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的，郁姐，可是我配不上他。」

最後幾個字子期把聲音的很低，低到只有自己可以聽見。

「期期，你說什麼？」

郁鷺有些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

「沒事，郁姐，我說你要好好的，要健康，工作要順利，家庭要幸福，總之就是我希你好好的，一定好好的。」

子期說著便給郁鷺一個大大的擁抱，這個猝不及防的熱讓郁鷺頗為吃驚。

「期期，你沒事吧？」

「沒事，真沒事，郁姐放心，好啦，你快給我開藥啦，一會我還有事呢。」

子期放開郁鷺，笑魘如花，看上去真的好正常比任何時候都正常。

「好，那你等等。」

從工作室出來的時候正好是下午兩點，子期打了一輛計程車回到居住的小公寓。

這裡已經恢復了原樣，家裡除了多了一張照，其他並無變化。

子期小心翼翼地把照捧在懷裡，用乾淨的小巾了又，看了又看，然後才把它放回了原。

化的照放在了他生前住的房間，打掃乾淨之後便將這裡鎖了起來。

回到客廳，子期拿起手機在APP上下單了許多的菜，滿滿的購車。

接著又把整套公寓打掃了一遍，把自己房間的床換了新床單，然後塞了一盒東西在枕頭下面。

等到打掃完房間，網購的菜也送到了，子期便開始在廚房忙活。

的廚藝一直都很在線，不到兩個小時，就做好了一桌子的菜。

等到做好菜，擺好碗筷，又利用半個小時洗了個澡，化了個淡妝，穿上了覺得最好看的子。

等做完這些，該來的人他也到了。

「叮咚～」

適時，門鈴響起，子期走到玄關將門打開。

「老郁。」

子期一見到門外的人，就滿面春，笑逐開。

「快進來。」

門外，郁卿著一煙灰西裝，手裡捧著一束滿天星，臉上笑容也是燦爛的很。

他將花到子期手上，仔細地將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後有些疑地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打扮的這麼漂亮，還邀請我過來吃飯。」

郁卿收到子期電話的時候是真的有些意外，是第一次把他邀請到自己的公寓。

「進來就知道了。」

子期將手裡的花認真地在鞋架上的空花瓶里，然後將手親昵地挽住郁卿的臂彎，兩人一同往餐廳走去。

看著一桌子的菜，以及乾淨整潔的房間，郁卿有些不明所以，他忍不住又問了一遍，「小，你今天是怎麼了？」

「沒怎麼，來，先把外套了，我開著空調呢。」

子期說著就像一個賢惠的妻子一般手去幫郁卿外套，然後整齊地放在客廳的沙發上。

重新回到餐廳，兩人在餐桌前面對面地坐下。

子期開了一瓶紅酒，拿過一個高腳杯往裡面倒了半杯酒，放在郁卿面前。

「老郁，我知道你不喝酒，但是今天我可不可以要求你為我破一次例。」

子期說著還不忘對郁卿調皮地眨眨眼。

「…」

郁卿看著子期，他好像知道會發生點什麼，又好像不是太確定。

子期給自己倒完酒，然後舉起手裡的杯子對著郁卿含脈脈。

「老郁，第一杯，我祝你平安健康。」

子期說著仰頭將杯子里的酒全數咽進嚨里。

許是喝的有些猛烈，被嗆到了：「咳咳～」

「誒，慢點，小。」

「沒事。」

子期搖搖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第二杯，老郁，我希你幸福，找一個你的，也你的人，永遠沒有分別。」

也不知是這句話太過煽，子期鼻頭突然一酸，然後眼淚就這麼蓄滿眼眶。

忍著揪心的痛，把眼淚回去，然後才抬頭看著郁卿，「老郁，你真的很好，所以你值得更好的，有時候我會憾為什麼在我竇懵懂的時候第一個遇見的人不是你，如果是你，或許我會很幸福很幸福的吧。」

子期沒有忍住，說著說著眼淚水就這麼劃過臉頰。

「小，你知道我的心意。」

「不不不。」

子期從旁邊的紙盒裡了一張紙將眼淚去，然後用公筷給郁卿夾了一隻蝦仁。

「我的老郁值得更好的姑娘，你知道嗎？不管我的生活過的多抑，多艱難，你，郁卿，都是我無數次崩潰后唯一可以看見的。」

「…」

「我真的…」

子期越說越難過，的聲音開始慢慢哽咽，眼淚也越流越兇。

「小，不要說了。」

郁卿眉頭皺，子期這樣讓他有著說不出的心疼。

「如果你願意，明天我們就去民政局。」

多麼好聽的一句話啊，郁卿的話就像甜膩的蜂抹在子期心上，甜的心花怒放。

子期願意嗎？當然願意，可是不能，的老郁值得配更好的姑娘。

那個能配上的人一定是知書達禮，滿，帶著溫暖而來，人心。

可惜，子期不是，是災星，但凡和沾邊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就是個剋星，誰誰死，既然如此，就應該去該去的地方該的人。

子期拿過旁邊的紅酒瓶仰頭一口氣喝了三分之二，紫紅的酒順著的角，過白皙的脖頸流進領。

郁卿見此也一口將杯子里的酒飲盡。

有些事不必言說，答案已經很明了，郁卿知道子期最終還是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所以…」

郁卿停頓片刻，然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所以你還是打算回到他邊對嗎？」

子期點頭，「是，老郁，我爸的離開教會我兩件事，一是要學會低頭，向命運低頭，向比自己高高在上的人低頭，紀航他能給我所有想要的，所以，我要向他低頭。」

「第二就是我改變不了別人，我就要改變我自己。」

「所以，你要向他低頭，所以你要改變自己，所以你要捨棄我？」

郁卿不是一個矯的人，這樣的話他很說，今天能聽見他說這樣的話也實屬難得。

不捨得！

子期當然不捨得，可不能，命運對太不公了，讓上背負了層層枷鎖，這樣的自都難保，又如何去人。

悲傷達到臨界點，子期的心牆在這一刻瓦解，悲傷的緒如洪流湧出，沒有控制住一下子發泄了出來。

子期趴在桌上哭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人活一世誰不想好好去生活，誰想永遠活在暗裡，可有的人縱使越想爬出深淵最後就越是會掉的更深。

看著子期這樣，郁卿最後還是妥協了，他不忍心再去了。

郁卿手握住子期的手，良久之後，他才慢慢開口，「好，小，我答應你，別傷心了。」

郁卿沒想到他這句話出口之後，子期哭的更傷心了，整個房間都瀰漫著的哭聲。

子期趴在桌上，肩膀哭的一慫一慫的，最後要不是郁卿，估計就得這麼哭死。

只見郁卿起來到子期邊，他將一把抱過，著自己腹部，任由的淚水沾自己的襯衫。

「小，我不會你了，你大膽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你也不要擔心我，我也會往前走，我們沒有緣分，就到這裡，以後我們各自過好。」

郁卿知道子期心裡一直對自己有愧疚，也擔心他會過的不好，所以為了讓好過一些，他會特意順著的話去說。

「小，你不必擔心我，我真的會過的很好，前幾日，我外祖父還給我介紹了一個相親對象，是大學老師，人好，我打算接看看。你就放心吧，我們都要好好往前走，不過你要答應我，不管遇到什麼事，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子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抱著郁卿的腰狠狠地哭，狠狠地哭…

突然，猝不及防間，子期徑直起，摟住郁卿的脖子，用近乎懇求的語氣對他說道：「老郁，你吻我好不好，老郁，我想吻你，我真的想。」

一次，子期想放縱一次，淚眼婆娑地看著郁卿，「求你，老郁。」

即使無法永遠得到，得到一瞬間也是好的。

「求你了，老郁。」

子期捧著郁卿的臉，滿眼哀求。

「好。」

郁卿點頭，然後他低頭用力地吻住了子期，兩人相擁吻的難捨難分。

他們一路從客廳擁吻到臥室，子期今晚是做了準備要把自己給郁卿的。

的心思昭然若揭，郁卿不可能不懂，就在最後一步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

郁卿拿過一旁的被子將子期不風地包裹起來，他坐在面前，地抱住，終究，他還是不忍心。

郁卿不想要嗎？

不，他想要，只是，他不願，既然無法得到全部，那他寧可從來都沒有擁有過。

「小，答應我，以後不管在哪，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好嗎？」

郁卿親吻著子期的額頭一遍又一遍地叮囑。

「還有，量力而行，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好…」

「好…」

「老郁…老郁…」

子期哭的一雙眼淚早已腫的不行，死死摟住郁卿的脖子，就像個將死之人拚命地想去留住這個世界的好。

看一眼，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每個人的世界里都有一難以忘懷的明月，它很大，也很亮，它曾經照亮過黑暗，也溫暖過一個人的全世界。

郁卿就是子期的那明月，他來過，已知足。

*

翌日，子期在空的房間醒來，郁卿走了，的世界重新回到了過去。

子期仍舊難過，可知道這個結局是最好的，現在的孑然一，再是沒有任何牽絆了。

很多事也是時候開始了。

子期掀開被褥，赤腳下床，簡單的洗漱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吃抗抑鬱的葯。

五六的小藥片就這麼被吞進肚子里，有時候子期也很無解，為什麼這麼小的一個東西，它就可以掌控著一個人的緒。

吃完葯，子期又給自己做了一頓簡單的早餐，然後的電話就響了。

「喂，你好，我們是東城區公安局的，關於您父親的案子，我們這邊已經結案了。」

「您的父親化死於謀殺，兇手是一名，的作案機就是曾經與您的父親有經濟糾紛的過節，所以便伺機報復，現在這個人已經被我們收監，接下來會走司法程序，事大概就是這樣，關於案卷，您可以隨時來看。」

「不必了。」

子期說完這三個字就掛斷了電話，關於這個顛倒是非黑白的結果，心裡早就有數，有紀航在裡面一腳，那便是對事實最大的扭曲。

子期走到梳妝臺前，昨晚哭腫的雙眼此刻已經消腫，毫不會影響的值。

子期拿起眉筆，仔細地描摹著，然後是口紅，沒有把自己畫的面目全非，就是很簡單的小清新裝。

然後，又從櫥里取了一套服給自己換上。

子期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度有種回到二十二歲那年，剛遇見紀航時的模樣，好看。

子期沒有多自，收拾一番之後，便出了門。

公寓旁邊有一家文印店，子期進去列印了一份自己的簡歷，然後便在路上隨便揚招了一輛計程車。

「姑娘，去哪？」

計程車師傅熱地招呼。

「去紀氏集團。」

「好嘞。」

師傅按下計價，一腳油門，車子行駛了出去。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離紀氏集團還有一公里左右的路程時，子期突然讓師傅停車。

付了車費，子期推開車門下車了。

下車的地方可以看到紀氏那幢氣勢恢宏的大樓，在鱗次櫛比的高樓之中，它壯觀的那樣的耀眼奪目。

子期站在原地，看著那幢樓久久沒有移開眼。

有時候，也會安自己，雖然出師不利，但好歹紀航也是富二代，就算被騙被渣被玩弄，也不至於回頭想想很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