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武安拎著藥材在收費結清后,走出百草堂大門,看著已經坐回車的元酒。
而周雲正顰著眉,一臉複雜地站在百草堂,遠遠著剛送了他一卦的小姑娘。
說實話,覺有點扯。
大概是從未遇上過這樣特殊的人,他的世界也一直是很正常的,下意識就想反駁。
但有些事……哪怕不信,也要懷著敬畏之心。
周雲將這事記在心裡,又打電話問了一下書,最近三天的日程安排。
後天晚上確實有個晚宴,北海市陸家老爺子過壽。
這個晚宴他必須得去,推遲不了。
……
原本老劉是想開車帶著元酒吃飯的,但是元酒只看了眼窗外,輕輕勾了一下眼尾的髮,搖頭道:「送我們回去吧,這樣還來得及。」
錢武安扭頭看著元酒,剛想開口,老劉已經先問了:「元觀主,趕得及什麼?」
「馬上就要下雨了,你現在送我們回去,剛好能下雨前下山。」
「一下雨,山路,容易出意外。」
老劉看了眼外面的萬里晴空,喃喃道:「不會吧,這天氣看著還好的。」
「夏季天氣反覆無常,時晴時雨,常態。」
元酒沒有留在市吃飯的打算,老劉便只能將他們先送回去。
車子剛開到山下時,天空中已經開始轟隆隆響,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已經被從西邊而來的一大團烏雲佔領,雲層得很低很低,雷聲也又沉又悶,頗為嚇人。
老劉開著車,心裡暗道:這元觀主當真是神了!
還沒開到市區,豆大的暴雨便從天而降,老劉徹底神清氣爽。
如果再晚十五分鐘下山,說不定真的會被困在山上,或則冒雨下山出點意外。
等放假,他得帶老婆孩子去歸元觀卷點香油錢,再求上幾道平安符才行。
……
元酒坐在靜室里喝茶看雨,順便擼擼小狐貍。
走廊下,錢武安拎了個小爐子,按照元酒的吩咐,將分揀好的藥材倒進瓦罐里,加上水后小火慢慢煎熬。
南巢中午是回不來了,元酒端著茶杯,問窗外的錢武安:「午飯咱麼要自己解決了,你會做飯嗎?」
錢武安點頭:「會一些,就是沒有南南做的好吃。」
「那倒也是沒關係,你去做吧,這爐子里的火,讓小狐貍幫你看。」
元酒抬手將懷裡的小狐貍丟出窗外,小赤狐穩穩落在走廊里,仰頭幽怨地著。
「去看火,不然中午沒飯吃。」
小赤狐心不甘不願地邁著四條走到錢武安邊,一人一狐對視了兩秒,錢武安拘謹地讓開了位置,小赤狐往爐子前一屁坐下,抬著爪爪將乾柴往裡面推了推。
錢武安見它確實會看火,便轉去廚房做飯去了。
元酒腦子裡正琢磨著,過幾天要不要去抓個鬼廚子,這南巢要是一上學去,這一日三餐的質量立刻直線下降,那哪兒能要的!
就是,廚藝好的鬼,覺不太好找啊~
……
山下,超市門口。
南巢站在收銀臺後,看著外面正下著瓢潑大雨。
雨霧濃重,連街對面的人影都顯得影影綽綽。
超市裡此刻沒什麼人,所以他也能歇會兒,剛準備拿起手機時,他忽然覺餘掃到一抹黑影。
南巢將手機放在桌子上,抬頭看著幾乎沒有行人的街道,探著腦袋往另一個方向看去。
並沒有看見那道如閃電般的黑影。
難道是眼花了?
不可能吧。
速度那麼快,型也不大,看著也不像是車。
沒一會兒,一個打著暗紅雨傘的人從超市門口進來,收了傘,掛在門口的架子上,朝超市走去。
路過收銀臺時,南巢注意到微微佝僂,覺整個人都很疲憊的樣子。
人看著三十歲剛出頭,但是一臉疲態,眼睛也沒什麼神采,反而顯得有點木然獃滯。
南巢好奇地看著走到酒水區,拿了一瓶酒微微朝左側偏頭,然後又把酒放下,轉去拿了另一種濃香型白酒,這次依舊是微微偏頭向左,像是給誰確認什麼似的。
見人拿了酒準備走過來時,南巢拿起手機,打開了自己的微信。
最近他微信到賬了不錢,應該都是找小師祖幫忙,但小師祖沒有手機,就把錢全部轉到他賬戶上了。
如今小師祖也有份證了,買手機的事也該提上議程。
「結賬。」
人聲音聽著嘶啞,南巢抬頭接過酒時,不小心到的指尖,特別特別涼。
的臉上也沒什麼,臉頰已經消瘦地有些凹陷,但南巢並不認識。
以前也沒在附近見過。
南巢沒有流出異,作練地掃碼收款,又扭頭看了眼門外的大雨。
人拎著一瓶白酒,取下暗紅的傘,比進來時佝僂得更低了,就像背上著一座山一樣,微微低著頭往前走。
等人離開后,南巢找到監控拍了張照片,準備晚上拿回去讓小師祖看看。
他總覺得那人奇怪,第一覺便是如此。
將照片保存進相冊后,他給同學發了個消息。
南巢:方傳,你知不知道孩子比較喜歡什麼牌子的手機?
那邊回消息特別快。
方傳:臥槽!南巢你談了?
南巢:……
南巢:沒有。
方傳:那你幹嘛問這個問題?
南巢:給小師祖買的。
方傳:就是前段時間說,從深山出關的小師祖?
南巢:對。
方傳:年紀多大,之前用過手機嗎?有沒有特別喜歡的?
南巢:沒有,都沒有。
方傳:狐貍牌手機,這個最新款,值特別高,非常適合孩子。
南巢:價格?
方傳:不貴,就六千八。
南巢盯著屏幕,無語地了角。
南巢:打擾了~
方傳:聲爸爸,爹送你。
方傳:小師祖長什麼樣兒啊?求照。
第二條消息剛發過去,立刻彈出一個框。
對方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的朋友……
方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