不得趕上報？找死啊？」

法醫很淡定地喝了口水：「別急，已經報上去了。」

「而且我還沒說完呢，這些病毒在我檢的時候，一瞬間全失活了。」

「事後，我也做了檢測，沒問題，也沒有將病菌攜帶出實驗室。」

「同時，已經有同事將實驗室里裡外外消過毒，目前聯繫了家人，直接送去焚燒了。」

法醫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原因，但我覺得……你們應該能知道原因。」

元酒第一反應不是研究這原因，而是霍然從凳子上站起來，一臉驚恐道：「完蛋了。」

還把手進裡，了他們的牙，和口腔里的傷口。

雖然戴了手套……

但，元酒向長乘，雙手捂著口，戲上一般道：「我會死的吧？」

這個世界真是太危險了。

連夜坐火箭出走，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長乘一臉無語，本不想理。

PS：補更，捉蟲等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