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莉一聽紀航這麼說,馬上急紅了眼,「什麼如我所願,紀航,你有沒有良心。你是不是覺得和自己的母親作對是一件非常榮的事?」
眼淚瞬間漫出眼眶,董莉覺得自己特別委屈,聲音哽咽,「我自認為我並不是一個守舊的老古板,從你把子期領回家的時候我一直都是站在你這邊,我真心實意對好,我甚至為了讓你們能夠在一起裝病,忍忍被人的欺辱,我到底哪裡做錯了?」
見董莉哭,紀航的心也不太好,他從桌上的紙盒裡了一張紙巾遞去,「媽,你很好,真的,我發誓我一點都不想和你作對。我希我和子期得到你的祝福。」
「可是,你還是和我作對了,紀航。如果今天子期是一個正常的孩,我一點意見都沒有,現在不僅腦子不好,還生育困難,可以說就是不能生了,你為了去結紮,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你很偉大,為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對自己家人是一種什麼樣的傷害?」
「沒有。」紀航回答的很是乾脆。
「媽,我並不認為人不能生孩子是一件多麼十惡不赦的事,這世上很多人都沒有孩子,難道他們就過的不好嗎?我娶子期,不是為了讓替我傳宗接代,是人,不是生育的機。我娶是因為我,往後餘生我想自己的生命里每一天都有的存在。」
話很好聽,但是站在董莉的角度覺得這個就是作為小輩不的想法。
「不生孩子以後紀氏集團怎麼辦?給陸綰的兒嗎?那個神經病嗎還有,不生孩子,以後你老了沒有人照顧怎麼辦?別人家團聚的時候,你冷冷清清?紀航,你還沒有到我這個年紀,等你到了,你就會明白我現在說的話有多麼的正確。娶一個和你家世相當的孩,健健康康的,給你生個孩子,一家人其樂融融不好嗎?難道你這輩子就非要守著一個不健全的人過一輩子嗎?你覺得子期配得上你嗎?」
董莉說到這裡,紀航瞬間變臉了,他邊漾起一抹深深的嘲諷。
「所以,生個孩子,以後生活就有保障了?我子期,你讓我娶別人,然後守著一個不的人敷衍了事地過一生,你覺得這樣的生活很有意思?呵——」
紀航很冷笑。
「還有,媽,你覺得我很高高在上是嗎?你覺得對於子期來說,我是高不可攀嗎?如果你這麼想,我覺得真的是天大的笑話。紀氏是你和紀盛年打下的江山,我不過就是白撿了個便宜,你覺得我有本事到哪裡去。說白了,不就是一個啃老的蛀蟲。還有,你知道在沒有遇見子期之前,我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嗎?我吃喝嫖賭樣樣都沾染,人家在努力上進的時候我在醉生夢死。子期跟我的時候是清白乾凈的,而我早就是髒的滿污穢,是家世一般,但是和我在一起是掏心掏肺的,那麼多人只有不圖我的錢。」
紀航說的可都是肺腑之言,若是非要論是誰高攀了誰,那他覺得一定是他高攀了子期。
「你...」董莉被紀航的話堵的語噎。
「對了,有件事你恐怕還不知道吧,之前我差點就得艾滋病了,為什麼會得,還不就是私生活濫。所以,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子期配不上我?」
「不能生孩子,就是最大的配不上!!!」董莉急了,現在能抓住的只有這個。
紀航聽完還是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他從口袋出煙盒,出一煙,放在桌上敲了敲。
「哦,我糾正一下不是不能生,你不知道吧,為了我懷孕過兩次,要不是我犯渾,我現在可能已經有兒有了。說到底還是我造孽,真的算起來,我都得跪在面前磕頭謝罪!」
紀航邊說邊把手裡的煙捻碎,零星的黃煙草飛濺的到都是,董莉忍不住皺眉。
「行,我知道了,你就是一定要和我作對。紀航,我養大你不容易,我不過就是希你好,我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我們會這樣的兵戎相見。」
董莉說著流下了失的淚水。
如今這般也不是紀航想要的,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看著董莉說道:「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子期也是別人的兒,的父親也不容易把養大。如果沒有遇見我,今天就不會得抑鬱癥,不會遭網路暴力,的父親也不會死,現在也不會一天一天的記憶退化。也許會遇見一個的人,他們會結婚會有孩子,會生活的比現在幸福。媽,你要知道,子期原本可以過更好的生活,是誰把親手推進深淵,是你的兒子啊。難道我不該負這個責任嗎?」
「你捫心自問,如果子期是你的兒,遇上了我這樣的人渣,你會怎麼樣?」
「...」
董莉徹底沒有話應了,閉上眼,了太,片刻之後,擺擺手,示意紀航離開,「好了,你不要說了,我說不過你,我只希將來你不會後悔,不要跑到我面前埋怨我當初為什麼沒有阻止你。紀航,人生不是一年兩年,是一輩子,你可能可以堅持一段時間,但是未必能堅持一輩子。話我就說到這裡,如果你執意要結婚,作為母親,我會出席你的婚禮,但是,你想要我祝福,對不起,我做不到,因為我不看好你們。」
「...」
董莉的話其實給紀航很大的力,但是他並沒有因此退,不管未來的路有多難走,都是他選擇的。
「謝謝媽,你保重。」
留下短短六個字,紀航便離開了。
*
夜幕降臨,霓虹燈起,狂歡來臨的正好。
「恭喜紀帥終於修正果。」
衛祠舉起手裡的高腳杯,其他幾個公子哥跟著附和,大家對著紀航獻上各自的祝福。
「謝謝。」
紀航話不多,仰頭就將杯子里的紅酒全數咽進嚨里。
「嘿,紀帥我覺得你這次乾的漂亮,確實啊,你說人活著本來就很不容易了,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我們誰也不知道,幹嘛要過的那麼憋屈啊,這次我支持你。」
衛祠是這幾個公子哥里知道紀航事最多的人,他覺得完全沒必要為了一個心理有病的小孩去妥協。
可能話聽上去是混蛋了一點,可今天這種結果是誰造的,還不是陸綰,紀航一直都在一種很被的狀態之下。
要說無辜,那這裡面最無辜的可不就是子期。
「嗯。」
紀航這次還真是謝董莉,要不是去找綿綿,推波助瀾,他恐怕還沒醒悟過來。
「現在問題就是我不知道怎麼向子期求婚,雖然我們扯了證,但是我不想那麼隨隨便便便的就把人生大事辦了,委屈的地方很多,想一點一點彌補回來。」
「嗯,是要好好想想。」衛祠點點頭,然後目想四周擴散,「哥幾個都是過來人,說說你們當年是怎麼向老婆求婚的。要不,我先來。」
衛祠開始回想當年他向自己老婆求婚的景,他記得當時他好像是包了整個電影院,在電影放完的時候,然後屏幕放映了一個他事先準備好的求婚視頻。
紀航聽完,搖搖頭,「這個都玩爛了。」
「那我來,我當時是在廣場求婚的,拿著鮮花給我老婆唱了一首歌,當然我還送了一輛法拉利,大概是這樣吧。」
衛祠說完,一個公子哥馬上接話。
紀航還是不喜歡,「我老婆不是那樣的人,太俗,我覺得配不上,而且沒什麼意思,以前我們談的時候我經常這麼搞,沒誠意,不要。」
紀航總是想把這世上最好、最獨一無二的東西給子期,所以,到最後就是容不得一點不完。
「額,這也不行啊,那包海景房呢?海邊求婚浪漫。」
紀航還是不喜歡,「太誇張了,這是做給自己看還是做給別人看,無聊。」
那晚上大家想了很多主意,最後紀航都覺得不好,要麼是太俗,要麼就是嘩眾取寵的覺,要麼就是爛大街的爛招,總之,他都不喜歡。
求婚這事就這麼被擱置下來。
*
一日,紀航和子期飯後一起沿著家門口散步,兩人十指扣談天說地走了一路。
忽然,子期停住了腳步,紀航有些納悶地跟著停下,「怎麼了?」
「你看。」
子期把手抬高直向前方,紀航順著的視線去,「長風樂園」四個字赫然闖進他的視線。
「嗯?」
紀航不解,這有什麼好吸引人的。
「我小時候常來,我爸爸以前一直帶我來這個公園。」現在的子期記憶就是碎片式的隨機想起,可能在一景一的刺激之下就會想起來以前的事。
「哦?是嗎?你很喜歡這裡?」
「嗯,是的,我記得裡面有一個雙層的旋轉木馬,小時候我總是喜歡跑到第二層選那匹白的馬。」
紀航一聽子期這麼說,忽然就來了興緻,他牽起的手說道:「那我們進去看看。」
於是,兩個人便走進了樂園,一進去,紀航第一覺就是這個公園很破舊,覺像八十年代的那種覺。
他是沒有來過的,小時候董莉和紀盛年帶他去的都是高級樂園,他一兩歲的時候就玩轉國外的迪斯尼了,所以這種八線家門口的小公園他不可能會來。
要不是現在住的萬科花園是比較靠近郊區,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申城還有這麼一個地方,更不會知道這個地方有子期年的記憶。
現在是晚上八點,樂園裡面的人不是很多,三三兩兩,有些正在運轉的遊樂設施可能是時間久遠的緣故時不時地發出一些「嘎吱嘎吱」的聲音。
「各位遊客你們好,今天是本樂園最後一日的營業日,所有項目均免費遊玩,長風樂園很高興與大家渡過這段寶貴的時。」
樂園的廣播里突然播放出這樣一段話,子期有些好奇地問道:「紀航,為什麼這是最後一日營業?」
「你等等,我去問問。」
紀航匆匆轉,過了一會,他便重新出現在子期的視線里。
「期期,我問了今天確實是最後一天營業日,因為這個樂園比較小,再加上經營不善,設備老舊沒有投的原因,所以沒有什麼人來,最後園長就決定關閉了。」
原來是這樣。
子期臉忽然閃過一抹失,低頭喃喃自語,「原來是這樣,好可惜,這可是我年裡獲得最多快樂的地方。」
是人都會這麼嘆,子期也不例外,記得小時候最喜歡來的地方就是長風樂園,因為在這裡可以忘卻所有的煩惱。
見子期這樣,紀航腦海里忽然湧現了一個想法,於是他趁著子期不注意,拿出手機給程苑婉發了一個微信。
[聯繫一下長風樂園的園長,儘快!]
發完消息,紀航默默地把手機塞回了口袋,他牽起子期的手說道:「好了,我帶你去玩吧,說吧,你想玩什麼?」
「當然是旋轉木馬。」子期想也不想地就回答。
「好。」
紀航很是寵溺地應允了。
來到旋轉木馬前,子期很是門路地順著樓梯上了二樓,一眼就看到了小時候經常做的那匹白小馬。
「在那。」
子期很是興地跑了過去,作嫻地坐在了那匹小馬上。
「想玩嗎?」
「嗯,想玩。」子期握著小馬頭上的那抓桿,像個孩子一樣用地地點頭。
「好,你等著。」
紀航扶著樓梯下了樓,沒過多久又上來了,他找了一匹臨近旁邊的馬,有些吃力地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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