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

陸綰被一陣刺破耳的剎車聲驚回神。

著急忙慌地走到門邊，將門打開，紀小凡的影赫然闖的眼簾。

「你來了，你來了。」

陸綰連著說了兩句相同的話，的聲音裡帶著深深地恐懼與抑制不住的抖。

當在見到紀小凡的那一剎那，繃到即將窒息的心終於有了一息的隙。

「綰綰姐，怎麼了？」

紀小凡一進來就聞到了空氣中飄散著濃濃的腥味，這種味道讓人作嘔。

「我殺人了。」

陸綰話剛出口，紀小凡就捂住的，「噓，綰綰姐，我們進去說。」

門被關上后，陸綰把自己殺施璟宇的全過程都告訴了紀小凡。

「我沒辦法，我真的快被他弄的神分裂了，小凡我豁出去了，我待會就去自首，就是我希在我死後，你能幫我照顧綿綿。」

紀小凡聽到這話第一反應就是反對，「不行，綰綰姐。」

陸綰死了，他的計劃又怎麼辦？

不行，絕對不行，紀小凡慢慢冷靜下來，心裡開始醞釀到底這事要怎麼辦。

思索片刻之後，紀小凡扶著陸綰的肩膀說道：「聽著，綰綰姐，這事和你沒有關係，人不是你殺的，忘了這事，以後對任何人都不能提起，這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

陸綰現在心很，「你能有什麼辦法。」

「相信我，我絕對可以讓你平安渡過的，綰綰姐，我已經找到紀航了，難道你不想再見到他嗎，還有如果你死了，誰去救綿綿。」

紀小凡一點一點說服陸綰。

「你找到紀航了？」

「對！」

紀小凡現在可以肯定，那個重逢就是紀航，只是他需要一個契機去揭開，而陸綰就是這個契機。

「綰綰姐，如果你現在去自首，那我這麼久的努力就白費了，還有，難道你不想和紀航在一起嗎？你們一家人團聚。」

陸綰想嗎？

當然想，比誰都想和紀航在一起，子期可以忘記他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但不行。

這麼多年，一直都在等他。

「綰綰姐，相信我吧！」

紀小凡眸深邃地看著陸綰，最後幾個字他咬的極重，無形之中幻化一力量支撐著。

「…」

過了一會，陸綰終於是點頭了。

「好，小凡，我相信你。」

「不過施璟宇的怎麼辦？我們要怎麼理。」

紀小凡想了一會說道：「我有辦法。」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門鈴響了，陸綰見紀小凡從門外那個人手裡拿過一個箱子。

有些好奇，「這是什麼？」

「絞機…」

聽到這三個字陸綰嚇了一跳，但是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那一晚，陸綰和紀小凡一起理了施璟宇的，然後又用化學試劑清除了衛生間的跡。

紀小凡還讓人去理了施璟宇的行軌跡，他讓人偽造了他已經出國的假象。

可以說，這個毀滅跡紀小凡和陸綰合作的是天無。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施璟宇這事才徹底理清楚，陸綰惴惴不安的心在這一刻才得到片刻的寧靜。

是夜，陸綰看著紀小凡，滿懷激地說：「小凡，謝謝你啊，如果不是你這事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沒事，綰綰姐，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陸綰現在心很，到沒有力去分析為什麼紀小凡要對自己這麼好。

幾個小時前，醫院又催了，現在骨髓配型庫里找不到合適綿綿的配型，那麼剩下的希就是父親了。

醫生的意思是儘快，否則怕是隨時都會出現生命危險。

想到綿綿，陸綰的眼淚又止不住地奪眶而出。

看著紀小凡問道：「我什麼時候可以見紀航，綿綿等不了了。」

紀小凡想等不了的何止綿綿，他現在也是心急如焚。

「我來安排吧。」

紀小凡沒有多說，留下這句話他便離開了。

*

紀小凡所謂的安排就是用董莉來引蛇出，最近一段時間，他從張媽口中得知，子期和紀航並沒有回來，而綿綿那邊已經快等不了了，如果死了，那這張王牌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

所以紀小凡買通照顧董莉的看護，一頓折磨之後，那老太婆的子自然就出病了。

紀小凡這招很管用，子期和紀航回來了。

那天他們前腳進門，後腳傭人張媽就給紀小凡打電話。

「爺，小姐和那位先生又來大宅了。」

「好，我知道了。」

「嘟嘟嘟…」

電話掛斷，張媽小心翼翼地把通訊錄的通話記錄刪除。

沒這個智商，這麼做是紀小凡教的。

樓上臥室，紀航坐在床邊，心疼地握著董莉的手。

「為什麼會這樣？紀盛年，你他媽的是怎麼找的看護，為什麼我媽會被待這樣。」

紀航的言語之間充滿著火藥味，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很生氣。

子期把手覆上紀航的肩膀，「好好說。」

對於董莉被看護待的事，紀盛年也很自責，但是這事說到底也不全是他的錯。

這個看護是他從三甲醫院找來的，平時都護理的好好的，也不知道那天為什麼突然這樣待董莉。

「，爸爸也沒辦法啊，我已經報案了，那個看護也被抓起來了。」

紀航沒說話，事已至此，即便那個看護千刀萬剮也無法彌補董莉的那些傷。

「紀盛年，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輕易算了。」

半晌，紀航毫無徵兆地丟出這句話，不過紀盛年和子期都明白紀航的意思。

「，你這是在懷疑小凡？」

紀盛年滿面愁容，他真的搞不懂為什麼自己的兩個兒子會到這種水火不容的地步。

「去掉懷疑，紀盛年，這種下三濫的事只有他連小凡做的出來。」

紀航認定紀小凡就是在報復董莉，他那個人，心裡暗的不得了。

紀盛年一聽就急了，「不是這樣的。，小凡他沒有你想的這麼壞，在醫院，包括回家都是他親力親為地在照顧你媽媽啊。」

紀盛年說完馬上又補了一句，「不信你可以去問醫院的那些醫生護士，還有家裡的傭人都可以替你弟弟作證。」

雖說紀盛年偏袒紀航，但是也沒到那種是非不分的地步。

紀航憤怒起，就差一點，就那一點，如果不是子期，恐怕他的拳頭就揮到紀盛年的臉上了。

「不要，紀航，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要衝。」

子期抱著紀航，現在估計也只有才能平息紀航的怒氣了吧。

「…」

紀盛年剛準備開口，門外就傳來了張媽的聲音。

「董事長，小凡爺回來了，他在樓下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紀盛年看了紀航一眼，然後說道：「你們在這等我吧。」

「你讓他去書房。」

紀航跟著說了一句。

「…」

紀盛年微微一怔，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

*

紀盛年的書房是套間，中間隔著一道暗門，以一幅名畫作為掩飾，尋常人並不知道。

所以此時紀航和子期站在暗門裡面，外面的紀小凡是不知道的。

書房外，紀盛年有些疑地看著紀小凡還有他邊的陸綰。

「你們…」

「你們認識？」

紀盛年對陸綰的印象還深刻的，因為他是打心眼裡喜歡綿綿那個孩子。

「是的，爸，綰綰姐以前對我很好。」

「哦。」

紀盛年不嘆，這擁有兩千萬人口的申城沒想到還能發生這麼巧的事。

「那你們今天來有什麼事？」

紀盛年話剛出口，陸綰就沒忍住哭了出來。

這不是裝的，這種心是只有做了母親的人才能理解的。

陸綰的哭聲引得暗門裡的子期和紀航不知所云，他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不約而同地把眉攏。

那一瞬間，他們心裡很有默契地升起一抹不詳的預。

紀航甚至有點害怕，他不自覺地牽起子期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裡，就突然覺得好像會失去一樣。

書房外，陸綰還在哭，紀小凡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了過去，「綰綰姐，你別難過了，你相信我爸一定會幫你的。」

「到底什麼事？」

紀盛年聲音里裹挾著一不悅，他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董事長，我想見紀航，我求求您告訴我紀航在哪裡好不好？我一定要找到他救綿綿。」

「紀航？」

紀盛年害怕是自己聽錯了，陸綰和紀航有什麼關係？找他做什麼，還要他救綿綿。

「嗯，董事長，我求求你，讓我見一見紀航吧，不然，不然綿綿真的不行了。」

突然，空氣中傳來一聲異響，像是什麼東西被撞倒的聲音。

可是書房裡安安靜靜的，沒有哪裡不妥。

紀小凡思索了片刻，把目聚焦在了牆上掛著的那巨幅名畫上。

他好想明白了什麼，如果自己沒有猜錯，那幅畫後面應該有其他名堂，很有可能紀航就躲在裡面。

好戲，真是一出好戲啊。

紀小凡第一次會到了那種主宰命運的快。

將心裡的得意稍稍斂去，紀小凡故作擔憂地幫著陸綰說話，「爸，綰綰姐，緒不太好還是我來說吧。」

紀小凡上前一步，認認真真地開口：「事是這樣的，上次我走在街上，突然後傳來一個小孩的聲音，不停地對著我爸爸。那個孩就是綿綿，當時我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整個就嚇懵了，因為的臉和大哥的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真的，爸爸，綿綿好像大哥。」

紀小凡沒有說假話，綿綿確實很像紀航，這點紀盛年也不否認。

不過那會兒他以為只是巧合，真的沒敢把事往這上面去想。

見紀盛年不說話，紀小凡便接著說道：「爸，你有所不知，以前大哥和綰綰姐談過一段時間的，綿綿就是那時候有的。但是因為子期和綰綰姐是閨的關係，所以主退出全了他們，如果不是這次綿綿生病需要大哥幫忙，綰綰姐是絕對不會來找您的，爸，走投無路了。」

紀小凡很厲害，他拔高了陸綰的人設，他把當年的事經過了化加工，刻意把陸綰塑造的很偉大。

「所以…所以…綿綿真的是紀航的孩子？」

紀盛年臉上盡退，他的思緒混，這可怎麼辦？紀航可是剛剛和子期領了證。

現在突然出了綿綿這事，該怎麼辦。

「是的，董事長，我發誓，綿綿一定是紀航的親生兒，如果您不信，我們可以去做親子鑒定，我不想失去我的兒，我求求您讓我見見紀航吧。」

陸綰真的被的走投無路了，醫院的電話越來越頻繁，綿綿已經住了icu，沒有多時間了。

綿綿對於陸綰來說就是老天爺賜的禮，對於母親來說最接不了的就是自己孩子有事。

陸綰來到紀盛年的書桌上，扶著桌沿慢慢地跪了下來。

「董事長，綿綿沒有多時間，是我所有的希，我真的很，我不可以沒有這個孩子。我求求您告訴我紀航的下落吧。」

陸綰哭的撕心裂肺，彼時的心碎的如同裂帛。

「你先起來，這像什麼樣。」

「小凡，快把扶起來。」

紀小凡攙扶起陸綰，這時候他必須不斷添柴，讓這把火燒的更旺。

「爸，您救救綿綿吧，可是您的親孫。」

紀盛年看了一眼紀小凡，「你是怎麼知道你大哥沒死的？」

紀小凡，神一僵，看來這老狐貍還不糊塗嘛，不過就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好了一個完的說辭。

「是媽告訴我的。」

「阿莉？」

「對的，就在媽出事的前一天，我們又發生了爭吵，媽說讓我不要有非分之想，紀氏所有的東西都是大哥的，說大哥還活著，也就是那時候我才知道的。」

確實，董莉說話有時候是不太嚴謹，口無遮攔的，紀小凡口中所述是真的很有可能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