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綰綰開心的時候,卻不知道陳娘子正在著別人的刁難。原來陳娘子早上準備完早飯,看孩子們都沒起來,就去找王家媳婦,將訂做的新鞋給。
陳娘子綉活很好,做事又細心,因此的鞋子在唐家村很搶手。原本是七日貨的,為了早點拿到那十文錢,陳娘子熬了兩晚上,總算將鞋子給做好了。
一雙鞋可以換來的十文錢,這一天的飯錢就有了著落。卻不想,也不知道今日是什麼原因,原本說得好好的,給了鞋子就給錢的。這王家媳婦卻是百般推託,先是說說陳娘子做的鞋樣子過時了,後面又說做工不好,然後又說十文銀子太貴了,要不起,便是不要了。
可憐陳娘子說了半天,王家媳婦還是不肯要。就在陳娘子要離開時,王家媳婦說要是五文就要了。五文錢,一雙手工繡鞋,熬了兩個通宵,納鞋底的時候,手指都被磨出了水泡,也虧得王家媳婦開得了這個口。
饒是陳娘子好脾氣被人欺負這樣,也是面一冷。收起了鞋子,臨走時說道:「王小娘子,我不知道你這些話從哪裡聽來的,或是聽了人家的風言風語。我的鞋子十文一雙,一文都不賣。」
「呵呵,陳娘子你就不要撐了吧,也就我敢出這五文錢,不信你四問問,看看有沒有人願意出錢買你的鞋。」王家媳婦看著陳娘子離開的背影,幸災樂禍道。
陳娘子當然不信王小娘子的話,還不信這個邪了,於是一家家的問了過去。
然而是越問越心涼,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幾乎將大半個村子都逛遍了,一家一戶的去敲門問,有幾家去敲門問的時候,被被人好一頓數落,是給轟了出來。
看到人家像趕蒼蠅一般的趕著自己出來,陳娘子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手藝是不是退步了。將自己新做出來的鞋子拿出來看了又看。做工絕對沒有問題,這次甚至還用了平針和圓寶針法,將那鞋面上的花樣繡得是栩栩如生的。還是說,又出了什麼新鞋樣是不知道的。
又問了了兩家,人家連門都不讓進。
陳娘子子也有些倔,最後咬了咬牙,是敲開了其中一家的門,好聲好氣的問道:「六嬸我想問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大家都不肯買我的鞋。平日里,你們不是都誇我鞋做的好嗎?」
「六嬸,你開開門啊?」
「六嬸,我知道你平日里待我最好了,你能把門打開跟我說兩句話嗎?」
......
「六......」
「好啦,別再敲了,你想讓隔壁鄰居都聽到啊。」
六嬸子乃是中等材,面相看著倒是個心善的,眼袋略微有些重上穿著嶄新的一件秋衫,服袖子長了些,面相看著倒是個心善的,眼袋略微有些重。見陳娘子敲門敲到現在也怪可憐的,想了想還是將門打開了。心道,那張婆子再怎麼跋扈,也不敢欺負到頭上來吧,可是有兩個兒子。
和陳娘子打了個照面,便是好心勸道:「玉珍啊,你就自認倒霉吧。誰讓你惹上了不該惹的人,要我說你們娘幾個,日子過得這般艱難,不如投靠你娘家算了。」
娘家?像們落魄到這個地步,誰肯接納們。
再說他們人在哪裡也不知道。
陳娘子臉上的神有些古怪,也沒接六嬸子的話茬,只是問出自己心裡的疑問,只聽悠悠嘆了口氣道:「嬸子,你說的倒是容易。都說這嫁出去的兒,乃是潑出去的水,哪有倒出去的水,再接回的道理。
「只是我自認為平日里行事,小心謹慎,且都與人為善,並沒有得罪過什麼人。今日大家為何這般針對我?」
「你話說的是沒錯,可是人善被人欺,以後你可得長個心眼。」
「六嬸我不懂,要不你給我說說。」陳娘子說話時,看到六嬸子老是不經意的去拉自己的擺。連忙拉著的胳膊道:「六嬸你這服真好看,做工也不錯。」
六嬸一聽可得意了,連忙跟陳娘子顯擺道。「這服可是我大媳婦在我生辰時給我買的,這可是蘇綉呢,上等貨,一般人家買不到的。」
「你沒見過這樣的上等貨吧,你做一年也賺不到。」陳娘子視線輕輕的從六嬸的服花紋上飄了過去。
蘇綉麼?最多只能算是相像而已,這樣的,只能算是合格。陳娘子裝作從沒見過的樣子,對六嬸道:「嬸子福氣好,穿著這服也顯得神。不過我覺得嬸子最近是不是輕減了些,角好像有點長,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幫你兩針。」
六嬸還以為陳娘子想要做生意,不由一把扯過自己的袖子道:「這個,還是算了吧,我倒是覺得好的,一點都不長。」
陳娘子似乎已經看出六嬸的心思,不由一把拉著的胳膊道:「「看六嬸說的,就這點小事,我就一剪刀下去,將這邊角上一圈,就齊活了。」
「那你會滾邊嗎?就是那種服邊能翻出來的那種?我看城裡的太太們,服都是那個樣子的,怪好看的。」
「你給我剪刀,針線,一會兒就好。」
「那行,你可是說了,不跟我要錢哈。」
......
一會後,陳娘子跌跌撞撞的走出唐六嬸的家,抱著懷裡的鞋子,失魂落魄般的往家裡走去。的眼神是直的,眼裡空無神,走路時都在抖著,似乎在強行克制著什麼。
這會木然的走著,心裡依舊響起六嬸子說的話。「玉珍啊,別嫌嬸子多,你那大嫂和婆婆可是和村上的人都打過招呼了。說以後若是誰敢買你家的鞋和你們來往,就要他好看。」
這不可能,一定不是真的。一路沖了出來,幾乎是沒有做片刻停留。
陳娘子不相信這是婆婆和大嫂說的話。從認識相公,嫁到唐家,相公一直在自己耳邊說的,要孝敬,要聽從的長輩的話,不能忤逆們的意思。
可是如今,們為何要這樣對待們一家呢,們已經讓步了,相公的恤金幾乎都給了們,分家也沒有要們拿出一分錢,為何還要將人迫到此。
想不明白,腦子裡在嗡嗡的打著轉。
......
唐綰綰正在家裡等娘等的焦急,聽到門外傳來悉的腳步聲,看到那悉的服一角,連忙欣喜的迎了上去。了聲:「娘!」然而這娘倆剛打照面,還沒說上話,便是看到陳娘子,整個人突然就這麼往後倒去。
這一倒實在是太過突然,幸好唐綰綰手夠快,一把將人撈住了,但就因為這樣,自己也因為重心不穩,一下子被帶著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哎呦......!」唐綰綰不小心被膈到了背,正好倒在地上的一塊東西上,痛的裡直氣。
這一聲痛呼,便是將屋裡的兩個小的也驚了,他們紛紛跟著出來看。
「大姐姐!」
「娘!」
「快點扶姐姐起來。」兩個小的,最後在唐綰綰的幫助下,拉的拉手,扯的扯,幫著將陳娘子弄到屋子裡去了。
唐綰綰緩和了好一會兒,才將那扭了下的腰,別過筋來。但那裡還是有些傷到了,走路時,呼吸都帶著痛。
還真是禍不單行!
掐人中,往娘裡灌了些水,兩手叉於病人前有節奏的按,拍背,唐綰綰將自己知道的急救知識都用上了。半天後,陳娘子終於悠悠醒轉過來,卻是面白如金紙。
唐小意和唐小畢竟年紀小,但是看到娘親這個樣子,嚇的呆著小臉,一聲不響的站在唐綰綰的邊。「大姐姐我害怕。」
「娘,你沒事吧?你的樣子好可怕。」小孩子不會說謊,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
看到自己醒來了,眼前是三張面含焦急的面孔,想到前途一片茫然,自己卻毫無能力,只想一死了之算了。「阿綰,你為何要救我,怎麼不讓我去找你爹。」
「娘,你別胡說,咱們都會好好的。」
「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我早上起來就看到你出去了,你這是去送鞋子了,然後們又沒有要。」
「是不是我們又從中作梗了?咱們在這村上除了們,沒人和咱們有仇。」唐綰綰的里畢竟住著一個的靈魂,對於人和人之間的那些把戲,看得很清楚。
娘的鞋都是村上的人,或者鄰村的人定做的,價格不高,東西也好,因此也小有名氣。如果不是張婆子老是扣們的銀子,們一家子憑著原主和娘賺錢,再怎樣也比現在日子過的好。
今日陳娘子出去那麼久,回來就氣地暈倒了,鞋子也沒有賣出去,一看就知道是到極大的委屈。又像是到極大委屈的樣子,想想就知道了。
陳娘子慢慢的撐著坐了起來,唐小意兄妹二人,見娘醒來了,依偎在邊,以示安。陳娘子便是抱了抱兄妹二人,隨即又垂淚不語。半響后才道:「阿綰,無論如何娘不會看著你們活活死的,你且等我緩過氣來,我去找他們理論去,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娘,你什麼都別說了,也什麼都不要想了,你們且等著我。」隨即便見唐綰綰風風火火的出了門。看著出門時,似乎帶著幾分殺氣。那個樣子是從來沒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