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是這般說，但元酒還是很好奇。

長乘去了一下午，應該不至於半點收穫都沒有。

三人走在路邊，長乘手在口袋裡，語氣平平道：「人雖然暫時沒找到，但是我推演了一下，命還是在的。」

就是況不大好。

「我打算晚上再去山裡逛逛。」長乘眼簾微微下垂，沉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我總覺這事確實應該和長林山的妖有些干係，只是參與多罷了。」

「你可以通過特管局的系統，去找長林山登記在冊的妖族，通過他們應該能得到更多消息。」

妖族實力比人類要強大，所以大多都是獨居在山中，或者在化為完整的人形后，直接融人類社會。

長乘對特管局了解不夠，很多事還是習慣靠自己。

但是有資源可以用的時候，元酒還是覺得可以好好利用，這樣事半功倍。

長乘微微頷首，從兜里拿出一張淡綠的卡片。

元酒手接過：「這什麼？」

「那隻狐貍給的，說是拿著可以當臨時的工作證件，有這個在，特管分局其他人看到會盡全力協助。」

元酒忍不住齜牙：「他太偏心了吧，我都給他的特管局打工那麼久，也不見他給我辦張證。」

真的要酸了~

長乘將證件拿回來，扭頭看向城上月。

城上月也拿出一張相同的證件：「本尊也有。」

兩人齊齊看向元酒，目同之。

哦豁~

難得看到家裡小姑娘吃癟，就……有點開心，還有點想幸災樂禍。

……

長乘陪著他們走了一段路，繞過一個拐角后，影就徹底消失不見。

元酒看著邊空的位置，不嘆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做事這麼……積極。」

城上月從儲戒中拿出一隻紙袋，隨手遞給旁的元酒：「本尊今晚也不回酒店，下個路口就離開。」

元酒提著沉甸甸的紙袋，詫異地開看了看：「這什麼？」

「Q省的特產。」城上月偏首看著線條圓潤的廓，「風乾的牛，味道還不錯。」

元酒震驚地抬頭著他：「師尊，你真的是去查案嗎？」

城上月：「順手買的土特產，不耽誤正事。」

說著，他隨手掏出一個掌大的小傀儡，丟在地上就變得和他一模一樣。

城上月指尖墊在傀儡的太，原本閉著眼睛的傀儡人，脖子和臉上銜接的痕跡全部消失，又蒼白逐漸變正常人充滿氣的模樣，月從小路的院牆上落下，灑在傀儡人頭頂上，在背的影中，傀儡人緩緩睜開眼睛，朝著元酒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酒酒，又見面了。」傀儡人沖元酒稔的打著招呼。

元酒角了幾下，手rua了rua自己的臉頰。

靠！

竟然給忘了，師父有好多小傀儡的。

以前他在府睡大覺，長乘外出有事時，他都是弄這些小傀儡來磋磨。

嘖~

「你好，債見！」哼，最好再也不見~

元酒對著傀儡和城上月搖了搖手，走得時候腳下生風。

……

城上月看提著袋子急速開溜，忍不住轉頭著規規矩矩站好的傀儡：「山嵐，你當初對小酒做了什麼，見到你就躲？」

傀儡人山嵐微微偏首，角的弧度不變，並未回答城上月的問題。

城上月對傀儡人一聲不吭的反應習以為常。

這些傀儡里保留的神識，都是他之前重遊上古戰場時，遇見的一些英魂。

有些是老朋友，有些是曾經的敵人。

但是在上古混戰之後，這些老傢伙全都隕落，魂魄被困在上古戰場里飄了數萬年。

甚至一遍一遍重複當年那場慘烈的戰爭。

若非他當年在修仙界保留了一傀儡之和一半的元神，可能當初那場戰爭結束后，他會與這些人的結局一樣。

……

城上月低頭拉開袖，出一截修長的玉白手腕，金的靈在他手腕上閃過，瞬間變得蒼白。

手腕和手指上是很清晰的斷口，還有各種緻繁複的銜接痕跡。

山嵐低頭也著他的手，笑著說道：「我還以為這才是你的真，沒想到也是傀儡。」

城上月抬手在半空中拉開一道隙，抬步走了進去，聲音幽幽道：「真早就死在戰場了。」

山嵐跟著他踏虛空，奇怪道：「你當年為何不讓傀儡參戰，這樣你至可以保留住真。」

哪怕城上月製作傀儡的本領已經是神界至高，但是傀儡終究是傀儡，很難與真神的本相提比論。

城上月的本命傀儡，至可以承載他一半的神力，這在整個神界都是極為罕見的存在。

城上月抬手將手背上的痕跡掩去，笑著說道：「留真做什麼？」

「有個傀儡就夠了，真神在上古之戰中已經徹底隕落，修仙界不需要真神。」

因為神靈也自私，當初的戰爭也不過是神與魔的私慾引發的曠古一戰。

最終真神和魔神同時隕落，修仙界迎來了新的主宰。

人類已經不需要真神庇護，他們能自己修仙庇護同族。

……

「我是個看得開的人。」城上月自我調侃道，「我覺得做人其實比做神好。」

傀儡人山嵐點了點頭：「確實，我們做神明的時候，一切來的都太容易了，反而總覺得沒什麼東西值得珍惜。」

「不過你也不算人。」山嵐緩緩說道，「你曾經是神，如今算半個人？」

城上月但笑不語。

他覺得自己是個人。

這就夠了。

收徒弟，撿妖侍，邊總是有活力滿滿的小傢伙熱熱鬧鬧。

現在還能界旅遊度假，這日子過得不比他當年做真神時快活嗎？

以前當神，還要平衡各個勢力間的矛盾，不僅有干不完的公務，每天還被下界許願的凡人吵得腦袋瓜永遠鬧哄哄……

留著真神之軀，為現如今修仙界的異類，那多孤獨。

他是個喜歡熱鬧的人。

現在就好的~

傀儡還死不了，他自己就是最最頂級的偃師，壞了還能自己修。

這世上誰都不會比他更能活！

……

山嵐隨著城上月出現在Q省境。

山嵐很好奇地問道：「你天天用傀儡吃東西，不怕消化不良嗎？」

城上月從儲戒中取出一包瓜子，正準備嗑來著，見山嵐眼神幽幽盯著他肚皮，作難得頓了頓。

「跟你有個屁的關係！」

山嵐幽幽盯著他，就想看他虛不虛：「所以你果然給自己用最好的傀儡，給我們這些老朋友都用的是次等的吧？」

「我們幾萬年的友，不值得你給我做一副可以吃東西的傀儡嗎？」

天天看城上月跟倉鼠似的，各種零食啃啃啃吃吃吃，天知道他有多羨慕！

城上月輕嗤了一聲，臉上是萬分嫌棄的神。

「我覺得我們之間的友其實也沒那麼堅不可摧，把你撿回來已經是本尊最大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