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湖反應很快，立刻化作形，朝著下游振翅而去。

約過了五分鐘，燕湖的聲音從遠傳來。

「長乘先生，元酒小姐，這邊有三。」

元酒和長乘在話音剛落時，便已抵達。

一被衝到了河邊，上半在河邊的石灘上，下半還泡在河裡。

而燕湖正費勁地用爪子勾住被沖走的另一副，往河灘邊上努力。

見元酒和長乘已經趕到，他連忙開口道：「還有一，被衝到下游去了。」

元酒和長乘同時起步，長乘抬手制止：「還是我去吧。」

長乘速度快，且涉水而行的能力是天生的，本不需要浪費靈力或者神力。

元酒沒跟他搶活兒干，難得他願意主出手，此時不奴役更待何時？

於是，長乘去河道下游打撈，元酒幫著吃勁的燕湖將他手上的男給提回來。

等到三被並排放在石灘上，元酒蹲在地上，從袖袋裡掏出一雙常備的橡膠手套，開始檢查三的狀況。

燕湖蹲在另一邊說道：「這三個人就是這半個月以來，搜救隊遍尋不著的驢友。」

雖然的面部有些傷痕，但在河水中浸泡的時間並不長，還沒有發白膨脹，所以燕湖一下就認出了這幾人份。

元酒檢查完傷口后，擰眉道：「剛死沒多久。」

長乘沒管，只道：「我去上游看看，從村民遇襲到發現三，前後也就不超過兩個小時，我看看能不能找到拋點和第一現場。」

元酒點點頭，由著長乘去了。

燕湖剛起道：「我也去找找吧。」

元酒阻止了他：「你就不要去了，他一個人足夠了。」

燕湖只是飛行速度快，看得出來，這小妖的實力不怎麼強，被派駐在西平村駐守，估是當地特管局確實沒什麼可用的人才，也就他還算比較機敏警覺。

但是從他們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在長林山這一帶襲擊人類的，很可能也是妖類。

燕湖上未必是對手。

說不定運氣太差，上藏在山裡那些傢伙，反倒還要浪費他們的時間和力去救人。

眼下要做的，是盡量將傷害降到最低，儘可能避免其他人獨行遇到危險。

至於長乘，則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燕湖愣怔了兩秒，看向長乘之前所在的位置，人已經不知道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

燕湖只能留下來陪元酒驗，他好奇地打量著元酒，詢問道：「您會驗？」

元酒很是淡定地搖搖頭：「不會啊。」

燕湖：「……」那你剛剛滿臉嚴肅、一本正經的，到底在看啥？

「不會法醫那樣的驗，但是上比較簡單明顯的痕跡，還是可以看懂的。」

「幫個忙，把三翻過來，背部朝上。」元酒說。

燕湖立刻搭手，等三全部被翻後，元酒掀起了上的服，神瞭然道：「果不其然，致命傷在背後，一刀從背後刺穿心臟斃命，下手很是乾淨利落啊。」

燕湖：「會是什麼人做的？」

他檢查了一下三，只有一些很細小的傷口，看的出來大部分都是死後造的，應該是被拋在河水中，河道中有些地方偶爾會有比較堅鋒利的石頭，在他們上留下了傷口。

剩下的……

元酒手臂在膝蓋上，淺淺嘆了口氣：「現在只能檢查出，致命傷就是背後的刀傷。」

「其他傷……暫時看不出來，得等你們法醫驗過出報告才清楚。」

燕湖蹲在最左邊一邊，抬起了他的小，觀察著他鞋底的花紋，角抿起來。

「元酒小姐，這個人的鞋底印……好像和柴進濤院子里那個登山靴鞋印是一樣的。」

元酒起走到他旁，認真看了幾眼，點點頭道：「確實。」

「那就說明，之前襲擊柴進濤的人，就是他了。」燕湖十分不解，「為什麼呢？」

這三個人都是驢友，而且也都不是登山新手，各自有家庭有工作，收也不算低，工作生活算得上是十分滿了。

無緣無故為何襲擊其他人？

元酒戴著手套，右手掐住這的兩頰，迫使死者微微張開。

指尖探進去，發現此人缺失了一顆臼齒，位於口腔左下第一顆。

傷口是新的，還能到淡淡的跡。

又檢查了一下另外兩個人，同樣缺失了左下第一顆臼齒，也都是剛剛被拔掉的。

燕湖見元酒不說話，只摘掉手套站在原地，一直垂著眼簾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了大概十幾分鐘，長乘就空手回來。

他沖兩人搖了搖頭，元酒便知沒有任何發現。

不過也對，這夥人在山裡藏匿的時間應該不短了，一直沒有暴，應該對理事後痕跡非常小心，不會給他們留下太多明顯的線索。

……

「先把帶回去吧，做個檢看看，有地方我還是蠻在意的。」元酒提議。

長乘立刻準備抬手將抓起來，元酒制止他道：「我扔境里，讓看著就行。」

親自上手提去警局，那還是算了吧。

怕把路人嚇壞了。

三人沒多留，立刻就朝著周馬市的刑偵大隊而去。

燕湖跟著兩人，可算是驗了一把大佬帶飛的覺。

從直接撕開的空間隙中走出來后，他整隻鳥還紅紅火火恍恍惚惚，跟在兩人後覺得……不可思議。

三被暫時安置在法醫解剖室。

燕湖站在走廊道：「我在這邊盯著，結果出來我立刻聯繫你們。」

元酒點點頭：「也好，那我們去醫院，看看那唯一一個被活著救回來的驢友。」

燕湖言又止，長乘道：「有話就說，無需吞吞吐吐。」

「那個人……到現在也沒有醒過來。」

元酒：「沒事，就去看看。」

除了被活著找回來的驢友，剛剛不是還有個清醒的被送到醫院就醫嗎？

那個柴進濤，上也奇奇怪怪的，還是有些疑點在上。

……

去醫院的路上，元酒收到了雍長殊回復的消息。

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問號。

元酒也沒有解釋，只抓時間給他打了電話：「我有些事想問問你？」

雍長殊幾乎是立馬接通，從容道：「你問就是，能回答的我會全告訴你。」

「我之前在Y省，冉夢夢案和金家案背後是舊鬼門的一個邪修門派，在北海市的時候，也是有舊鬼門的兩個門派在背後搗鬼，可見各地這些離奇的事多半是與當地舊鬼門的宗門有關，W省這邊可有什麼門派，以前是鬼門的分支？」

「沒有。」雍長殊很是斬釘截鐵道，「我很肯定，W省絕對沒有鬼門的分支，這也是我為什麼會委託你師兄過去調查的原因之一。」

「W省和Q省都比較特殊，這兩個省是當時舊鬼門唯一避開的省份。」

「而且這兩個地方的玄門發展也不太行。」

「我估計你和長乘去了之後，應該也看出來了，W省的特管局分局基本上沒有什麼特別厲害的人才，所以出了事後，總部第一時間就派人過去，沒想到也是包子打狗。」

雍長殊在手機那段淺淺嘆了口氣：「不過現在玄門式微，那些搞邪的邪修雖然戰戰兢兢，但實力與玄門這邊半斤八兩，這也算是一種平衡。」

「W省那邊，你們查的怎麼樣？」

元酒很是敷衍道：「我今天剛到，事略有些複雜，一兩句說不清楚，等這邊結案了，讓他們寫結案報告，你再看事前後經過吧。」

元酒準備把電話掛斷，雍長殊忽然道：「你先等下。」

「嗯？」

「W省雖然沒有舊鬼門的分支，但是有兩支傳承了數百年的捉妖師家族。」雍長殊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指尖輕輕捻了捻，「我很去W省，W省的妖數量也不多，本地多是些不怎麼有攻擊的小妖，也有這兩個家族的原因。」

「捉妖師？」元酒腳步微頓，抬眸看向長乘，將擴音鍵點開。

雍長殊不不慢地說道：「嗯，捉妖師一族。」

「五百年前，捉妖師一族非常強大，W省的捉妖師家族可謂是家大勢大，是妖族很討厭的存在。」

「不過天罰之後，妖族到重創，為保命生存而匿於人跡罕至之地，也很去主襲擊人類，以致於曾經地位超然的捉妖師無法在城樹立威信，妖怪漸漸淪為人類傳說和想象中的產，捉妖師一脈也在這數百年來逐漸沒落。」

「後來又經歷百年戰，捉妖師這一脈也就只剩下W省兩支家族，且一代代傳承下來，子孫也不爭氣，沒繼承多他們祖先厲害的道法，只是得先祖蒙，掛著個捉妖師家族名號罷了。」

「尤其是在特管局建立之後，牽頭為我，局裡又吸納大量妖族作為公職人員，與捉妖師這兩脈一向的主張背道而馳，所以捉妖師誓死不與如今玄門同流合污，是完全獨立於玄門之外的一支勢力。」

元酒聽得很認真：「如今現存的捉妖師兩脈，你可知道更的？」

「我只知道，一脈位於周馬市，是鄧氏一族。」

「另一脈位於包曲市，是薛氏一族。」

「不過包曲市薛氏一族，已經沒傳人了。」

元酒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邊走邊聽雍長殊娓娓道來。

「薛氏一族，七八年前出的事，我在總部看到了備案和當地特管局的結案報告。」

「薛家人口本就簡單，這一族的捉妖師子孫一直不，但捉妖的本事要比鄧家好一些。」

「不過不知因何原因，薛家人那半年，接連離奇暴斃。」

「結案報告上寫的是，薛家好像是從一百多年前開始，就豢養了一隻妖。」

「那隻妖逃后，記恨薛家子嗣，便對薛家後輩趕盡殺絕。」

「直到現在也沒人知道那是一隻什麼妖，薛家祖宅，包括宅子里留存的證據，最後都被不知名的人付之一炬。」

元酒：「一會兒能把薛家最後的結案報告，還有一切能收集到的資料發我嗎？」

「我一會兒讓金檀去檔案室，找到就全發給你。」雍長殊遲疑了幾秒，有些慚愧道，「不過結案報告和前期調查報告，都寫的非常糙。」

「我也不怕跟你說，W省特管局的妖族都很討厭這兩家，尤其是薛家。」

「所以薛家倒霉，尤其還是因為豢養妖族而被報復滅族，這些妖都樂見其。」

「薛家被滅門的案子……他們調查很不盡心，細節幾乎為零，滅門薛家的主兇到現在連點線索都沒有，不說是故意的，但肯定不盡心，不然這種滅門大案不至於到現在都還是一樁懸案。」

「鄧家呢？」

雍長殊換了左手握著手機，右手肘在膝蓋上，坐姿顯得放鬆許多：「鄧家要老實一些，捉妖的本事就學了個皮，家族主脈有些人什麼都不會，別說考玄師證，他們連人和妖都分辨不出來。所以這家現在基本轉行，專註於做生意掙錢，開的公司好像還是周馬市出名的企業。」

電話那邊停了幾秒，元酒也沒催促，只聽到獵獵風聲穿過，很快就傳來重倒地的聲音。

雍長殊的聲音才繼續傳來：「鄧家的企業，應該胡鷹集團。」

「集團名下有好幾個公司，涉及的產業也比較廣，像房地產、建築建材、餐飲酒店和旅遊開發，好像都搞過，名下還有兩個漁場。」

「雖然鄧家捉妖不行，但搞錢的能力還是很不錯。」

元酒：「你跟我說這些，肯定不是只想跟我分這些消息吧？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嗯……」雍長殊低低的笑聲穿過聽筒，帶著一微妙的熱，「你還是很了解我啊。」

元酒被旁邊長乘的眼神看得一臉莫名其妙，虎著臉沖電話說道：「不要跟我說這種奇奇怪怪的話，我開著擴音呢，師兄現在都磨刀霍霍向狐貍了！」

長乘：「！！！」

他抬腳踢了一下，掌糊在圓圓的後腦勺上：「不要污衊我。」

他沒刀。

就算要宰狐貍，也用不著用武。

那狐貍實在是太拉了，弱不風的，看著隨時都會一命嗚呼的樣子。

太慘了點。

雍長殊的笑聲輕快，與長乘說道：「長乘師兄是個極好的人，再說我也沒說什麼奇怪的話。」

「不要阿諛奉承師兄。」元酒眉頭皺了皺，「我跟他關係沒有那麼好，討好他，你在我這裡也不會有便宜可占。」

雍長殊笑得更是歡快：「是嗎？」

「快說快說，忙著呢，不說掛了。」

「幫我查查鄧家。」雍長殊斂去所有緒，很認真鄭重地拜託道。

元酒微微偏首，覺得他緒有一瞬間不對勁。

低頭盯著手機暗下去的屏幕：「不是說鄧家實力蠻差勁的，查他們做什麼？」

雍長殊短暫的沉后，才說：「你先幫我查一查他們，我現在還沒什麼證據，只是覺不太對。」

尤其是他在這邊到的況，總覺跟捉妖師一脈有牽扯。

薛家七八年前被滅門了。

那剩下的就只有……

接下來就只需看他們經不經得起細查了。

PS：還有一章補昨晚更新，估計要到凌晨兩點去了，早點睡不要等，明天起床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