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陸綰瞟了施璟宇一眼繼續向前走。

「陸綰，你和紀航已經不可能了，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若是你心裡還有什麼非分之想，那你這就是再往子期上一刀。」

施璟宇並不清楚子期和紀航的事，他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什麼事都知道。

所以，只是憑藉著眼睛看到的畫面去推斷子期和紀航的關係。

「夠了，施璟宇，你不要總是用子期來施我。綿綿是我一個人的兒和誰都沒有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上流著紀航的，這是打斷骨頭都連著筋的關係。

綿綿越長越像紀航，陸綰每每看到就會想到他，往日往昔種種時便會湧現在腦海里，會經常夢見他。

「陸綰。」

陸綰這回沒有理施璟宇，徑直往前走，頭也不回。

施璟宇：「…」

*

子期醒來的時候，一度有些想不起來為什麼自己會躺在醫院，記得自己不是應該在考試嗎？

其實如果是這樣真的要謝謝老天爺，然而失憶這種東西不是說不可能發生，但是概率實在太低，子期不是老天的幸運寵兒，所以這種事不到。

不過短短一分鐘，便重新將那些事都想起來了，接著眼淚就這麼流出來。

「子期。」

「你醒了。」

子期扭頭看了一眼站在床邊上臉上帶著幾許擔憂的紀航，然後視無睹地繼續沉浸在悲傷之中。

「子期，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你爸的事我讓人去查了，是…」

紀航正準備說下去，子期便截斷了他的話。

「滾出去。」

簡簡單單三個字，毫沒有拖泥帶水。

紀航：「…」

吱…

伴隨一聲輕微的響，病房的門被推開，郁卿風塵僕僕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小。」

他的一聲呼喚讓子期立刻從床上坐起來，然後…

然後就徹底釋放了自己的緒。

子期對著郁卿張開雙臂，兩人相擁。

「老郁，老郁，我沒有爸爸了。」

若說化去世之後，子期在這世上還能信任誰，那這個人一定就是郁卿。

他是的肋也是的盔甲。

「小，不要難過，有我在。」

「老郁，怎麼辦，我真的好難過。」

「沒事的，小，我會陪著你。」

看著子期和郁卿，紀航就覺得自己像一個局外人，這個病房很大，大的完全可以容下他這個人，可子期的心卻很小，小到連他的一席之地都沒有。

紀航不想再待下去了，他拉開病房的門走了出去。

大概半個鐘頭之後郁卿也從病房裡走了出來，他看了一眼坐在走廊上的紀航，「你還沒走？」

「呢？」

紀航沒有回答郁卿的問題，只是關心地先問了子期一句。

「吃了葯，睡了。」

郁卿說著便在紀航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父親會出現意外？」

郁卿最近一直在國外出差，剛才他是直接從機場趕來醫院，所以他對發生在化上的事還是一頭霧水。

「有人往子期家裡寄了一箱毒蛇，父親就是被這些毒蛇咬死的，現在不知道那個始作俑者到底真正想害的人是誰。」

郁卿點點頭，「是的，這事在沒有查清楚之前不好下定論，我們要小心一些。」

就怕對方想害的是子期，那這次化做了替死鬼，下次那個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繼續興風作浪。

「我們？」

紀航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突然笑了一下，「現在只認你，我對來說就和瘟神一樣。」

這話他是帶著自嘲的語氣說的。

郁卿：「…」

「好了，這事我去查吧，你照顧好。」

紀航說這話不是代表他要放棄子期，而是眼下這種況，只有這樣對於子期來說才是最好的。

「好。」

郁卿點頭。

*

醫院停車場，連小凡坐在一輛黑寶馬車裡，這會只有他一個人。

他面平靜如水，眸深邃悠長。

他在回憶剛才的事，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其實化的死是萬分冤枉的。

事發的時候，當化喊出第一聲「救命」，連小凡其實就在門口，那會兒蛇群並沒有進行圍攻，想要施救並不是一件難事。

但連小凡並沒有上前，當時他腦海里突然冒出來一個惡毒的想法，那就是只要這個老東西死了，他和子期在一起的可能就會多一點。

想當初阮冰潔找上門把所有事捅出來，化也知道了連小凡乾的那些齷蹉事，所以如果他想和子期在一起，這個老東西一定會阻攔。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就讓他在這場意外中喪生，借別人的手替他剷除障礙，何樂而不為？

所以，連小凡就這樣對化見死不救。

連小凡承認自己很壞，但現代這個社會他不壞，別人就會對他壞，人活一世，生而平等，為什麼他就永遠都只能被欺負的份呢。

現在的連小凡早就不是當初的他了。

連小凡手了後視鏡上掛著的平安福，他看了又看，然後好看的薄溢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師父，你放心地走吧，姐姐我一定會替你照顧好的。」

「一定！」

*

三日後，化的葬禮在殯儀館舉行，葬禮上來了很多人，有家人，還有他生前的朋友們。

子期一黑素跪在化的水晶棺旁邊，現在的已經哭不出來了，眼淚早就流幹了。

陸綰一直陪子期跪著，想儘可能地給更多的安。

葬禮的儀式是在殯儀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有序地進行著，家的那些眷哭一團，只有子期很平靜。

「下面請我們對逝者做最後的道別。」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送別。」

工作人員話音剛落，子期突然就直起子沖了告別間。

「期期！」

「期期！」

此時此刻外面正下著大雨，子期衝進雨里，任由雨水對肆意妄為。

「爸爸，下輩子我們做兄妹吧，你不用先老，我也不用還小，我們彼此照顧，一起長大。」

子期閉著眼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在心裡期許。

「爸爸，走好，我會堅強地活下去的，替你好好看看這個世界，我不會再辜負您給我的這條生命。」

雨越下越大…

不遠，紀航撐著一把黑傘，他就這麼看著子期，即便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他也能到的悲傷。

子期，那個曾經他肆無忌憚傷害的孩，他以為永遠都無堅不摧的孩，現在他知道他錯了，比誰都脆弱。

子期…

子期…

相信我，我會變得更好，因為你…

*

化的死很明顯是謀殺，無緣無故被寄一箱毒蛇上門，這絕對是有所預謀的。

陸綰一心想要為子期做點什麼，所以開始著手調查這件事。

先從那個快遞員開始找起，層層調查下去，調查一開始很順利直到快要近真相的時候，突然就遇到了阻礙。

陸綰是查到一個姓「任」的人上時被阻斷的，搞不清楚這個的到底是什麼來頭。

某日，陸綰來到子期居住的公寓，把自己這段時間調查的事簡單地和子期做了一個代。

「期期，我查過了，那個快遞員沒有問題，他不是兇手，寄快遞的人是走了非正規渠道，裡面的毒蛇並沒有經過安檢驗收，就是有人直接把這箱蛇直接給他。」

「至於是誰寄的快遞，我請了一個做黑客的同學侵了快遞公司的攝像頭，發現了這個人名王洋，此人是本地人，初中輟學之後便當起了地流氓，平日里沒有正當職業，乾的都是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而後，我順藤瓜找到了經常和王洋混跡在一起的朋友，他們說他最近發了一筆橫財，出國遊玩去了，接著我又拜託了銀行的朋友查了他的賬戶，果然，最近他的賬上有一筆一百萬的金額進賬。」

「再後來，無意間，王洋的一個朋友告訴我，那段時間他和一個姓『任』的人接頻繁切。」

「不過，憾的是，查到這裡，就突然差不下去了，公安/局那邊的調查也是到了這步，所以，伯父的案子他們就暫時放在了一邊。」

「期期，這就是我查到的所有，我想問一下，你或者伯父有認識一個姓『任』的子嗎？」

陸綰看著子期神肅穆。

任？

子期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任初安，邊除了，再沒有人姓任了。

「是！」

子期口而出，陸綰跟著追問：「期期，你認識。」

「嗯，陸綰，你可不可以幫我查一個名字做任初安的人，我想知道現在在哪，越快越好。」

「好，你等我。」

陸綰效率很快馬上就讓自己的朋友幫忙查了。

與此同時，申城人民醫院外科病房，任初安正虛弱地躺在床上，的頭被紗布纏繞，上面還約約可見一大塊漬。

三個小時前，任初安出了一場意外，而這場意外其實本應該是降臨在紀航的頭上。

任初安去找紀航的時候，正好見紀老爺子讓他去理一件儘力突發況。

老爺子人在國外，公司高層骨幹手上也有重要的事，能代表紀氏的只剩紀航，所以他就這麼被臨危命。

事的起因是工地上幾個包工頭鬧事，他們因為意見分歧大打出手，然後為了給自己討一個公道，幾個人一起鬧到了紀氏集團。

當時那個況可以說是烏煙瘴氣，每個人心裡都燒著一把火，紛爭必不可免，所以，在談不攏的況下，大戰一即發。

那些鬧事的包工頭大都是野蠻魯之人，打起架來自然是沒有分寸之說，紀航就是在這個過程中被攪進去的。

當時一個包工頭起辦公椅就往紀航頭上砸去，說時遲那時快，任初安就這麼不顧地以為盾擋在了他面前，沒有懸念地負傷了。

…

任初安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先關心紀航。

「紀小，你沒事吧？」

任初安氣若遊，眼皮半闔，臉蒼白如雪，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只剩半條命一般。

「我沒事，你怎麼這麼傻？」

「呵…」

任初安搖搖頭，「傻什麼，我們是好朋友啊，好朋友為好朋友做點事，有什麼傻呢？」

好朋友？

紀航不是傻子，若說以前在國外他不懂那是任初安偽裝的太好了，他無知，可現在，他再看不穿，那就是白癡了。

「安安。」

紀航看著任初安，他的聲音里著一無力。

「…」

病房裡很安靜，停頓了許久，紀航才再度開口。

「安安，你不該這樣的，如果我們之間只有友或許可以走的更遠。」

紀航話裡有話，任初安一聽就明白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不過沒有關係，給自己留好了退路。

「繼續，紀小，你繼續說。」

「…」

紀航把目從任初安臉上移開，看向窗外，只聽他輕嘆一口氣說道：「為什麼要害子期，你就那麼恨嗎？你知不知道父親已經被你害死了。」

當然，化剛死，任初安就知道了，雖然有點惱恨為什麼死的不是子期，但現在這個結果換個角度想也不算太壞。

不過，這種事哪裡會去承認呢。

任初安手拔掉點滴管，突然直起坐了起來，「是，我就是討厭子期，因為我覺得很裝，很綠茶婊，所以我故意用蛇嚇。」

任初安歪曲了事實，可不是想嚇子期，是要死！

「嚇？只是嚇？」

紀航語意著氣憤，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

「是！」

任初安起脯，一副咬死不承認的樣子。

紀航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討厭任初安。

「夠了，適可而止吧，有些事說出來對大家都不好。我只想說這裡不是澳洲，謀殺是死罪，玩火自焚的道理我希你明白。」